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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回忆

是夜。

槿月一个人坐在床上,屋里能够陪着她的只有桌子上摇曳的灯火。

脑海里都是今天井边奶娘的样子,和奶娘曾经说过的话。

对着灯火,摊开手心,赫然是一块坠子,看着它,槿月笑了,坠子也许常见,可是坠子上面的珠子可不是谁都有的。

奶娘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给人的感觉就是跳井淹死的,可是槿月知道,这都是假象。

槿月走到桌子旁边坐下紧紧的盯着那个坠子上面缺少的那个角和嵌在上面的那颗柱子,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为什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你呢?槿月一直问着自己。

到底是为什么呢?槿月痛苦的闭上双眼,默了一会儿,睁开时只剩一阵清明。

不知坐了多久,只觉得屋内的光线一点一点暗了下来,可能是蜡烛烧没了,槿月想着。

槿月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思绪里,只听外面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槿儿,过来娘这里!”

睁大眼睛的槿月一下子就弹了起来,正要出门的时候,听见一个弱弱的女童声音,“娘娘抱,槿儿走不动。”

槿月轻轻地打开门,发现外间的夏兰还在熟睡着。

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循着声音的方向,往东北方向走出,槿月记得,东北方向有一个小亭子,就是奶娘去世当天槿月坐着的那个亭子,周围种着两排桃树,还有各种花,距亭子还有两米多的地方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工湖。

人工湖里面都是各种金鱼,可是槿月从来没有喂过,因为娘亲曾经告诉过她,金鱼都有专门的人来喂,随便喂金鱼会撑死的。

不多时,槿月便走到了桃树下,槿月一抬头,发现天竟然亮了。

“娘娘坏,都不抱槿月,槿月好伤心。”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就这么响起来,桃树下的槿月一愣,吓了一跳,槿月抚了抚自己的心脏位置,安定了下来。

随着声音的方向一看,只见一个像个肉球的小女孩站在亭子边上,亭子上面还站着个穿青色衣服的少妇,慈祥的看着下面的小肉球。

槿月望着那个少妇,久久不能言语,那女人的脸真的很亲切又很熟悉,槿月快步的走向少妇,在差不多十步的时候骤然停住了步伐。

原氏似乎是感到了什么,抬起头,看了槿月半天,似乎很开心,轻轻地开了口:“你来了。”

槿月一怔,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原氏低下了头,这才发现小肉球抓住原氏的衣摆,边晃边说,“娘娘在看什么?”

原氏蹲下身子,轻轻地抱起小肉球,绕过小肉球的头望向槿月的方向,似是对小肉球,又似对着槿月说:“娘娘今天带槿月去个地方,送给槿月一件礼物。”

只见小肉球很是欢快的摆了摆小手,对原氏说:“槿月最喜欢娘娘带着槿月玩。”说着便对原氏的脸吧嗒一下。

原氏站起身,转身之前深深的看了槿月一眼,槿月连忙跟了上去。

原来亭子不是这片花园的终点,槿月一直以为过了亭子就是一片小树林,树林的边上就是围墙了,所以槿月并没有往深走去,只是偶尔来亭子坐一下,槿月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对这个亭子情有独钟。

走了不久,也就是看到了围墙之后,槿月才明白原来自己并没有想错,里面确实只有一片树林,而且什么都没有,正当槿月疑惑的时候,只见前面的原氏对小肉球说:“槿月记住娘娘告诉你的一句话,千万不要忘记,也不要告诉别人,等槿月大了,终有一天会用到的。知道吗?”

小肉球槿月用小手摸了摸原氏的脸,睁着大眼睛看着原氏,:“娘娘知道不就好了,槿月不想背书。”

原氏笑了笑,“可是终有一天,娘娘会离开槿月啊……”

没等原氏说完,小肉球就抱紧原氏的脖子,对原氏说:“槿月要永远跟娘娘在一起,永远不要分开。”

原氏听到女儿这么说,深深地叹了口气,“娘娘永远也不离开槿月,但是槿月一定记住娘娘下面说的那句话,记住了吗?”

小肉球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

原氏看女儿这样,不由摸了摸它的头,“槿月听准了‘左三右四往前走,十步之后再向后。复是三遍回过头,正南石头青莲后。’槿月听准了吗?”

原氏看着槿月懵懂的小脸,一遍一遍的教着女儿,直到确定女儿倒背如流的之后才算松了口气。

“槿月记住,这口诀一定要在下了亭子之后往正东走十步之后看到这林中唯一一颗樱花树并且走带树下面向正南的时候才可以用,记得吗?一定要成年人得十步,记住了吗?”

