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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祸根

风和日丽,鸟语花香,一派祥和的迹象,在田间地头有着一个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忙碌身影。

在这清爽的季节里,有着数十个身影正在一处四周皆是房屋的空地上席地而坐,年纪从七岁到十五岁不等,显得参差不齐,可这小小的村庄也就数十户人家,有如此规模的后辈已是相当不错。

数个青壮年正游走在其中,时而严厉纠正某个少年开小差的错误,时而点头赞许某个少年正勤加苦练。

突然,一个消瘦的身影出现在此地,他拥有浓密的眉毛,一双明亮的黑瞳,忽闪忽闪间,带着丝丝羡慕,以及无奈,白皙的脸庞,年纪大概在十二三岁之间,略显憔悴,皆因紧凑的丝质衣袍让消瘦的身体暴露无遗。

“龙飞哥哥,要不要一起修炼?”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散漫的少年们注意,哪怕青壮年眼神警告,也无济于事,顷刻间,所有少年们都停止修炼,带着些许奇特的神采转头转向他所身处的地方。

没错,这个显得病态十足的少年正是龙飞,那种种眼神显得多么同情他。

“呵呵,我已经是个废人,你们好好修炼,以后还得靠你们保护我呢,可不能打搅你们修炼!”

龙飞面带一丝温和的笑容,摇了摇头,越过一众修炼的少年,可眼神却出卖了他,他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坦然,内心的揪痛只有自己才能真切感受到,随即,他不愿过多在此博取同情,一步步越过这处修炼场所。

“唉…”

龙飞落寞的背影渐行渐远,一声轻叹从监督少年修炼的青壮年口中传出来,掺杂着浓浓的无奈之情。

“老天爷未免太不公平了,龙飞哥哥天赐高,人又好,为什么要那样对待他?”

一些得到过龙飞帮助的少年们开始嘀咕起来,以至于议论纷纷,众少年都忍不住为龙飞打抱不平。

“你们一定要切记龙飞的教训,修炼应该渐进式,不应该冒进,绝不能再像龙飞八岁就冒然冲击灵士,不然你们很可能步龙飞的后尘!”

“还有一年时间就到三年一届的武斗,你们不勤加苦练,恐怕你们将成为其他村庄的笑柄!”

青壮年们虽于心不忍,可还是严厉警告在场的少年们,不要去学龙飞,只因龙飞的教训太过于深刻,太过于让人无法悔恨。

一个天赐高得折煞同辈的天才就此沦为废材,皆因冒冒失失所致,不懂得修炼不易,哪能珍惜修炼所得到的成果。

一步错,步步错!

一众少年心跳骤停了一下,猛然点头,他们深刻理解失去修炼资格的寒意,自然不敢再像龙飞那样,变得极其认真的进入修炼状态。

龙飞自然是听不到的,自己的经历成为警示少年们的例子不足为奇,可他每每想到此处,多少有点无力感。

“明明我已经打通丹田的,为什么那该死的石头好死不死非得砸我,还纠缠我多年,始终不肯让我吸纳一丝灵力!”

此时此刻,他已经走到村边的小树林,背对着一棵碗口大的树坐下来,懒洋洋的,显得没精打采,抬头看着阳光从幽绿色的树叶间折射下来,有点入神,勾出藏于他心底的悲愤。

可悲,又可恨!

七岁那年,正是他意气风发,修炼天赐堪称天才,仅用不到一年时间就触及到灵士门槛,此等绝伦天赐很有可能成为龙村第一强者,还是最年轻的第一强者,促使龙村上下谈之羡慕的,闻之嫉妒。

正当龙村期待龙飞再进一步,也就是八岁那年,他真正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仅仅一天时间从高高的神坛跌落凡尘,不仅如此,还昏迷整整半年时间,众人一致认定龙飞冒然冲击丹田导致的。

毕竟,龙飞的身体始终虚弱,显得极其类似于丹田受损的情况,哪怕过去四年时间也未曾好转,更加坐实众人的猜测。

那时,龙飞无论如何辩解,哪怕龙飞的父母,乃至爷爷辈都带着半信半疑,其他人更不可能相信。

龙飞特意编造出一个躲避现实的谎言,欺骗自己,又欺骗全村人。

那会,他百口莫辩,更显无力,渐渐懂得不再争执,龙村才认为他已经接受眼前的事实。

可事实并非如此,龙飞无时无刻都在备受煎熬,每日勤加修炼换取回来的,依旧空空如也,仿佛老天爷多年来一直不肯放弃惩罚,惩罚他太过于惊才艳艳。

以前他有种放弃的冲动,踏出那一步放弃,身体更加虚弱,连走路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导致他的娘亲没日没夜照顾。

修炼吧!

不让娘担心,他只能维持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尽头的苦难。

一部大白菜的灵决,进入修炼状态,争取不让天罚拖垮自己的身体,用刚吸入体内的灵气滋润,哪怕仅仅只能维持不到一天时间,总好过一个小时都顶不住就瘫痪在床。

“哈哈!”

