“该结束了。”林子云说,他提起“觞”,蓄力代发,剑身发出黯淡的光芒,可见,比起上次仅仅让“觞”改变颜色,林子云这次就要认真多了,他很拼命。
没有华丽的祈灵术,一把朴实无华的剑横向划过,闪相出明亮的金色剑气劈向狼妖。包括林子云在内的四人都非常惊讶,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产生只在武侠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剑气,而且还是金色的,不管怎么样也应该是暗红色的吧?
狼妖似乎心有所感回头望了一眼,发现是林子云后也不在乎金色的剑气,先逃到了之前的空地,才吐出一团血化为屏障挡住凌厉的剑气。
“它怎么不攻击子云?”月觉扶起欣琊。
欣琊开玩笑的说,“它看上子云了呗。”
诺凯瞪了两人一眼,“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诺凯眼角像是捕抓到了一些东西,“子云,好机会。”
林子云看着天,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知道了。”然后正面冲向狼妖,又是一记“天师。火羽”爆射,林子云清楚这些都是无用功,不过能拖延多久算多久。
诺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后遗症还没完全过去,他咬着舌尖,一股血腥味充斥口腔只奔大脑,瞬间的疼痛显然让诺凯回复了不少精神。“炽天使。光。天罚。”诺凯没有力气呼喊,只能低低的说。手虚弱的抬起,点着狼妖,“灭。”
狼妖听到声音,耳朵灵性的动了动,抬头望着天空,诺凯最初使用“天罚”遗留的乌云原来没有散去,诺凯把握机会,又召唤出一道闪电。狼妖想躲,才刚迈动脚步,闪电就不带丝毫情感的落在狼妖的后心处。幸亏黑雾及时出现护住狼妖,不过就算这样,狼妖还是发出了痛苦的嚎叫。黑雾顿时散开,狼妖的后心处血肉模糊,潺潺的鲜血狂涌。狼妖因为痛停在原地,鲜红的双眼再次充血,如同来自地狱魔王。狼妖刚想爆发,林子云就提着“觞”跳上它的背,“觞”在林子云的掌控下,一寸一寸没入狼妖后心的伤口,然后用力一转。
狼妖的动作如电脑卡屏般定住,三四秒后它爆发出惊天的残叫,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林子云迅速跳下并再次使用了“天师。火羽。”这次,没有任何悬念,能量箭全部击中了狼妖。
狼妖原本就被林子云划出道伤口,不过那不是致命伤,而这次,它的心脏是完全被搅碎了,用句很俗的话说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它了。
林子云托着剑走向诺凯,用力捶着他的肩膀,“解决了。幸好学院说就算是死了也没关系,要不然还真是不好交差。”林子云又问欣琊和月觉,“你们没事吧?”
“没事,就刚才摔了一下,划破点皮。”月觉说。
“我也没事,”欣琊说,“诺凯,谢……”
“轰。”轰然的倒塌声阻断了欣琊的话。
林子云他们往外看去,狼妖已经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往外吐血,脑袋对着林子云等人的方向。可能是因为流失了太多的鲜血,眼睛恢复清明,露出清澈如孩童的瞳眸。它仿佛没有感到疼痛,对着林子云发出低低的嚎叫,似乎是喜悦。
“怎么回事?”林子云皱着眉头,“它给我一种熟息的感觉。”
诺凯欣琊和月觉都不言语,因为他们也察觉到了什么。他们脑筋还没转过弯来,眼前发生的让他们难以置信。
散发着七彩光芒的能量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一点一点汇聚在狼妖身上,先是各个伤口,包括最后被能量箭射出的各个小伤口。后又把它整个包裹在内,如一巨型鸡蛋坐落于空地。七彩光芒还在不停涌现狼妖,一朵虚幻的莲花倒扣在它头顶,仿佛是在为它护法。
林子云几人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了。如果手机还可以用,那他们会毫不犹豫选择视频模式,在不同的角度把这神奇的一幕拍下来,等回到学院后可以上传到校内网站,令其他学生也大开眼界。
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也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四人不约而同的站在原地不动。静等了十几分钟,“鸡蛋”逐渐变小,然后七彩光芒慢慢透明,它头顶的莲花往下落,在“鸡蛋”消失之前,又罩住了狼妖。林子云他们蛮有耐心的又等了十几分钟,莲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幻,终于,所有的光芒都不见了,一个矮矮胖嘟嘟的不着片缕的孩子跌坐在地上。
“不是他,他在酒店看动画片。”林子云闭上眼睛企图催眠自己。可事与愿违……
“肚子好饿啊。”那个孩子摇摇晃晃站起来,身上有数不清的伤口,尤以左腰和后心为最,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那两个疤还是令人震惊,更何况是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
那个孩子四下看看,像是在寻找什么,“啊,知道了。”他转过来对着林子云方向说,“哥哥,我知道你在那里,乖乖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稚嫩的声音一丝不落的传进林子云耳朵,仿佛晴天霹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林子云睁开眼睛,不肯相信事实,可不远处的那个孩子不是乖乖又是谁?“乖乖,你……你……”
“哥哥,”乖乖朝林子云小跑,“乖乖肚子饿了,哥哥带乖乖去吃饭……好不好?乖乖……想……”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不可闻。
“乖乖……”林子云如傀儡般喃喃自语,乖乖倒在了他面前,只要他拉一把,那乖乖就不会倒在地上了,“乖乖,地上凉,你起来好不好,哥哥求你了。”林子云带着哭腔说,“哥哥答应你,只要你起来,哥哥什么都给你买,哥哥可以把一个超市都买下来,你起来好不好。”
林子云终于哭了,他跪在乖乖身前,艰难的抱起他,把他拥入怀中,“乖乖,你醒来好不好,哥哥不会限制你吃东西了。乖乖,你醒来好不好?”
