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从衬衫口袋中摸出颗糖~大白兔牌奶糖递给小林子云。小林子云回头一脸希冀的看着命冷若,命冷若笑着拿过糖递给他。小林子云很兴奋的剥掉糖纸,发现里面有一层透明的薄膜,又想把薄膜剥掉。小女孩很友好地提示,“那膜可以吃不用剥。”看到小女孩的提醒,小林子云也就不和膜计较了,直接塞进嘴巴,“好好吃哦!我们下次也买这个。”
“可以,”命冷若答应,“你是不是也应该把你的糖分给她呢?”那男子先开口说:“没关系,就一粒糖而以。”小林子云却不管他,接过命冷若的行李蹲在地上不断翻找。一会小林子云站起来手里拿着两块巧克力,他递给小女孩,“你的糖很好吃,这是我平时吃的,给你。”小女孩大概也看出了那两快糖的价值,不敢接受,看向那个男人。
命冷若似乎知道小女孩的心思,也不等男人开口,拿过巧克力放进小女孩的口袋,“没事的。”命冷若安慰她。那男人不好意思的说:“倒是我们占你们的便宜。”接着他一拍额头,“差点忘了,大姐,既然你们也是上山玩,我送你们吧。”
“呵呵,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我们很快就到的。”命冷若委婉的拒绝。
“那好吧,你们路上小心。”男人听懂命冷若的意思,他旋上车窗,发动引擎。小女孩似乎没有想到命冷若会拒绝,呆滞了几秒。她连忙又摸出几颗奶糖递到小林子云手里。正好车启动了,命冷若和小林子云站在原地看他们被山道遮掩,游离于视线之外。
“我们也走吧。”命冷若提起行李迈步向前,小林子云忙把糖塞到兜兜里,追上命冷若。
公路两边有像墙一样的山体,偶尔会有一些突出的嶙峋的花岗岩裸露在外。山体上有着高茂幽暗的树木,它们相互交织隔着阳光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低矮的蕨类植物上。
光明阴暗映衬隔离成两个世界,一天堂一地狱。
我们就像处于光明纯净天堂之中的天使,沐浴着阳光。其他的就像被神抛弃的玩物,他们没有错,权力欲望财富谁都渴望拥有,但神不喜欢,所以他们就堕落了。
九凰山上其实有两条路,另一条就在树林的阴影中,被杂草覆盖。
命冷若和小林子云现在站在一高约有半米的山体前,山体却也平整没甚尖锐的岗岩。命冷若把行李交给小林子云让他抱着,接着她又抱起小林子云纵身一越,就脱离了沥青造制的公路,踏着带有落叶的黄泥。“奶奶好厉害呀!”小林子云拍手惊叹。命冷若腾出一只手摸摸小林子云的头,“你也可以的。”她放下小林子云接过他手中的行李,“我们走吧。”命冷若刚想抓住小林子云的手,小林子云已经跑到她前面了。
“奶奶,你看好多小麻雀。”小林子云站在一突出的石块上,逆身背光指着一旁的树杈。“奶奶,你看小青蛙,啊,它好丑哦。”小林子云被吓的退了几步。小林子云口中的“小青蛙”有成人半个手掌大小,背上长着一个个肉疙瘩,其实是只蛤蟆。“啊,奶奶,看,小松鼠。”很快小林子云又有了新兴趣。他放低声音蹑手蹑脚的靠近在不远处草地上觅食的松鼠。他从口袋中摸出几粒糖,思索了几秒,他又把奶糖放了回去,拿出一小块巧克力朝松鼠扔去。巧克力一个翻转就到了松鼠面前。松鼠被吓倒,惊慌地爬上树端坐于枝桠警惕的看着树下的两人。小林子云没动,命冷若也没动静站一旁。小孩子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总是很有耐心,而大人有时候也愿意把那为数不多的耐心放在小孩子身上。松鼠等待了有一分钟左右,看到树下二人静立不动,也就熄下警惕之心,好奇的下树抓起巧克力傻傻的嗅着。“呵呵。”小林子云的笑声却又再次惊退松鼠。
命冷若苦笑着走上前抱起小林子云,“我们要赶快了,要不然天就黑了。”“嗯。”小林子云嘟着嘴不甘的看向树桠上的松鼠,低垂着脑袋靠在命冷若的肩头。
沿着小径,命冷若架清就熟的行走。不多时就到了侧山的山顶,这里没有道路,只能攀登。对于一般人而言,这里即没有秀丽的风景也没有值得研究的特殊地质。有的只是那山顶破旧的道观以及它周边一圈茂密的杂草,其间还不是传来虫鸣声和鸟叫声。
