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此时早已和沈叶千、常辛两人分开,正在回家的路上,却是忽然听见一声吆喝。
“一天三卦,一卦重金万两,二卦慈悲之心,只收一文,三挂只卜有缘,分文不取。”
说话之人身着灰色道袍,手持一面白色大旗,抗在肩头,出尘的气质中却又多出一丝的乡土气息。
东方本来正在纠结于,白天奇怪之事,如今恰好看见,这么一个卜卦老者,心中有了好奇之意。
“老先生,不知我要算卦,是第几卦?”东方生怕自己还是第一个,便谨慎的问道。
“哈哈……恰巧,恰巧,你正是有缘的那一个。”老者看着东方,主动临近,便大笑起来。
“那老先生,这一卦,分文不取?”东方眼中闪烁着亮光。
“分文不取,小兄弟想算些什么?”老者问向东方。
“这……”东方顿住了。
他低头思付了一会,刚想说什么,却被老者的话语打断。
“这样,你不需要说,你将你所需要卜的,以一个字写在地上,贫道为你解字解惑。”老者用左手,摸了摸几寸长的胡须。
东方听到这里,随便在周围的土地上,找来一个石块,在地上划出一个字来。
此字为——梦。
“梦……”老者看见这个字,并没有意外的神色,却也略作沉思。
不过片刻,老者便抬头,看向天空。
“梦,何为梦?夕阳落在林之下,方为梦。”
“阳,东升西落,阳落却也代表着阳升,阳升亦代表着阳落。”
“你的字写的有些过于潦草,那么说明你的心不静,你的心为什么不静?既然你问了梦字,便说明这不静的原因与梦有关。”
东方听到这里,好奇心倍增,便更加的有了精神。
“梦,这‘林’写的尤其重,那么你这梦怕是和林有关?再看这‘夕’,却是有着不甘落于林下之意,那么说明你这梦是在白日?”
“如此说来,你的梦应该是在林中白日做梦……”
“恳请先生赐教。”东方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拱手鞠身,一拜到底。
“哈哈……不急,且在听老道慢慢道来。”老者哈哈一笑,托起了东方。
东方骤然发现,自己就是想抗拒,也是无法抵挡。
“这‘梦’夕阳落于林之下。”
“阳,东升西落,阳落却也代表着阳升,阳升亦代表着阳落,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梦之一字,最为飘渺,若想知道答案,只能从梦的起源之地,去寻找,而这地却又两个,便要看你和哪个有缘了,此事托不得他人,只能靠你自己。”
“老道言尽于此,你我有缘,来日方长,有缘再见。”老者说着说着,身子竟是逐渐模糊,消失在东方的视线内。
东方愣住,这自己还没怎么明白呢,这老先生便消失了,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唉。
东方心中无奈地抬了口气。
东方看了眼天,收拾收拾心情,便动身回到了家里。
“娘,我回来。”东方打了一声招呼。
东方一进篱笆院子,便告知屋中烛光前的父母,东方走了进来。
草屋内,很是简洁,右侧一火炕,炕前只有一张木桌,四个长木凳,左侧有着一个小屋,后方有着一个小厨房,这便是东方的家。
东方的母亲,坐在火炕前,手中裁剪着布缎。
“小方,回来了,晚饭吃了吗?”东方的母亲慈爱的问东方。
“恩,吃了,爹呢?”东方没有看见父亲,便问了一句。
“你爹去,你赵伯家了,怕是俩人又喝上了。”东方的母亲有些无奈。
“恩,娘,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了。”东方和妇人说了一声,便回到了草屋内的侧屋。
东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回想着白天的事、老者的话。
“阳,东升西落,阳落却也代表着阳升,阳升亦代表着阳落,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梦之一字,最为飘渺,若想知道答案,只能从梦的起源之地,去寻找,而这地却又两个……”
“东升西落……”东方喃喃着。
“梦的起源……”
“阳落阳升……”
“阳,落于西方,升于……东方。”想到此处,东方眼中,骤然精光一闪。
“东方为升,亦为起源,亦是阳落,亦是……我!”东方眼中光芒闪烁。
但却还是有着一丝奇妙,无法抓住。
“梦的起源,那不就梦吗?既然如此,我便做梦吧!”东方想到此处,缓缓闭上双眼,渐渐沉睡。
此时梦境之中,两个身影对视着。
“你来了?”
“是你?”东方略一挑眉。
“是你。”
“我?”
“我不是说过,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说话之人一身黑袍,眉心一道紫色竖痕,一头血色长发飘舞,
东方听到这里,眉头皱的紧了些。
“我的存在,便是因为你,时时提醒你,提醒我们。”
“提醒我什么?”东方眉头越来越紧。
“提醒什么?你的事情办完了?父母的仇报了?师兄的仇报了?”血发身影的声音越来越大,竟是震动了东方的心神。
“父母……师兄……”东方喃喃着。
“啊!!额……啊!!”骤然,东方痛苦的嘶吼起来。
那梦中的记忆,犹如冲破封印一般,打碎了障壁,冲击着东方的精神。
“原来,这一切都是梦,可我不愿醒……你为什么让我醒!!!”东方冲着血发身影嘶吼着。
“唉……”血发身影长叹口气。
“不是我让你行,而是,你,让我醒的。”血发身影看着跪在地上的东方,轻声道。
“从父母死的那刻,我便出现在你的里,你就我,我就是你,随着你的经历,我一点点成长。”
“直至,四师兄为我们,冲出去的那刻,我便已经完全成型,从此你我形影不离。”
“还记得那神秘之地吗?我不知那里是哪,也不知那泉眼是什么。”
“但我知道,从那滴泉水碰触我们的时刻,从此精神幻境,对于我们而言不过是片语间,便可破碎。”
“这么说,一开始,我就是清醒的?”东方的声音有些苦涩。
“是,从一开始,我就是清醒的,但是我看见了父母,我没有一开始便叫醒你,只是因为,我想多看看父母,哪怕是一眼,哪怕是环境……”
“你,可明白?”血发身影的声音,充满着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