“怎么会是乖乖?”欣琊哭的梨花带雨,“怎么会……”
诺凯把欣琊抱在怀里,“哭吧,哭了心里会舒服一点。”他看着月觉,月觉闭着眼睛,但泪水还是不停流下。诺凯摸着自己的脸,“原来我也哭了。”
在场的四人全哭了,他们虽然才认识乖乖一天,但他们都很喜欢乖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林子云脑海里全部是乖乖,第一次在村口碰到他,然后把他接回酒店,他一声一声的叫自己哥哥,像条小尾巴似的黏在自己,现在没机会了。
哥哥,我们去吃饭吧?
哥哥,乖乖要看电视。
哥哥,乖乖要买这个。
……
“都是我的错啊,如果我没有接这个任务,那乖乖也不会死,都是我的错。”林子云抱着乖乖仰天长嚎,“乖乖……”
林子云是多么希望乖乖醒过来,笑着对他说,“哥哥,我骗你的。”然后帮林子云擦去泪水,“哥哥,别哭了,男生不能哭哦。”
可这些不可能了,林子云把脸贴在乖乖的额头,仿佛梦呓般说,“乖乖……哥哥想你……”
树林发出哗哗声,似乎也在因为精灵的死而哭泣,一片一片翠绿的树叶瞬间变黄落下,整个树林都是如此,好像是场盛大的葬礼。
林子云手里一空,乖乖化成了阵阵七彩的光芒,“不要,乖乖不要走。”林子云只能眼睁睁看着七彩消散于天空,他没有办法。
微风吹过,耳畔仿佛响起乖乖稚嫩的声音,哥哥,谢谢你。
乖乖,你要好好的,上了天堂如果见到你妈妈,就说全是哥哥的错,乖乖……
“回学院后任务报告就让我写吧。”诺凯的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林子云和欣琊现在的情况不可能写了,月觉又是第一次做任务,所以这件事只好诺凯亲自操刀啦。
“你们还是去地狱写吧,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喜欢上地狱的。”零冷漠的从树后走出,“原以为至少它能干掉你们一个人,其他几个多多少少也会受伤。没想到啊,“他装模做样的摇头,“它竟然是个废物,还要我动手,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你们……全都要去死。”
欣琊转身盯着零,“你是那个司机?”她自信地说,“你不是学院的人,你……是“暗”的人吧!”
“想不到你这个女人倒有点见识,竟然知道“暗”的存在。告诉你们也可以,反正你们都要死了。”零双手抄在口袋,“我是“暗”的人,代号零。至于你说的司机,我看他不顺眼就把他做了,然后自己顶替。”
“你为什么要杀死乖乖?”林子云眯着眼睛看着零。
零穿着黑色西装,面色冷漠,目光高傲,在林子云问完后,眼神闪过一丝不忍,却很快掩饰住了,“我杀死那只小狼?不是你杀死的吗?我可亲眼看到是你面无表情地把剑捅进它的后心,更无情的搅碎……”
“够了,如果不是你乖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说到底还是因为你。”诺凯冷声说,虽然他现在很难受,脑袋里如有根钢针不停的扎,但他不会就此妥协。
“对,是我用了祈灵术迷住了它的意识。”零很直接地承认,“但我没想到它不肯对你下手,要不然你现在非死即伤了吧。”他指着林子云,“令我不解的是,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会懂得。”林子云轻声说,“那你来这里是想杀死我们?”
“你以为呢?你不会认为我是专程来找你们聊天的吧。”零嘴角微翘,“话说完了,那你们的生命也走到终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