命冷若和小林子云也已到了。天一和命冷若并列坐在门口,看着小林子云一个人在杂草中玩耍嬉闹,时不时传来他“咯咯”的笑声。
“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错了。”命冷若突勿的开口说道。
“错了?什么错了?”天一带着疑惑看向命冷若。
“有一天,子云回来哭着跟我说在学校没有人愿意和他玩。”命冷若停顿了一下,“可能不是不愿意和他玩,是不敢吧。的确,如果之前有安排好关系,也不会被那个校长误会,他们以为我是黑社会吧。”
“可我们是要比黑社会更加恐怖的一群人吧。”天一跟命冷若打着哈哈。
“现在我把他送到你这来,说是跟着你学习倒不如说是避难,毕竟等他长大了还是要去学院。”命冷若看向远方像是要把天看透。“听元一说那几个拥有炽天使血脉的家族,这一代好像各个都是A级,而且菲普顿的儿子介于A和AA之间。”天一狎狎嘴巴,一脸不爽,“那个家伙肯定臭屁了很久。”
命冷若既没有肯定什么也没有否定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天空。“林极是AA级,子云他母亲没有血统,那子云再不济也有A吧。”天一喃喃自语。
“雷系炽天使的血脉还没有找到吗?”命冷若收回目光,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问道。
“雷系吗?这倒没听元一那小子说起。血脉在没有苏醒之前谁都不知道就算用血脉鉴定仪也测不出来。再加上血脉不断的普通化,有可能一辈子也无法苏醒。”天一耸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当年你和林极是一起进学院的,就因为菲普顿的几句话,林极就把他们几个全打趴下了。”
“哼,谁让菲普顿那家伙嘴贱啊,竟然说林叔打不过他家那个老头,活该被打。”
命冷若重新把目光聚集在小林子云身上,“这也不能怪他,你林叔和菲普顿父亲在刚进学院的时候也打过一次。你林叔赢了。”天一用种那还用说的表情看着命冷若,好想是他天一赢了一样。“不过这种丢面子的事情他又怎么会和菲普顿说呢,再加上你林叔也不在意,就像林极和菲普顿那次,为了他们米迦勒家族的荣耀,林极这么要强的人还不是对外宣布说他输了。”命冷若无奈的低下头。
“啊。”天一想到,“那子云进入学院的时候就会和菲普顿的儿子决斗一次。哼,这次一定要让菲普顿丢个大脸。”
命冷若叹着气道:“你也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啊。”
“有吗?”天一腆着脸反问。
一个小孩在自愉自乐。一个老人在为自己要照顾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发愁。一个壮年男子像个孩童般喋喋不休,规划着十年后的美好蓝图。
太阳眷恋的挂在地平线上,将落未落,散发出柔和的光彩。整个天空都被渲染成好看的浅红色。不时会有几只晚归的鸟儿飞过,应该是回家吧。对,其实它们也会有那种迫不及待想回家的欲望,不仅仅是人,它们也一样。
夕阳的确很美,晚霞铺满带着无边的遐想。可是只有那么一两个小时了,之后就坠入黑夜,一切的美好都将被黑暗笼罩。黎明,清晨,中午,下午,傍晚,黑夜。婴儿,孩童,少年,青年,中年,老年。就一场像无休止的轮回新生与死亡总是对立的,黑夜过后就是白天,可老年之后对应的却是永远的消逝。
人类无法像神一样对万物的诞生或毁灭无动于衷,也无法像大自然那般历经万世而不朽,与世长存。可是有些人明明知道这个道理,却会拿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来安慰自己死亡就是死亡,不因任何的不同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