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虽没有修为,性子单纯,观上人畜无害,似乎十分好骗。但空禅为了让他心甘情愿随自己去滇州,还是费尽心思。开始,当空禅提出这个建议,少年问题无数。空禅心念电闪,迫于无奈,倒是让他想到一个办法。
南疆中,流蹿着一股土匪强盗,自称《清风寨》。虽然名中有个寨字,却没有固定的据点。这股土匪原本微不足道,后来不知得了甚么奇遇,摇身一变,变得异常厉害。在南疆境内连续作案,尤其专挑贵族富商下手,将钱财洗劫一空。为此,富商重金聘请修道者护卫;其中,不乏有南华派、飘川阁等大派高手,孰料同样没能例外。
由于他们行踪诡秘,来去如风,官方与南疆各大门派数次大举围捕,都给他们逃过了,甚至连多少人都不知道。
更奇怪的是,所有受害富商,事后都迷迷糊糊。除了一口咬定首领名叫韩子高,首领是四到五个男子,人数不多之外,其馀甚么特徵都说不清楚。久捕不获,清风寨声名远播。加上他们只对富商下手,在南疆平民百姓中间,已成颇有传奇性的人物。
空禅母女去天回派拜师,空青兴不但派遣南华派赵显护送。还相请到飘川阁南宫风等高手,也有这一层顾忌在。
空禅灵光一闪,想到一计。于是告诉少年,他们车队行到此地。突然遭遇清风寨强盗的袭击,车队一场苦战,将清风寨击退。不过,车队除了空禅与菲儿之外,所有人都不幸陨命。混战中,清风寨一名当家给飘川阁南宫风一拳击中脑袋,摔下马背。
清风寨退去后,空禅前去质问少年,但伤势发作晕了过去。
当他再醒来就遭遇狼群……
“公子,我有件事不太明白。这样讲来,我如果真的是清风寨的土匪,我为甚么一点都不记得呢?而且,我隐约在渝州家乡的记忆,为何偏偏对这件事没有半点印象?”
“这个……被清风寨光顾的富商车队,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被劫的人都迷迷糊糊,完全记不得当时之事。兴许,清风寨大当家韩子高对自己手下施此异术。清风寨人数不少,一直以来,却没有传出半点消息。如此一来,也能解释清风寨为何一直这么神秘。”
“原来如此。不过,我如果是清风寨某位当家,那我应该非常厉害才对,可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会武功呢?”
“这个……南宫风先生非同小可,兴许那一拳打中你脑袋,你把武功都忘了呢?”
“只听说有失忆的,还有忘记武功的吗?”
“这个……虽未曾耳闻,但世间广大,多少奇闻怪事,数不胜数。正好,滇州城中有位名医,与本家关系颇好。我们去滇州后,便可以去请他给你瞧瞧!”
“听公子所言,公子家族在滇州举足轻重。我既然是清风寨的土匪,况且还打劫了公子车队。公子定是要让官差抓我,我为甚么还要去滇州呢?”
“这个----”
“啊----”
空禅冲上前去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听你说来,你也是出身良善人家。一定是给清风寨大当家所擒,强迫为匪。我们车队的事情,你并非首恶。你随我回到滇州家族后,只要你寻到清风寨,并弄清那五个人的身份。我断断不会将你送官府,而且保证让你安然回渝州,如何?”
空禅举手立誓,言语诚恳,神情真挚,确非虚言!
“好吧!”
少年将信将疑,看着空禅的双眸中蕴着一丝信任,最终颔首同意了。
两人迤逦前行,昨日车代步,空禅还不觉得,将至酉时之际,前方那一座大城,终于遥遥在望。
两人加快脚步,赶到城外。一座巨大城池出现在眼帘,城墙相围、宛若神龙卧伏,一顷碧湖流过,烟波浩淼。城楼上旌旗飘扬,城中高楼林立,黑青色的房屋绵延起伏。天色将暮,华灯早上、流动映耀,而且人声鼎沸,喧哗阵阵,诉说着这座大城的繁华风流。
两人入得城去,但见楼宇耸立、房舍俨然,绵延起伏,雄伟壮观。南疆民族众多,街上各种民族混杂。街旁店铺林立,许多特色摊位,无数老字号店铺,甚么酒肆客栈等等。行人不绝的出入买卖间,构成一副南国特有的景象。
少年说:“咦,我好像来过这里?”
空禅一怪,问道:“你……你难道来过南诏吗?”
少年摇首道:“我不知道。只是看着眼前这些,依稀记得。似乎也是城中有一条街上,许多特别的食物,还有无数有趣的玩意儿?”少年看着街道,双眼散出光亮。少年倏地一拍脑袋,喜道:“对啦。还有,我记得在一座楼中,与数名少年饮酒。旁边有许多美丽姑娘,在旁边弹琴唱曲儿!”
空禅一愣,问道:“哦,不知是甚么地方呢!”
少年回忆道:“我也不清楚。只记得有一位很美丽的姑娘,她一直弹着小曲儿,唱着词儿……”说着说着,赫然轻轻唱了起来:“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声音又轻又柔,低低吟唱,秀眉微锁,微带愁容,定定看向了空禅。
“你说的到底是甚么地方?”
空禅看得一呆,倏然转过头去,声音不耐烦的传来。
少年呐呐道:“我进去之前,旁边一位少年说好想叫做‘青楼’?”
少年兀自不觉,正喃喃回忆。转首,眼瞅空禅言笑晏晏,但气势凛然,右腿又要抬起。少年吓了一跳,连忙跳开,恍然大悟道:“啊!我又不记得了。哎呀,这走了一天,我可快要累死也!对了,公子刚才说的客栈名叫甚么来着?哦哦,是唤作七角客栈,我去前面瞧瞧呢!”言罢,一溜烟就跑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