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人类，那么不是柯灵，就是齐川。
……
风涌起，繁星依然。微小一滴水的蒸发实在不会影响一片江河湖海的规模，小人物的牺牲往往与世界没有太大的联系，许多大人物都不会把小人物放在眼里。
甚至在某些时刻，光面堂皇的要小人物去牺牲。
由此看来，白姬的大蛇无双舞果然强大如斯，被柯灵视为不择手段也要抵挡的一招。
现如今的情景，无数沸雪将白姬的袍子划得七零八落，他的身上出现无数条简单明了的被雪冻裂的蓝色血痕，失血之下他的嘴唇立刻发白，与他本来的肤色十分相映，如同结白的雕塑。
他的面具已经破碎不堪，但下半边脸还在。
可以看到他那暴露在空气中的双眼充满了血红，瞳孔是昏黑的，眼神杀意异常。
他手上抓着的那条细尾红蛇一个头正好插在齐川的心脏处，另一个头被齐川的右手死死抓住，其上锋利的鳞片就像尖锐的利剑，摩擦之下，齐川的手已经血肉模糊。
鲜血不住从齐川的心脏前涌出，却也已经没有了刚刚那份冲劲，齐川的血实在是不多了。
而且，他已经死了，那么，失血过多或过少，实在是没什么。
月光下，隐约可见他身体上缠满了红丝。
白姬的眼睛微眯，透过大蛇汲取齐川鲜血的他这才醒悟过来。
那是血灵鲨丝，模板为血爵刘拒。
怪不得能够将这个无辜的人类迅速牵扯过来，还能控制他的行动。
不过，竟然用一个普通人来挡下了这招。
还真的是有些吃不消，这可是让身为血裔的我都觉得有些恶心了。
白姬嘴角上扬。
齐川的血液异常的纯净，几乎没有什么杂质。
虽然白姬身为三级血裔，离血爵还有一段距离，吸血是不可能让他饱的，不过，这异常纯净的血却可以让他的再生系统提升一个档次。
他身上那些冻结了的蓝色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是你最后赐予我的新生么？
让我来为你报仇吧。
他的手微微发力，强大的力量根本不是鲨丝控制下的齐川的手可以抗衡的。
“噗”
一声清脆的清响，那是金属碰撞身体的声音。
白姬停了下来，他瞪大了眼睛，眼睛里满是迷茫，一道炽热鲜血从他的胸前喷涌出来，成了一个小型喷泉，他的意识顿时麻痹了起来，全身以恐怖的速度失去知觉，几个呼吸间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时候白姬看到了蓝色的天空，只有种阴森的感觉。
可恶，真丢人啊。
红蛇不住摇动，在失去主人的情况下爆碎开来。
只见一把沾满血液的青色的秀刀从蛇爆裂形成的血雾中霍的飞出，速度极快，像一道红色的闪电，其柄上还缠绕着红色的鲨丝。
也就在这时候，柯灵才慢慢的一瘸一拐的从齐川身后走了出来。
她胸前多了个洞，蓝色检察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可以看出她的伤口很浅，凭她的恢复能力也不过是几天的事。
她面色惨白，同时催动三个血灵，几乎要抽****的血，还好有齐川的血，不然或许她直接会被三件血灵吸干。
她慢慢吸了口气，进入胸膛却是让她厌恶的浓重血腥味道，她立刻不喜的皱了皱眉头。
却强忍下不喜，靠近过去，而后探出手撩起了齐川的长刘海。
那是齐川死不瞑目的眼睛。
悲哀，绝望，不解，迷茫，动摇，悲痛。
“不要怪我”
“你不了解原液的珍贵”
“一瓶可乐罐那么多的原液，可以和平造就十个血爵”
“线人偷到了一罐原液，交给了我，于是我会不择手段留下它，直到将它交到联盟主宰那里去为止”
“对于你的死，我很悲哀”
“我一定会在景市大学校际里找到你的名字，然后让你的名字就出现在联盟的光明圣殿中的”
说完，这似乎是忏悔。
她默哀完毕，于是准备离开。
刚一转身。
顿时月昏，星暗。
一双结白如玉带着温暖的手拍向了她的肩膀，那双沾满了血的肩膀。
一个黑袍人突兀出现在她的面前。
“悼念完毕了么？可还没有帮你悼念呢”
声音狂傲不逊，满是不屑，于是这一掌的威势几乎接近一级血爵，而来人，不过是一个四级血裔，离一级血爵还有一段路要走。
这一掌彻骨的寒冷，竟然一下子就切断了柯灵的神经大脉，让她直接失去了意识，后仰了过去。
没人能想到荒凉的景市竟然会濒临一个三级一个四级血裔，柯灵自然没想到，于是刚才她几乎是完全放松了警惕。
只可惜，一次判断失误是致命的，倒下的人什么都做不到。
而且，就算柯灵醒来，在真正强大的人面前，一切兵器都显得那样微不足道或者牵强。
黑袍人依着柯灵的身子，蹲下身，鼻子嗅了嗅。
便将手伸进了柯灵的蓝色检察服中，再次拿出来的时，已经多了一罐装着深黑色的液体的瓶子。
向怀中随意一插。
随后，黑袍站了起来，他似乎是有些开心。笑着开口。
“还不起来，装什么装？”
夜风呼啸，何不寂寞。
十二秒后。
“还以为打得过她的。”
“没想到他她竟然有那么多装备。”
白姬颤抖着胸膛，慢慢撑地站起，嘴上满是笑意。
鲜血不住的从他的胸前流出，他的表情却很平静。
他捡起不远处的的右臂，慢慢将它装到原来的地方，肩下血液一阵涌动。便粘和成功。
“黑尽殿下，你怎么死亲自来了”
黑袍即是黑尽。
“夜老大叫我把他带回家”
……
他手指向，正是齐川。
“他？有什么特殊之处么？”
白姬接过黑尽递来的血块，看着帮齐川处理伤口的黑尽，不解的问。
“血液太纯洁了，而且跟三十年那个人也有点关系，已经注意他很久了，没想到今天这样巧。”
黑尽慢慢撕扯着齐川身上的红丝，慢慢说道。
“真的假的？”白姬惊讶的问。
三十年前有一个女人以纯净无暇的血救了差点要死的夜党老大，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终于扯断了最后一根线。
黑尽咬破食指，一滴深蓝色鲜血冲着齐川眉心滴下。
“难道感染对死人也有用？”
这不是感染的程序么？白姬静默，感觉有些荒诞，空气中弥漫着进化药剂的味道，何况对象是死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感染吧。
“只是防止他脑细胞坏死罢了，夜老大肯定要用原液来救他。”
黑尽扶起齐川，将他背到了身上。
“走吧。”
“当然，还会回来的。”
白姬点了点头。
“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