得到女儿的肯定之后,原氏抱着小肉球按照口诀所描述的演示了一遍。

槿月看着原氏变幻的步伐,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原氏不见了,遥望四周也没看到原氏的身影,正找着,原氏抱着小肉球的身影,又出现在了槿月的眼前。

原氏看着槿月,又低下头,对小肉球说:“槿月都记住了吗?记住的话就领着娘亲走一遍?”

小肉球小脸一皱,糯糯地说:“可是娘亲的礼物呢?”

原氏噗嗤一笑:“你这小东西,还惦记着礼物呢?等你领着娘亲走完,娘亲就给你。”

小肉球听着原氏的话,虽然原氏今天的话有点似懂非懂,但是原氏要送她礼物的事,小肉球还是明白的,歪起头想了想,就牵着原氏的手,按照原氏刚才的步伐,照猫画虎的走了一遍。

看着前面忽然又消失的身影,槿月连忙走跟上了她们的步伐。

听着前面小肉球的笑声,槿月暗舒了一口气,轻轻地走上前去,就发现原氏手中有一个小盒子,看得出来,那个盒子也十分的不便宜。

原氏打开盒子,从怀里拿出一个玉佩,冲着小肉丸挥了挥,“槿月,看见了吗?这个叫龙凤纹,是可以拆开的,这个就是娘娘送给你的礼物,但是要记得,龙的那半要给弟弟,凤的那半要留给自己,不许告诉任何人啊,连奶娘都不行。”

“娘娘好好……”小肉丸伸手要拿玉佩,可是原氏并没有给她。

原氏看着小肉丸急切的小脸,伸手捏捏女儿的脸,对女儿语重心长的说:“槿儿,现在这个玉佩,还不能给你,只有等到将来你长大了,才可以拿到,还记得刚才的口诀吗?背给娘娘听听。”

“娘娘坏坏,槿月不喜欢娘娘了……”说完小肉球撅起了嘴巴。

原氏轻轻地拍了拍小肉丸,回头看了看槿月,然后露出了绝美的笑容。

轻声说:“一定要记住”

槿月刚刚张开嘴,只见自己被一阵强大的吸力吸走,一阵眩晕之后,槿月清醒了过来,旁边站着一脸焦急的夏兰。

“小姐,你怎么在趴着桌子睡着了,小心过了凉气。”看着夏兰焦急的面孔,槿月的心不由得松了松。

看着槿月不在乎的表情,夏兰又说了几句,槿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已大亮,从夏兰口中得知,现在刚到辰时。

夏兰正在埋怨着,夏菊端了早饭走了进来,看见槿月和夏兰的架势,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夏兰,你怎么没有服侍小姐洗漱,这都什么时辰了?”

这回轮到夏兰傻了,连忙叫着夏菊帮着洗漱穿衣。吃过饭,槿月想起了梦里面的原氏的话,连忙和夏兰夏菊一起往小亭子走去。

想着原氏说的口诀和原氏说的成年人十步,槿月一看,这明明是三个孩子,怎么能到找正确的位置呢?

想了想,女子15岁方为成年,可是夏兰已经12岁了,和15岁也没差多少,应该可以吧?

正想着,一抬头,就走到了那棵樱花树下。

槿月看了看方向,就叫夏兰往正东走了十步,夏兰虽然很是疑惑,但是小姐既然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压下自己的困惑,按照槿月所指的方向,迈大步子,走了十步。

槿月看着周围的景物,似乎和刚才没什么变化,又好像有什么变化,连忙又让夏兰按照昨天梦里原氏说的话走了几步,这一走,不要紧,槿月一抬头,就发现了,正前方不远,有一块很大的青石台。

这是槿月在这个院子住了这么久而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正南石头青莲后。”槿月小声的念叨着这句话。

夏兰和夏菊望着前面出现的青石台张大了嘴巴,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个小院也不是很大,早就走的透透的,什么时候这里多了一块青石台?夏兰和夏菊对视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槿月看着这个青石台,满眼的都是激动,昨天晚上并不仅仅是一个梦,而是曾经真的发生过。

槿月轻轻走到青石台前面,闭上眼睛,绞尽脑汁的想当年原氏到底把盒子埋到了哪里。

夏兰看着槿月的表现,刚想走上前去询问,便被夏菊拽了回去,夏兰看着夏菊,眼里有一丝恼怒,但是夏菊却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夏兰和夏菊从小一起长大,情同亲姐妹一样,而且年龄也只差两岁,多年的配合早已经熟练,对方的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想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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