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酒醒何处,马路边上树底下。
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许逸凡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自己依稀记得昨晚去烧烤摊上喝酒,醉后居然在路边睡了一夜,好像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好像有人要吸干自己,最后却被自己反吸了,真搞笑!自己居然做这么个无聊的梦。
许逸凡没有多想,肚子也饿了,昨晚只顾着喝酒,没吃多少东西,后来全吐出去了,现在倒是空着肚子,先随便吃点东西吧,正好这附近有一条美食街,许逸凡不禁加快脚步,没走多远,突然听到有人说:“小小妖精,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祸乱人间,看贫僧不收了你。”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街转角处的奶茶店前,一个衣着破旧的老和尚正捋起袖子,似呼要大打出手,一旁一个女孩吓得颤颤发抖。这什么情况啊,许逸凡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这事透着古怪,心中不禁有些好奇,倒不是和尚有多么新鲜,这年头和尚带女朋友都不新鲜,抽烟喝酒的更是多了去了,不过一个老和尚当街要打一个女孩子,这事倒也稀奇,怎么说也不能打人啊,何况这女孩的身材这么好……咳咳……这么柔弱,这老和尚不会是想揩油占便宜吧?许逸凡怒从心生,心中暗骂“死老秃驴”,再想到自己昨天的表白,不禁有种“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叔可忍婶不可忍啊,即使婶可忍,哥都不能忍了。
“住手!”许逸喝了一声,“放开那女孩。”
老和尚回头,正看到怒气冲冲地许逸凡,瞬间双目泛起惊奇地神色,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许逸凡之后,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许逸凡见老和尚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率先开口说:“老秃驴,竟敢当街非礼女孩,小心我报警啊。”
“施主何出此言呐。”老和尚不解道。
许逸凡怒:“老不正经的,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你们出家人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啊。”
老和尚急忙解释:“阿弥陀佛,施主一定是误会了……”
“哼,你少装蒜,别以为你剃光了头就是高僧,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大象啊,你有这么长的胡子怎么不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啊,看我不把你的假胡子拔下来,让你再四处招摇撞骗,最看不惯你们这些假慈悲了……”许逸凡说着就要动手,伸手去抓老和尚的胡须,“咦,粘的挺牢的。”
老和尚手忙脚乱,不停地解释道:“哎呀,施主你误会贫僧了……快快住手……她真是妖精啊。”
“妖精?”许逸凡笑道:“你老糊涂了吧,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不信施主请看。”
“看什么?”许逸凡回头,不禁一愣。
女孩低着头,秀发刚好披到肩膀,刘海遮住了脸,小脑袋一侧歪歪扎着小小的马尾,肩膀微微颤动,让人忍不住生出想保护她的冲动。
一旁的老和尚却惊疑道:“咦,她身上似乎带有什么厉害的法器,居然不能让他显出原形,看我不搜了她身上的妖器。”说着向女孩伸出手去,许逸凡急忙挡在女孩身前。
“尼玛,老秃驴,你给我适可而止啊,人家一个女孩子怎么得罪你了,你非要这么为难她,我告诉你,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容不得你乱来。”
“施主,你千万不要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你一时的心软,会让更多的人受到祸害。”老和尚痛心疾首道。
“祸害你妹,我看你才是祸害,今天我就要为民除害。”
“施主不要助纣为虐啊。”
面对老和尚的顽固不化,许逸凡也是火大了:“老秃驴,我告诉你,你要再这样,别怪我真不客气了,想我一个天朝大学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这样欺负女孩子的。”
“阿弥陀佛,不要让那妖精走了。”老和尚说。
靠,人家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羞愤难当,不走难道要在这里被围观拍照啊,女孩双手放在胸前,低着头跑开了,像只受惊的小鹿,见女孩远去,老和尚倒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假慈悲地念了声阿弥陀佛,许逸凡正要走,却被老和尚拉住了,“施主且慢。”
许逸凡不耐烦地摆手道:“老秃驴,你又想怎么样?”
“施主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老和尚说道,“施主筋骨绮丽,本是至阳之体,但身上却有至阴之气,如若时常动怒,恐怕会伤及五脏六腑。”
“老和尚,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施主面色苍白,印堂发黑,神识涣散,是不是近来屡有挫折,大起大落,心灰意冷?”老和尚又道。
许逸凡若有所思,自己最近的确万事不顺,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
“看施主一副落魄寒碜样便可猜到。”
“靠,还以为你会算命呢,猜的谁不会啊,在你说别人寒碜的时候也不看看你自己,比我还落魄呢。”许逸凡说。
“阿弥陀佛,贫僧乃入世修行,参悟大道,而世俗中所谓‘算命’大多是坑蒙拐骗,天道无常,贫僧却能帮施主揣测一二。”
“你能帮我?”
老和尚一扶白须道:“施主勿急,且先找个清净地方,待贫僧慢慢道来。”
说着,老和尚迈步走进了前面的一家西餐厅,好奇心的驱使下,许逸凡也跟了上去,再说自己早就饿了。这是一家比较上档次的西餐厅,进出的大多都是西装革履的业内精英,许逸凡昨晚在马路边上睡了一夜,全身脏兮兮的,不管穿着还是气质,怎么看也和精英沾不上一丁点关系,许逸凡奇怪老和尚怎么会选中这里,但看到前面的老和尚走的那么风轻云淡,许逸凡也忍住没问。
在服务员轻蔑的目光中,两人落座,许逸凡连忙问道:“老和尚,你搞什么鬼啊?”
这时服务员抵过菜单:“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
许逸凡接过菜单看也没看,随手点了几个,然后继续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贫僧是金山寺的和尚,入世修行悟道,机缘巧合,贫僧看与你有缘,这块玉就送给你吧。”老和尚说着,居然摸出一块玉,但玉质似乎并不怎么样,做工还算精致,不过老和尚又说道:“这块玉本是一位老友之物,昔年留给贫僧,今日贫僧转交给你,也算是完成了老友的一个心愿。”
一块玉而已,怎么说的这么意味深长,而且这东西顶多也就百八十块的货,有什么稀奇的,许逸凡伸手去接玉,却在触到玉的同时,手掌上一股暖流传来,瞬间流窜至胳膊臂膀,然后马上遍布到全身,许逸凡的动作有点僵硬,伸出的手还停在空中,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手臂麻麻的,脖子到全身都酸痛起来。活动一下脖子,在做个扩胸运动,身体关节发出轻微的啪啪声,许逸凡不禁想到,难道我昨晚在路边睡了一夜感冒了?怎么全身突然这么酸痛啊。
再一看老和尚,手持佛珠口中念念有辞,许逸凡听了一段,没听清,听清了也听不懂,多半是在念什么佛经,许逸凡知道西方的信徒用餐前要祈祷,难道和尚吃饭前也要念经?直到服务员把菜端上来老和尚才诵完。
突然有些尿急,许逸凡起身说:“那个,服务员,卫生间在哪?”
看着许逸凡慌慌张张地跑去,老和尚沉吟道:“阿弥陀佛,就看施主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