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极为安静密室里,一个长须老者坐在蒲团上,在他的面前,盘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眉清目秀,一根青色玉簪插在发际。此时,他正闭上眼睛缓缓的呼吸吐纳,随着他的呼吸,四周的天地元气像是找到了漏口,快速被他吸收殆尽。然而,仅仅两息,却又从他的毛孔里散逸出来,他面带苦笑的张开眼睛。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带给自己无数惊喜与荣耀的徒弟,长须老者轻叹一口气,“还是要用那个方法吗?”
“师父,我都已经被困在粹体六重两年了,徒儿准备试一试。”少年毫不犹豫的说道。
“唉!”万般情绪浮现在长须老者的脸上,有不忍,有扼腕,有怜悯,更多表情的极深处还暗藏了一丝希冀。“既然你自己这样选择,那就去做吧!尽量少造些杀孽就行了。”
说出这句话,长须老者一瞬间似乎沧老了很多,闭上眼不再言语。
少年朝老者跪下,“砰、砰、砰”磕了三头,“师父,徒儿告退。”
密室的门轰轰自动开启,少年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
万家楼顶楼,一个身着长老服饰的人匆匆进来,脸色阴沉,“禀告宗主,十三名内门弟子魂牌碎裂,另外,七十多个外门弟子也失去了联系。我已经派人去追查,但是什么也没有查出,其它门派也遇到了类似的事情。”
“嗯,”老者端起一杯茶,悠悠抿了一口,似乎在听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那位长老稍稍抬头观察了一下宗主的脸色,继续说道:“宗主,如果我们不有些行动,震摄那些宵小,如何告慰我宗弟子的在天之灵,恢复我宗声威?”
“告慰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他们平时的作为你又不是不知道,贪污宗门东西,勾结邪魔歪道,迫害本宗师兄弟……”老者脸色一板,说得那个长老额头挂满了汗珠,话锋一转,“不过,样子是要做做的,但尽量不要与别人发生冲突。”
“是,宗主。”那位长老明白了那些弟子的死因,心中暗骂“活该”,躬身退去。
随后,各个宗门的弟子出现在丰城大街小巷,虽然声势浩大,但最后都只是胡乱抓了几个武林人士,扣上罪名,杀了不了了之。
不多时,天色大亮,丰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王逡一早就起来如往常一样修炼,这时,一个人忽然向他跑来,这人是二狗子,“二狗哥,发生什么事了,匆匆忙忙的。”
二狗子跑到王逡面前,喘了两口粗气,“王小哥,刚刚我和几个兄弟去东面不远处的山坳打猎,谁知那山坳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全被雾蒙上了。山坳里什么也看不到,我和几个兄弟试着进去,但刚走几步就全都绕了回来。”
听他这话,王逡忽然想起《平林仙志》上记载的一种基础阵法,迷踪阵。这迷踪阵是最简单的阵法之一,就是王逡这种对阵法一窍不通的人,给他材料也能布置出来。迷踪阵的作用就是阻止别人进去,但也只是对普通人,稍有点修为的人都能进入,所以常被用作坊市的外围阵法。坊市则和集市差不多,只不过买卖的人全是修士。
王逡立马来了兴趣,拉着二狗子就要往那去,“二狗哥,带我去看看。”
“我还要告诉大当家的他们呢!山坳就在那边,你自己先去。”二狗子挠挠头。
“嗯,那我先去了。”王逡说完,也不等他回话,使出轻功三五下就没了踪影。看得二狗子直傻眼,那个山坳他去过很多次了,既没有财宝,又没有姑娘,他怎么急成这样。
王逡却没有想这么多,脚下生风,不消两刻就来到了一处浓雾笼罩的山坳。三个人正站在山坳外,等候二狗子回来。他上前打了声招呼,就独自走进山坳中。
眼前白茫茫一片,王逡运转法力到眼部。果然,眼前的白雾散去,一条区折的青石小径出现在脚下。顺着小径走了几步,眼前一亮,一片百十来亩的场地出现在眼前。大大小小的修士来回走动,路旁就地摆满了摊位,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让人眼花缭乱。
王逡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修士,也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强按下心中的好奇,王逡顺着人流一边观看摊位上的东西,一边听着周围人的谈话。不多时,就得到了很多信息。
原来因为两把宝剑出世,豫州的大小修士差不多都赶来了丰城。尽管没有实力争夺宝剑,但这百年难得的修士聚会,也能让他们大开眼界,顺便寻找自己所需要的物品。这处山坳就是昨天晚上才建起的一个临时坊市,行走过程中,王逡也发现修士们交易不是用世俗的金银,而是一种晶莹剔透的宝石。这就是《平林仙志》中所记载的灵石,因为蕴含的五行灵气不同,所以颜色不同,被分为五种灵石,当然,也有一些蕴含特殊灵气的灵石,但不多见,基本上不用来流通。
感受到那些灵石中蕴含的大量五行灵气,王逡一阵眼红。五行灵气就是带有五行属性的天地元气,虽然因此少了元气的温和,但杀伤力却上了不止一个档次。五行法术就是对五行灵力的特殊运用,虽然《平林仙志》和《归元真一诀》都记载了一些法术,但那最低也要炼气四层的法力,王逡根本没法练。
忽然王逡目光一定,前面的一个书摊上围满了修士。王逡上前一看,众人都紧紧盯着最层摆着的一本《演天九算》,但看了标价,纷纷摇头叹气的逛别的摊点。当然,也有不死心的,和摊主讨价还价,但都失望走开。
看见价格,王逡也吓了一跳,不想那老者送给自己的这本书这么值钱,“五十颗中级灵石”,一颗中级灵石抵得上一百颗低级灵石,五十颗就是五千颗低级灵石。反观一旁的一本《归元真一诀》标价是十颗低级灵石,差距不言而喻。
捂紧了胸口,王逡愈发难以猜测老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