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铭郡桃木镇位于长白两山之下,盛产名贵药材,常年受妖兽侵扰,人人尚武。
桃木镇之所以叫做桃木镇,倒不是因为它盛产桃木,而是因为这里的两大家族分别姓桃和木,这两家各自占领了镇上近半的产业,可谓两大霸主。
能够生在像桃家和木家这样的大家族当中,是镇上许多人都羡慕的事情,那意味着富裕的生活和良好的教育,但是对于木金火来说,却并不是这样。
“放开我!”
木家大院当中,一群六七岁的孩童正聚在一起,牢牢将木金火抓住。
“木金火,你竟然敢弄死我的喜鹊,今天我非教训你不可!”为首一孩童道。
“谁让你侮辱我爹爹的!”木金火孤身面对众人,却依旧一脸的坚韧。
“我侮辱他了吗?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他就是个废物!要不然,姑姑又怎么会把他赶到柴房当中去!你也是个废物!姑姑不要你了,你还不滚出我们木家!”
“你,你,我呸!”木金火急得一口吐沫吐在那人脸上。
“你竟敢拿吐沫喷我,兄弟们,把他扔到坑里去!”
几人七手八脚,硬是将木金火推入了院中准备植树的大坑,又将泥土填入坑中,埋住了他半个身子。
“木金火,我看你五行里缺水土,如今土已经有了,就差水了,兄弟们,我们是不是该送他点水啊?”
当即一群人呼喝着同意。
只见为首那人脱下裤子,不一会儿,一股尿液便喷涌而下,其他众人也脱下裤子纷纷效仿。
木金火在坑内拳头紧握,昂首挺胸,脸上一副不屈的样子,眼睛冒火,任由那尿液浇在身上。
“住手!”
喝声传来,众小孩一见来人,立即四散开来,为首那人更是惊慌失措,抱头逃窜。
奈何一只大手已经探出,捉住了为首那人。
“子昂,不许胡闹,赶紧随我回屋!”
来人正是木金火的三舅,木子昂的父亲木天虎。
木天虎拉着木子昂,看也没看坑里的木金火,直接就离开了。
众人散尽,院里陷入了沉静,忽然不知何处又跑来一个男童,伸手拉出坑里的木金火,递上一块脏兮兮的毛巾。
“金火哥哥,以后他们再欺负你,你就抱着头不要反抗,他们顶多打你两下,你越是反抗,他们就越是欺负你!手段会越来越过分的!”
“小陆,对他们我是不会屈服的!”
木金火望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紧紧得攥紧了拳头。
十年后,桃木镇一家客栈内。
“小二,再去给我拿十坛酒来!”爽朗的声音响起。
“木少爷,这个月你已经欠了本店好几十两银子了!”小二过来提醒道。
“少废话,我堂堂木家少爷,你还怕我拖欠你们酒钱不成?”木金火狠狠一拍桌子,“快去准备!”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冲进一人,顾不上去擦满头大汗,凑到木金火耳边,道:
“木少爷,赶紧回家去罢,姑爷他快要不行了!”
木金火闻言一愣,酒也醒了半分。
“你说我老爹他不行了?我离家时他还好好的,怎么才几日就?”
“少爷,是小陆托我转告你的,你赶紧回去罢!”
木金火赶紧起身,拎着酒壶就往回跑。
“死老爹嗜酒如命,从不停杯,早知道他活不久,没想到他四十岁刚出头竟然就要不行了?”
木金火想着,当即加快脚步,赶回了木家大宅。
木家的家主叫做木震庭,自幼天赋异禀,武功修为深不可测,硬是从桃家独霸的镇中占下一席之地,渐渐壮大起来,现如今更是开枝散叶,子孙满堂,成就了一个大家族。
木金火的娘亲是木震庭的女儿,行二,继承了父亲的卓越天赋,修为极高,桃木镇无人不知,而木金火的爹却不姓木,他是个上门女婿,连自己的儿子都要跟着木家姓。
自木金火记事起,老爹就不和娘在一起,而是带着他住在大宅角落的柴房里面,整日酗酒,醉生梦死,木金火在其渲染下小小年纪也沾上了酒,又因其终日混迹花柳指所,有酒为伴,岂能无色?
