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寒生着急去与郑玄等人汇合,因为除了王玄策和项声,他们最大的危险就是吕庆!
龙族性淫,狡猾多变,首鼠两端。
御寒生在诸多典籍中已经了解的太多了,唯一缺憾是实际经历。
此时吕庆正在给御寒生筹备经历,因为他认为御寒生已经死了。
与死人还要讲什么约定么?
杀死了郑玄,张昌和岑鹏,世界上将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样一个赌约。
所以御寒生和吕庆都很着急。
王玄策敲着石剑,忽然眼皮跳动了几下,似乎沉积的水潭有了溪流奔涌一般,一股温热传递过来。
他赶紧盘腿坐下,呼吸吐纳。
远处暴怒中的项声,刀起处一片白云,云散时万道血光。
停云同朱雀杀的难分难解,没有半点心思看管御寒生。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一根青色,一个红色的奇怪箭羽一阵颤抖,似乎眷念这王玄策手中的石剑一般。
御寒生顿了顿身子,身边金光烂漫,一伸手将石剑抓在了手里。
“先借我用用,到时候找到好剑就赔给你!”
王玄策此时全力打坐,手上忽然一空,却也并没有追赶。
以自己精通风遁,遇上御寒生,也是无能为力,何况人家还一心想跑。
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前些日子,自己还抢他的武器,现在……
王玄策忽然觉得自己很悲哀,竟然送上门来被人羞辱。
双眼的跳动更是迅速,原来的温热瞬间变得焦躁灼热,似乎双眼都被烧穿了一般。
层层的经脉如同大树分叉一般,布满了整个视线,雷电一般轰鸣滚动的血液,渐渐撕开了黑暗。
王玄策失明后,第一次感受到了光线,不对,是扑捉到了光线。
他的耳朵还在高频的耸动着,看着远处缓缓流动的光线,如同水流一般,似乎是一颗一颗的光之尘埃组成的。
一个冲击着一个,向前快速流动,形成了一阵阵海浪的光波。
只有这么一刹那,眼前的世界轰然降落在了王玄策面前。
他的眼睛,依然恢复了原来的视力,或者说,进化到了更高的境界。
御寒生吐了一口气,手中的长剑已被他用火元真力化成了熔岩,注入了青红长羽的底端,完完全全的成了一只羽毛。
心神一动,随即隐没在虚空了。
远处王玄策的异动,他看的清清楚楚,只是意外的是,自己的一滴精血还能促进他的眼睛进化?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他继续向前飞驰着,耳中已经听到了岑鹏的怒吼声。
“吕庆,你个无耻小人,竟敢埋伏……”
一大片嘲笑声此起彼伏,竟然听的并不十分清楚了。
御寒生焦急的看了看停云,朝着空中呼啸一声,打了一个口哨。
漫天的红云如同剑气,瞬间贯穿千里,落入了御寒生肩窝之中。
“哼,主人,要是稍微给我点时间,我就能把那个落毛鸡掐死!”
停云挥舞着前爪,十分激动的说着,尾部的关联处,依然生出了许多裂痕。
御寒生笑了笑,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像是当年在那无穷无尽的河流边一般,深情的注视着停云。
“主人,我,我先睡觉了。”
御寒生点点头,思绪瞬间飘到了无穷远处。
一株承天的桑树上,白云缭绕,百兽横行。
树的顶端都快枯焦了,若不是如此,说不准可以把天捅个窟窿。
气喘吁吁的项声,看着银白色长刀中伤痕累累的朱雀,心中有种莫名的忧伤。
伸出大腿粗的小臂,银色刀刃呼啸而过,霸王精血如同溪水,浸润着朱雀。
现在的项声,依然与朱雀有了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只是彼此相互融合中,免不了扭曲影响。
做完这些,项声缓缓的站了起来,朝着王玄策冷哼一声。
“懦夫,被人抢了武器却不敢反抗!”
王玄策咧嘴大笑,露出一口银白的大牙,看着黑塔一般的项声。
“霸王血脉,哈哈,我是懦夫,你那祖上自刎乌江,不仅是懦夫,还是蠢夫,****!你有何面目笑话人!”
王玄策一甩衣袖,恍如高官长剑的楚国剑客一般,飘逸潇洒,却又孤单落寞。
项声一怔,自家的先祖,开创了天之神勇无二的霸王血脉,族内从来不敢如此评论。
即便是听一听,心中想一想,也是足够千刀万剐的大罪。
大逆不道!
项声一声怒吼,朝着王玄策连砍带削,犹如猛虎扑食一般。
“哈哈,果然是这个****的后,如此好斗,冲动,而且毫无主见!你早晚还是被人玩死!”