一丝丝灵气不断涌入体内,流入丹田,又顷刻间消失一空,他已经炼成无所谓的心境,自嘲大笑一声。

眨眼间,过去大约两个小时时间,正当他打算收功,回家吃饭之际,一直都有感应的丹田突然出现异动。

“…”

一种膨胀的感觉突然冒出来,以至于条件反射的捂着胸口,准确的说是丹田位置,仿佛丹田要炸开一般,吃痛的打起滚来,微张的发青发紫嘴唇想发出任何声音却怎么都传不出去。

渐渐的,他失去意识。

就在他失去意识瞬间,一股可怕的吸力从丹田爆发出来,游离天地间的灵气无法挣脱,直接吸引向他的身体。

如果有外人在场,一定大惊失色,灵气居然能肉眼看得一清二楚。

毕竟,灵气并非实化的灵力,气乃是天地无形之物,力乃是转化之物,由气转力方能尽显眼底。

这都是对于寻常人,对于修为已经达到登堂入室之境,显然不会归为此类,也能制造出眼前的场景。

所幸,此地暂时除了龙飞外,不可能有外人存在,不然也不会选择在此地修炼,图的就是一个没有人安慰,没有人打搅的清静地方。

又过去一个小时左右,涌现出来的吸力开始减弱,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可龙飞却没有醒转的迹象,依旧卷缩着静静侧躺在地上。

恰巧,一个三十多岁的农妇急匆匆而来,细长的柳眉,一张有龙飞六分相似的脸孔,一一验证她跟龙飞关系不一般。

她叫吴晴,正是龙飞的生母。

因为时至午后时间,龙飞迟迟未归,促使她开始担忧龙飞的安危,果然,亲眼目睹龙飞那痛苦卷缩的小身躯,脸色顷刻间由担忧转成煞白,眼泪几乎瞬间流转于眼眶。

飞快来到龙飞跟前,伸出已经不再是细嫩的手,将已经失去意识的龙飞抱入怀中,眼泪不争气的滚落脸颊。

“飞儿,你可千万别吓娘啊!”

幸好,她感受到龙飞均匀的呼吸,才放下心中的担忧,同时,抱起龙飞,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不知惊动多少人前来探望,对吴晴安慰,陷入昏睡的龙飞不知情,待得第二天醒转,瞧见母亲趴在自己的床边,瞬间明白母亲又受了一次煎熬,鼻子开始发酸。

一丁点细微的小动作,吴晴惊醒过来,红红的眼瞳,一丝丝血线清晰可见,可她却挤出一脸慈母的温和。

“飞儿,你一定肚子饿了,娘给你煮点吃的!”

闻言,龙飞已经不知道如何宽慰自己的母亲,简简单单点头,心里却五味杂粮,毕竟,很多事情由不得他决定,只能暗自下决心,下次决不能再晕死过去,不能再让母亲受苦受累还受精神的煎熬。

一想到昨日所发生的情景,还略有心惊肉跳的冷汗冒出来,尽收吴晴的眼底,可吴晴只是静静看着,只因他脾气非常倔强。

就像自己冲击灵士失败,特意编造出谎言,死不承认冲击灵士失败,这也是吴晴最担心的地方。

一个人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又怎能走出阴影,重新振作起来?

无奈只能隐藏于心底,转身走出里屋,弄点易消化的食物,并且炖点滋补身体的药材,这一切显得非常常见。

“丹田到底有什么东西?”

如今,龙飞身陷谜团中,多年来,一直发生诡异的情景,百思不得其解,可又不得不让他探明。

这个问题,已经自问自答不知多少回。

唯独昨日那么真切,只因突然间膨胀的感觉来自于丹田,那种撑大一倍的丹田。

“那个肯定是影响我的病根,不挖出来,寝食难安,那种胀痛就算死撑也不能痛晕过去!”

奈何他无从下手,偏偏唯有铤而走险。

毕竟,已经忍耐多年时间,终于有些眉目,不可能视而不见,哪怕前路再艰辛,依旧阻挡不了他踏出的步子。

急匆匆吃过母亲特意为他准备的滋补后,不顾母亲的眼神哀求,留下满含担忧的母亲,飞快跑出去,又跑到昨天痛晕的地方。

这一次,他已经做好准备,刚进入修炼没多久,期待的膨胀再一次来临,来得同样凶猛强烈,压抑着激动,强忍着可怕的膨胀所带来的痛苦,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导致一丝鲜血从牙龈下溢出来,似乎要将牙齿给崩掉一样。

黄天不负苦心人,更不负拥有强大忍耐力的人。

转瞬间,他沐浴灵气的海洋里面,原本劝不过气的窒息感荡然无存,所谓守得云开见月明,可自己无心过多去感受澎湃灵气,集中精力感应丹田正如同巨龙吸水的吞食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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