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童眼睛一直注视着莫翠锋,他是祈求、是迷惘?莫翠锋收拾好心情,他下定了决心去找柳媚儿,他转过身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童道:“我叫张瑶儿,这是娘帮我起的。我喜欢娘爹爹总是打我还骂我是野种,可每次娘都很伤心。”
莫翠锋听到最后甚感怪异,他叹息一声,道:“哪有爹爹这样管自己儿子的?”
张瑶儿目光忽然变得异常凌利。“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我爹爹……
莫翠锋显然有点吃惊但更多是不解。道:“怎么说?难道是你娘告诉你的?”
张瑶儿道:“娘从来不告诉我,不然为何其他的孩子总是与父亲同姓而我却要与娘同姓?”
莫翠锋道:“其实与娘同姓也不是没有。想以前母系氏族的社会所生的子女就是随母亲同姓。即使是现在也有一些人家是与母亲同姓并无稀奇。不过就算如此你怎能凭着这点就否认你爹爹?”
张瑶儿一听却低下头来,他脸色似乎变得更加苍白。
莫翠锋道:“好了,你饿不饿?”
张瑶儿一听似又想起了母亲他低着头却是不出声响。莫翠锋似乎瞧出他的所想,道:“你可知道若是你饿死了又如何去找你的娘亲呢?”
张瑶儿望着莫翠锋忽然道:“大哥哥我娘是不是凶多吉少了?我昏迷我也觉得时间过了好久。”
莫翠锋道:“你娘不会有事的。”他说这话时神情甚是忧郁也许他也正像张瑶儿一样挂着某人吧。
只是张瑶儿看来却是神色凄然。“那黑衣人这么厉害全村的大人都给杀了,我娘……我娘她……”
莫翠锋一听黑衣人三字全身又是一震,惊道:“你说的便是你那天在湖边看到的那个黑衣人?”
张瑶儿眼中露出从未有过的坚定与杀意,道:“那天他杀了我爹爹,我娘把我藏在一个地窟里可过了一阵他发现了我把我携了去。之后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莫翠锋心道:“果真是他,可他为何携一个孩子而去。这若是对他有利用之处可最后又要将他置于死地呢?他大可不必废这些苦心,在当初一早杀了便可以。”一想到后来又想“难道他无心杀张瑶儿?不行,这事当中定有玄机。”
“嗯,吉人自有天相,你娘是好人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我一定为你查个明白。”莫翠锋半晌极力挤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张瑶儿一听当下渐感欣慰。莫翠锋收拾好行装正要出去。张瑶儿突然叫道:“大哥哥我们离开这吧我想回去找我娘。”
莫翠锋脸有犹豫之色。
“可是你身体虚弱方才才醒过来并不适宜走动。”
张瑶儿没有说话但目光却满是凄然的求恳之色。莫翠锋不忍,转念一想:出去走走活动其络于伤也有些好处当下点了点头。
张瑶儿一听便下床穿鞋,莫翠锋方瞧见他那对破烂了的草鞋。但他知道这定是他娘亲留给他的。忽然间听张瑶儿“啊“的一声,随即又道:“幸好没事。”
莫翠锋正觉奇怪却看他手中抚摸一块青玉,那青玉不时发着流光一看便知不是凡物。他心中不觉暗想难道他娘亲是?也不发作竟自走了出去。
张瑶儿本就无甚要带之物他整了整衣物也跟着追了出去。他出到门外看了看周边境象,见四周山峦环绕仅独一处茅屋。又问道:“大哥哥我们这是何处啊?”
莫翠锋想了想道:“此处荒无人烟,我带你来时就有一处茅屋。我想此处离徐州不远这应该是徐州的管辖吧!”
张瑶儿“哦”了一声他目光突然落在莫翠锋的背上,他发觉莫翠锋背上多了一样东西,长长的,极其碍眼。
莫翠锋哪会看不出他的想法?其实背上便是那九仙琴,莫翠锋一心想寻柳媚儿这九仙琴如何能不带啊?他笑道:“这是一张古琴。”
张瑶儿奇道:“琴?有用吗?”
莫翠锋叹了一口气却不说什么没有谁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想着那个他一直要寻的人儿也许也在想张瑶儿的不知世事……他嘟了嘟嘴也跟了上去。
二人又走得十余里路,莫翠锋见西方一片昏黄便知已是日落,心想这里离徐州城脚程也需十余里,若用御剑之术只一会便到,可眼下张瑶儿却有点显得力不从心,莫翠锋见他脸色铁青知道他体内的幽冥珠又要发作了。便就此在山野间安顿下来。
莫翠锋原本想一月来待得他醒来了便会无事,却不知那幽冥珠如此棘手。他又从怀中揣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几颗黑色丹药,往张瑶儿嘴上送去,却在他肩头上一拍,只听咳的一声药丸已然吞落。过得一会,见张瑶儿脸色好转便稍下心来。
张瑶儿问道:“大哥哥你方才给我的是什么药啊?怎么我感觉到冰凉冰凉的?”
莫翠锋道:“这是我派的秘制丹药'流光玉露'入食者能帮助自行调息,于内伤者可大有好处。”
张瑶儿一听“流光玉露”四字眼中便来了精神道:“那岂不是神物?”
莫翠锋捡了几把柴草,手中还拎了两只野兔,他用火子燃起了干柴。张瑶儿也接过一只野兔,那野兔早已刨开了皮,他又用了柴枝叉着兔肉之中然后轻轻往火上去烤。
莫翠锋一瞧便觉惊奇。要知道以他这般的年龄的孩子只怕连吃饭也要父母操起心来哪会这等工夫?心中不觉大为欣赏。笑道:“怎么,这你也会?”
张瑶儿道:“娘跟我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五岁时就跟着娘到山上砍柴,有时夜来了,我和娘回不了家就在山上教我取火烤肉的本事。”
莫翠锋一听忽然柔肠百感,想自己一生从道数十年却从未感受过父母的大爱心有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