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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站岗国门外 (11)

“如果是近路的话,跑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应该快到P城了。”我回答道。

副队沉思片刻拿起电台向大使问道:

“大使,咱们这是往哪走?”

“哈吉姆说咱们走近路,这样快。”

“大使,他对这地方熟吗?”副队继续问道。

“等会我问问他。”

大约过了一分钟,电台里又响起大使的声音:

“他说不是很熟,只记得有条小道,现在正在找着。”

“很明显,我们迷路了!”我听完立刻对副队和海鹏说道。

“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副队有些生气。低头看看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再过一会天就会黑下来,晚上在C国深山里呆着意味什么?这个答案不用问,谁心里都明白。车内一阵沉默,大家都没有说话,谁也不想捅破这层纸给集体造成压力,不用招呼我们都开始检查自己手中的枪支,我把步枪背到身后拿过重机枪,把四个弹鼓一一别在身上,面对未知的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自己武装好。

天终于黑了下来,车辆也停在了半山腰的一个小路上。我走下车发觉此刻的气温低得惊人,枪身的朔气透过战术手套顺着血管直钻心脏,洁白的雪披上一层氲氲的黑色显得有些诡异,岩石更是狞诈得欲想吃人,脚一踏在雪层里吱吱作响,心里再也没有白雪公主从此与王子过上了幸福生活的童话感觉。一阵山风吹来,山坡上滚下一批雪粒,有几颗一直滚到我的脚底,我们三人紧紧围住大使的车辆以防万一,大使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我头也没回说道:

“大使您上车吧,外面太冷。”

“我下来看看,哈吉姆说他现在记不得路了,已经给使馆打电话了,咱们再坚持坚持。”

“大使,他们从使馆出发到这里得需要不少时间吧?”

“应该会比较久,不行咱们都上车,这里真冷!”大使说完哈了哈手。

我扭头对副队说道:“副队,咱们能不能先隐藏起来,在这里站着很危险。”

“用雪把车盖住?”副队不愧是老练的军人。

“对,咱们的车都是白的,伪装也比较方便,只要用雪稍微一盖就行,等到其他人来了之后咱们再出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你觉得呢,海鹏?”

“我看也只有这样了,咱们赶快动手吧,拖得越久越不好。”

几句话商定完我们就把车开到一个小山坳里,副队和海鹏负责掩盖车辆,我负责清扫轮胎痕迹,做完这些后又在车里拿出三件雨衣,上面倒上水洒满雪,片刻后雨衣就变成了一件雪白的伪装网,我们三人一人一件披在身上趴到山坳口。这时候山里已是万籁俱静,偶尔有雪蹭着地面滚动的声音,我们看着幽暗的四周,等待着死神的到来,或者我们三个本身就是死神的化身。

“吴克,你想什么呢?”趴在我旁边的海鹏问道。

“没想什么,就想这些子弹够不够用。”

“怎么不够?你冷不冷?”

“ 废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嘿嘿,我也冷,忍忍吧,等咱们回国了我请你好好吃一顿。”

“好啊,你带上嫂子也让我见见啥模样。”

“没问题,对了吴克,你文采这么好,回国写本书得了,就写咱现在的经历,给咱们几个留些纪念。”

“看看吧,有机会我一定写,就是不知道写得好不好,到时候……嘘!”

说话的时候我发现一个人影!在虚幻的雪山夜色中出现了一个人的轮廓,这个时候出现人不会是什么好事。海鹏那边没了声音,估计他也发现了,

“62,4点钟位置。”我用电台通知了副队。

副队正趴在相反方向,他看不到这里。

“注意观察,有情况立马开枪。”他小声地回答道。

我悄悄地把右手从枪机上挪开,为了防止低温影响枪的使用,我一直是用体温保护着枪机。稳定好枪身后我把准星瞄向了那个人形轮廓,此人正在往上爬,离自己越来越近,我已经能听见他喘粗气的声音还有说话声。这不是一个人!我心里一惊,果然,后面陆陆续续地出现七八个人影,身后都背着步枪,他们说的达俚语我根本听不懂,直觉告诉我他们要在这里休息。这些人来到山坳里一屁股坐下掏出东西开始吃喝,我闻到了一股劣质酒精的味道。几个人叽里呱啦的不知在聊些什么,我现在所处的角度开枪射杀他们正好,但是山坳太小,很容易引起跳弹误伤大使,我扭头看看大使的车辆,由于车身是白颜色,紧贴着墙用雪掩盖着,在夜晚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我放心了不少,突然又想到什么,赶紧小声用电台通知大使:

“大使,把您的手机调成静音,不要出任何声响!”

“吴克,你看见了几个人?”副队在电台里问道。

“八个人,每人身上都有枪,现在正坐在你身后,如果有情况我和海鹏立马开枪!”

“好的,不行就开枪,我在这边支援你们。”

“明白副队。”

八个人围坐在一起,在我这个角度用重机打问题实在不大,况且身边还有一名狙击手和步枪手。所以我现在不是很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们仍然吃吃喝喝没有离去的意思,现在使馆的人员应该到达在山下面了吧。

“我的手机没电了,你们谁还有手机?”大使突然问道。

乖乖!电话怎么这时候没电!来接应我们的人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如果冒冒失失闯上来的话,势必会引起一场恶战。

“大使,哈吉姆没有电话吗?”

“他没有,你们谁有?”

“大使,我们都没有,就是有现在也不能给您送去,您坐在车里别动就行了!”副队说道。

此刻我们只有安静地等待这群人,又过去了半小时,他们还在吃喝,我有些沉不住气了,用电台问副队:

“62,我能不能转移到山坳顶上干掉这帮人?”

“再忍忍,不到最后时刻不要开枪。”副队直接回答道。

我忍住火没有动,一个家伙喝多了起身走到大使车旁边上厕所,我把枪口指向了他,此人一动不动看着大使的车辆,估计在纳闷这山坳里怎么会有这么厚的一堆雪,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准备看个究竟。

“准备开枪!”海鹏压低声音喊道。

我早已经把枪对准了他,只要他发现了什么便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不行!我突然想到如果这样开枪的话肯定伤及大使,我不敢保证重机枪每发子弹的去向,想到这我悄悄地在腿部拔出手枪判断好弹道瞄向他的脖子,这样可以一枪击中他的脑门。那人开始慢慢抓车身上的浮雪,照此下去只需几下即可露馅,看来这场仗打定了,我稳了稳情绪,仍然沉住气看对方的表现。

“嘿!”

吓了我一跳!这是海鹏的声音!那群人更是惊吓万分,半夜在深山里突然听见有人打招呼换谁都会害怕,那帮人立刻站起身来成圆圈防备准备随时开枪。我明白了海鹏的意思,现在我们正在隐藏着,他们不会发现,这声招呼正好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防止他们发现大使。我们三人仍是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静观其变,一群人站在那里紧张地讨论着,估计是想搞清楚这声招呼是怎么一回事。其中有三个人已经走到我和海鹏的附近来观察,我没有理会这三人,目光紧紧盯住副队身后的那俩人,现在他背后受敌最需要火力帮助。八个人察看了一圈后最终选择了走为上策――继续向山顶爬去。这下子我的心像是一只充足气的气球,唰的一声瘪了一般,很是放松。

“吴克,他们走了?”副队问道。

“走了副队,你可以放心地转过身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雪白的地上裂开一块,一堆雪从大使的车上掉下来,此时已是凌晨两点。不能再等了,我也起身走到车旁问道:

“哈吉姆,你还记得开工仪式的路吗?”

