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告:经查实,原华汉左路兵马元帅镇国公爵血烈,纵子行凶,公然杀害王国皇子,及左相府公子及管家供奉五人,手段残忍,罪恶滔天,其行可诛!国王令谕,将血烈一切官职爵位剥夺,押入天牢候审。缉拿凶手血天,国王念及血烈以前战功,故血府其他家眷再是软禁家中,以观后行!
看着布告的内容,以及缉拿自己的画像,血天脑海如晴空霹雳一般,呆呆的伫立良久。心中猛然惊觉不妥,急忙起身离开。
幸好城门喧闹,守卫未曾发觉。
血天只是感觉到天旋地转一般,自己的事情最终还是败露,累及家人。
心中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此时的血天却是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行事。
左相府内,左相凌远图的脸色阴沉如血,往日的深沉城府再无一丝。满含煞气的眼神,透发着危险的讯息。
左相此时却是坐在下首,身为相府主人,这点似乎不合规矩。除非是陛下驾临,才会如此。
但上首位坐着的,也不是陛下龙乾,而是一位金发碧眼的老者,一袭洁白华贵的主教袍服,正是教廷派驻华汉的白衣主教克默尔。
白衣主教,是教廷派驻在各个王国之中的最高神权领袖。三大帝国,却是要派驻地位更高的红衣大主教。
别看克默尔是白衣主教,在华汉却是和龙乾地位相当,甚至还要超过一丝。神权要大于皇权,这是大陆人的共识。
克默尔面带怜悯的看着怒火攻心的左相,报以一个歉意的眼神,平静地说道:“左相大人还请节哀,只怪我手下的影卫来的太迟,令孙儿已经被害,很遗憾啊。”
左相深吸口气,阴着脸说道:“人,真的是血烈杀的么?”
克默尔笑了笑,摇头说道:“我不太清楚,影卫你给左相详细的再叙述一遍。”克默尔的影卫,悄然的隐在一个角落,若不是克默尔出声询问,众人都没有发现居然还有这么一位。
角落一阵细微的波动,一个若有若无的身影浮现,看不清面容,声音有些阴翳:“我奉命一直暗中监视血烈,发现那一****神色急切的出了南城,行到一荒凉之地,只逗留片刻,随后快速回城。我也是随后到他逗留的地方查看,才发现掩埋的尸骸。但是血烈逗留的时间很短,掩埋尸体时间倒是有,行凶杀人,还是用那种残忍缓慢的手段,他绝对没有时间。因此,人不会是他杀的,他只是在毁灭证据。此事与他倒是脱不了干系。”
说完,身形一动,周围的空间剧烈扭曲,瞬间,这个影卫再度消失眼前。
“这?”左相也是被影卫的奇异之行弄的有些惊异。
克默尔呵呵一笑,道:“左相不必惊疑,影卫是教廷派给我的八品武宗,最擅长隐匿跟踪,是以我一直让他监视血烈。”
左相微微点头,却还是心有疑惑,不由地问道:“主教大人为何一直对这血烈有兴趣?还一直派人监视?”
克默尔手指一点鼻头,做出轻声的示意,面色带着神秘的低声说道:“教廷曾经密查到,血烈和暗黑魔族有些关系,因此,教皇冕下亲令我暗中监视。这也是我这次来你府上的目的。”
“魔族?”左相的脸上惊异更甚。
“是的。”克默尔的脸上笃定,看着左相,嘴角一扯,说道:“左相,你可是教廷安插在华汉的一颗暗棋,教廷培养你多年,就是为了让你在华汉掌权,从而加深教廷对华汉的控制。华汉一直对光明神怀有异心,对神不够虔诚,所以,教廷有必要做出些必要的手段。”
左相面色肃然地点头说道:“伟大的光明神与我同在。我凌远图对主的虔诚之心,日月可鉴。”
原来,堂堂的华汉左相,是教廷安插在华汉的内奸。
克默尔的脸上也是充满对光明神的狂热,按着凌远图的天灵虔诚地祷告:“是的,主的荣光与你同在!”
祷告完毕,克默尔满意的点点头,笑着问道:“左相可知道龙乾会如何处置血烈?”