王玄策如同一阵清风一般,绕着那一道银色刀罡游走。
项声虽然力能扛鼎,勇冠天下,连别人的衣角都摸不到,又能有什么用!
“算了,你打不过他,不过他也奶喝不了你!”
朱雀冷冷的说着,十分虚弱疲惫。
项声连连砍出数百刀,王玄策依然被追出了数百里之遥。
“有种别跑,看我一刀剁了你。”
“来啊,小王八羔子,不来剁我你是我孙子!”
王玄策一路飘飞如清风,背后项声如同蛮牛过境,轰然有声。
咔嚓。
一路所过,巨石成齑粉。
呼呼噗噗。
草木尽摧折。
“孙子,你该去卖柴啊,这身力道。足够养家糊口了,一副猪脑子修什么行,练什么武啊!”
轰。
一声巨响,王玄策忽然掉头,向着斜前方突围。
项声满脸通红,一刀斩在了王玄策的左肩下方。
啊!
王玄策一声惨叫,后背露出碗口大小一个焦黑的伤口,半点鲜血都没有流出来。
如同烙铁落在了马背一般,王玄策猛然起身,继续向前飞驰。
朱雀咂了咂嘴巴,吐出一口热气。
“这血脉,比你差多了,一股子水腥气。”
猛然间,却被一只青色的巨爪拿住了银白色刀柄,项声发一声喊,两臂之力重于千斤,却半分抽不出长刀来。
“呵呵,好武器,先给本尊用两天吧。”
只见一身焦糊,青衫褴褛,长发散披的汉子露出一嘴獠牙,头顶的双角一摔,将项声整个人提离了地面。
“给我开!”
一声嘶哑的吼声过火,项声只觉得整个骨架似乎要断裂一般,却半分都不敢松手!
“这刀,即便要了我的命,也不敢放手!”
项声怒目圆睁,背后的猕猴虚影竟然寸寸生长,俨然化作实体。
吕庆全身一震,心中颇有几分畏惧。
这一个呼吸不到,御寒生依然杀到。
“吕庆,我倒是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张昌一声长啸,堵住了西北边角。
“继续跑啊,你个死泥鳅,你不是挺能装么?竟然不守信用,你算什么东西!”
岑鹏一声怒骂,手中方天画戟依然出了一个绝杀的起手式。
郑玄一只手垂着,鲜红的血液浸染了大半衣袖,手中紫金毫笔都在颤抖。
御寒生不紧不慢的卡在东边,全身泛着一层火红的光芒,空气都丝丝的爆裂开来。
吕庆仰天大笑,偷眼看北边空无一人,两只手臂上,青色龙鳞瞬间妖化完毕。
哐当。
一手切断银色刀柄,单手抓住银色长刀,飞旋转身,朝着御寒生猛然砍去。
项声一声惨叫,吐出半口鲜血,朱雀一声怒吼,化作一片红色刀锋,直削御寒生!
“追了老子一天一夜,你他妈真当我是软柿子么?”
刹那间,吕庆一双龙抓化作万千锋芒,包裹住了御寒生周身所在空间。
“给我定!”
吕庆一声怒吼,御寒生只觉得全身窒息,真元的速度都慢了几分。
“啊,主人危险!”
周媚儿一声娇喝,才发觉自己周围空气粘稠如泥沼,动作放缓了千万倍一般。
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
御寒生原本巨大的丹田之海,瞬间缩小了一成,漂浮的水雾凝成了雨点。
张昌,岑鹏和郑玄只觉得丹田一紧,随时可能崩塌,张口吐出数口鲜血。
“这下惨了,似乎能团灭我们啊!”
“死也要咬他一块肉,我岑鹏跟他拼了!”
御寒生满头大汗,默默承受着天地之威一般的攻击,面带着微笑。
双翅扑闪扑闪中,整个世界似乎堵在颤抖,一青一红两道剑气呼啸而出,玄妙流转中,刺破了万千刀罡。
双龙剑对银月刀!
“哼,死到临头还要挣扎,一群蝼蚁!”
吕庆双手回旋,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青色漩涡。
漩涡中心,一条青色长龙同一只鲜红的朱雀飞舞追逐。
“龙凤呈现?!只可惜是只朱雀!”
御寒生一双眼眸忽然朝天翻出一阵炫目的白光,淡淡的金黄色瞬间充斥了整个漩涡。
双龙剑化作两道清风,扶摇而上九万里,成了无边无际的垂天之云。
“去死吧,泼泥鳅。”
御寒生一声怒吼,俯冲而下,仿佛万千龙身都被他一抓撕破一般。
罡风呼啸,箭矢如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