奈何木金火整日借着木家名声在外混吃混喝,经常因为付不上钱,被人痛打一顿。
要说恨老爹,木金火更恨得是自己的娘,从小自己的生活里面便没有娘亲,家族当中一开始还有人忌惮木金火娘亲的实力不敢动他,但时间久了,大家发现木金火他娘似乎没有这么个儿子一般,便都对其冷眼相对,连家里厉害一点的家丁都可以随意欺辱于他。
还好在外他依旧是木家的少爷,带着这个身份,木金火混吃混喝,偶尔挨一顿打,也比待在木家强,后来索性租房住在了外面。
在镇上木金火是饱受诟病,经常遭人言语,走在大街上都被人指着骂。
这次回木家,木金火没有翻墙进入柴房了,不顾木家门卫的白眼,木金火顺着大门进入了木家。
木家大宅占地极广,里面亭楼林立,鸟语花香,一副大家族的气派显露无遗,侍女们身着粉衣,在院子里有说有笑,见到木金火,也没看在眼里。
木金火自然知道没人会把他老爹的病危放在心上,只是快步往柴房赶去。
刚绕过假山,眼前便出现两人,悠闲地在院中踱着步。
前面那人身穿绸衣,戴着顶高帽,衣着华丽,后面一人则哈着腰跟着,一脸的谄媚。
“哟,这不是木金火嘛?这么着急,是去哪儿啊?”木子昂一见木金火,脸上泛起嘲笑之色。
木子昂虽然有些跋扈,但他在桃木镇算是很有名声的了,才十七岁便能将气练到六层之上,可谓是少年有为了。
“让开。”木金火冷冷道。
“怎么,胆肥了现在?竟敢叫我让开?好狗不挡路,而你就是那条狗,你是想当好狗还是坏狗啊?”木子昂一脸戏谑。
木金火和家里同一辈人待遇极不相同,他们之间的区别从着装上就可以看出,木金火一身素衣,他们却身穿华服,但他们之间的区别不仅仅如此,其他木家子孙从小就有无数的资源培养,家族中的秘笈身法任选,还有灵药辅助,但这些木金火全都享受不到。
木金火其实也算是天赋异禀之人,当初家族在他们四岁之时曾经测试过他们的天赋,木金火在同辈当中可算是佼佼者,但因无人培养,到现在竟然连一层都不曾突破,比镇上普通人家的小孩还不如。
木金火不是没有努力过,但是自己连功法都没有,又要从何练起?
“怎么还不动?我说话你听不见吗?”木子昂挡在木金火身前,揶揄看着木金火。
类似的情况木金火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这也是他一般都爬墙回来的原因,平常木金火都是咬咬牙忍一忍过去了,但是今天,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酒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木金火没有让开。
“该让开的是你吧?”木金火面露凶光,冷声说道。
“怎么?你那废物老爹就要死了,你也想随他一起去吗?”
木金火这才明白木子昂纠缠不清的原因,他竟然想阻止自己去见老爹最后一面!
“你这个混蛋!”
木金火话刚说出,就看见木子昂脸色一沉,一拳飞出,正中木金火腹部。
“竟敢对我这么不尊敬,看我不..啊!”
不等木子昂说完,一股混着酒味的秽物就喷到了他的脸上。
“你,你竟然敢吐在我脸上,小六子,给我打!”木子昂一边揩脸上的秽物一边快步跑开。
跟在木子昂身后的小六子立即上前对着木金火开始拳打脚踢,木金火痛叫着,摔倒在地,手上的酒壶也摔在一旁。
直到木子昂走远,小六子才停下手来,赶紧跟了上去。
木金火摔倒在地,又被一顿拳打脚踢,浑身疼得直抽搐,加上酒后的头疼,混着悲伤一齐冲上了他的大脑。
周围的丫鬟们自然看到了这一幕,一个个都是捂着鼻子逃的远远的,大家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谁也不会去同情木金火。
木金火艰难得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秽物,捡起了旁边的酒壶,还好没摔坏,只是酒洒了不少,已经所剩无几了。
望着木子昂离去的背影,木金火眼神里透着满满的仇恨。
“木子昂,还有你的狗奴才,今天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忘记,只要有一天你们落到老子我的手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到时候新仇旧账我们一起算!”
“炼气六层又怎么样?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得到炼气的法门,我一定比你努力十倍百倍!我一定要超过你!我要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木金火胸中一团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烧着。
木金火的心中有一本账,记载着从小到大欺辱过他的人的所有行径,其中一些已经被划去,那是他已经报复回去的。
木金火在外面的朋友都知道,木金火这个人一身傲骨,有仇必报。
不过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报复过木家的任何人,那只是因为他实力还不够!
紧握着拳头,木金火拎着酒壶,摇摇摆摆朝着柴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