左相低头沉思片刻,有些恨恨地说道:“龙乾肯定不会处死血烈。他们原本是同学,交情深厚,加上血烈的累累战功,贸然处决血烈,恐怕军心不稳,民心有变。”
克默尔不在意的摇摇头笑道:“我们教廷可以出面,向你们的华汉陛下传达教皇的令谕,向龙乾施加压力。前几日的天地异象,光明的大陆居然有魔气作祟,不是更好的证明与血烈有关么?至于军心方面,难道左相忘了,华汉可不止他血烈一位元帅。”
克默尔说的不错,教廷从陡然爆发的滔天魔气联想到了血烈。因此教皇传令,不惜一切代价将血烈活捉,押解前往圣都接受审判。为此,教皇不惜代价用空间魔导器进行空间通讯。
另外,华汉的元帅一共有两位,左路元帅是血烈,人称血帅。麾下的血焰军团纵横杀场,横扫六合,为保护王国北方疆域立下不朽的战绩,也成就了血帅大陆名将的赫赫威名。
右路元帅,则是一位皇亲。他是龙乾的亲弟弟,名叫龙坤,是华汉的威武王。麾下八十万虎威军,镇守华汉南疆,抵御强大的神鹰帝国。
而血烈率领的血焰军团守卫北方,与寒云帝国对峙。只是近年来华汉与寒云帝国关系回暖,边疆无战事,因此血烈得以常住王都。
神鹰帝国却一直对华汉南部富饶的疆土虎视眈眈,因此这位威武王爷一直身在前线,很少回转京师。但这节骨眼上,威武王却是无巧不巧的刚刚回京。这在克默尔看来是一个扳倒血烈的机遇。
看着克默尔主教满脸奸诈的笑容,左相很快的会意,神色也是愉悦的说道:“主教大人可是会意我前去游说威武王爷,让陛下彻底的放弃血烈么?”
“呵呵,这样不好么?”克默尔轻轻一笑,缓缓的伸出手指,说道:“第一,教廷将魔族余孽血烈捉拿归案。第二,华汉少了一位出色军事统帅,更加容易控制。第三,也是为左相你复了血仇。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左相也是抚掌轻笑赞道:“妙啊,一石三鸟,主教大人好精妙的算计。”只是随即面色一黯,有些恨意的切齿说道:“只是可惜了我的孙儿,和外孙。本来我那外孙翔云,是我有心扶植,争夺王位的皇子。倘若他坐的华汉王位,华汉尽在教廷的掌控之中。可惜啊,该死的血烈,该死的血天!”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恨意,左相开始谩骂着。
夜色已深,王都的街上人迹难寻。
一个瘦削的身影在血帅府前极速掠下,伸手将一名巡逻的士兵击晕,拖到阴暗之处。
不多时,血天已经换上士兵的衣服,掩住面容,堂而皇之的进入帅府。
血府已经被重兵包围,但是内院的看守却是不多。
轻手轻脚的步入内院,血烈的房内还亮着灯火,血天身形一闪,进入室内。
艾莉雅夫人双目红肿,在灯下低声啜泣,血阳血月在灯下劝慰着。
燃烧的火烛,焰苗飘忽不定,整个屋子,有些凄然的感觉。
血天心中一酸,眼眶已经湿润,颤声喊道:“母亲……天儿回来了。”
艾莉雅母女三人闻听血天的声音,目光一起投来。
三人都是面带惊喜之色,却带着深深的不安。
血夫人一声惊呼:“天儿,是你么?”疾奔几步,将血天一把揽进怀中,悲声哭道:“孩子,你没事娘就心安了。可是你这傻孩子,还回来作什么?外面的人在缉拿你啊!”
语气中又是发自内心的关爱,又是微有些责怪之意。血夫人此时的心情充满了矛盾。
感受着母亲温心的关怀,血天心中的愧疚更甚,惭色说道:“天儿不肖,累及家人,实在该死!我这便去自首,救出父亲。”
艾莉雅顿时脸上出现愠怒之色,玉手在血天肩头猛拍一下,怒道:“傻孩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为娘怎么忍心让你身陷牢笼只身受苦?”
血阳也是在一旁红着眼睛叫嚷:“血天,你还是不是我兄弟?我们有怨过你么?二皇子那些杂碎不该杀么?要我看,血天你杀的好,是个有血性的汉子!”
血月虽然没有吭声,却也点点头,给血天一个赞赏的眼神。
因为自己,连累血府上下惨遭厄运,家人不带没有怪罪自己,反而给自己以安慰。
血天的心中满是感动,心情已经无法言喻。
这便是挚亲之间血浓于水的真情!
血天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救出自己的父亲!
母子几人围坐,血天将当日的情形叙述一遍,惹得血阳血月啧啧赞叹称奇。只有艾莉雅,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血天将心中的想法盘算许久,终于对家人说了出来:“我想前去天牢,救出父亲,然后我们一家人离开华汉。”
血阳的眼睛顿时一亮,脸色激动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血天咱们一起去!”
血月虽不说话,但眼神中的热切却是出卖了她心中的想法。
血夫人秀眉一凝,素手一拍桌子,薄怒道:“胡闹,天牢是那么容易劫的么?你们几个孩子的想法太过天真!”
血阳等人脑袋一缩,面色有些发怯。他们从未见过一向温柔可亲的母亲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艾莉雅看着几个孩子怯怯的面容,白了他们一眼,苦着脸叹道:“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啊!”
到底如何才能救出血烈,几人甚是苦恼。
血夫人满面愁容的仰望着夜空,嘴里轻轻呢喃道:“要是父亲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