哈吉姆非常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无法与外界联系我们只能自力更生了。

“等到天亮再说吧!”副队最后下了决定。

我们又重新隐藏到刚才的地点,手冻得快失去知觉,海鹏更是嘴唇发紫。无奈之下我抓起一把雪开始搓手和脸,针一般的痛,我再也不会向往雪山了!我心里暗暗发誓。等到清晨第一缕曙光照射到眼前时,我竟然有种回归祖国的感觉。

以后就很顺利了,开车在路上问问路,汽车一路开进了使馆大门。中华人民共和国驻C国的大使馆,昨晚一夜未眠。

我一直戏弄海鹏为张飞二代,当年有猛将张飞一声怒喝吓破敌胆,而今却有海鹏一声招呼退敌八人。在使馆内我俩就这样闹着,副队一脸愠笑地训道:

“闹什么闹?嫌昨晚没冻够?”

⑥两次爆炸

你们知道战争国度的人民是怎么生活的吗?枪声、爆炸,小心翼翼地活着最终却成为他人炮火下的牺牲品。他们纯粹是活着,根本没有什么生活可言。所以在战争中很多人心中没有前途和理想,过一天是一天。战争导致没有学校,但残酷的现实让他们深谙钱钟书先生的那句名言:“眼光放远,万事皆悲。”低下头,在生命之路里走到哪算哪――作者注。

“孩子,你终于打电话过来了,前两天在雪山上没事吧?”妈妈在电话那端问道。

“没事啊妈妈,你怎么知道的?”我很纳闷,这件事情刚发生不久,我没对任何人讲过。

“报纸上都登了,昨天C国又发生爆炸了,你没事吧?”

“没事妈妈,你放心就行,中国人在这可安全啦,还有大半年我就回家看你,不会有事的。”儿行千里母担忧,从不看报纸的母亲现在对C国的形势了如指掌。

“你哥哥结婚了,那天咱县的老公安局长拿着报纸在仪式上念关于你的报道,我们才知道你困在雪山上了,孩子,你是我们的骄傲,也是全县的骄傲,老公安局长说等你回来后要好好见见你,他说你是英雄。”妈妈说这些话时没有一丝骄傲的成分,反而多些担忧。

“没事妈妈,我说明年回去看你就明年回去看你,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这种承诺经常出现在我和家人之间,浓浓亲情是我的重要支柱。打完电话我高兴地走出办公楼,迎面碰上了王总。

“哎,王总,我们不是刚把你送到机场吗?”王总是中方驻C国建设集团的一个老总,定的机票今天回国。

“别提了!气死我了!有这种事吗?啊!”他气愤地喊道。当然原话不是这样,我替他省略了不少语气比较强烈的词语。

“出什么事了王总?”李参正好也走出办公大楼。

“我定的下午的机票是不?”王总从口袋里掏出机票:“到了机场他们说这个航班上午就飞走了,机票作废!”

“哈哈,王总,这说明C国人民想多留你在这呆几天呗,你给他们做了那么大的贡献,这也是应该的。”李参打趣道。

“你就别给我开玩笑了,我现在急死了!”

“你这还算好的了,上次我都坐上飞机起飞了,半空中人家告诉我这架飞机不往中国飞了,扭头直接飞到另一个国家,我在我不想去的国家里呆了一天一夜又转机到乌鲁木齐,到哪说理去?你不要用咱们国家的常识来处理战乱国家的事情,行不通的。”李参笑呵呵地说。

听完这些后我想笑又不敢笑,嘴角一使劲牙就痛的不行。左下角的那颗牙出现一个巨大的烂洞,一张嘴就能感觉到疼。有时候吃饭都能吃出血来,我想去看看,可使馆人员都坚决反对,原因是C国没有正规的医院,“一出了血就会感染一些想象不到的病毒,”李参说道:“还是忍忍回家治吧。”我牢记了这句话,不管牙多痛一直都忍着,最后痛的脖子肿了一圈,我开始大把大把地嚼花椒,喝风油精,痛得实在没办法了把头伸到水管下用凉水猛浇。这些仍不起作用,痛得我夜不能寐,只好整夜整夜地上哨,然后白天补觉,李参终于看不下去了,对我和参谋长说道:

“出去买个鸦片球回来塞嘴里吧,别这么忍着了,那东西少用点没事,不会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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