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母丢下了这句话后便离开,莫浩然看了看手里的信封,信封上只写了莫浩然三个字,笔迹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他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出自于隋菲菲的手笔。
他呵呵的干笑了两声,似乎像是感觉到隋菲菲在信中说了些什么,回到了房间中,既不想拆开信封悄悄里面的内容,也不想放手丢下隋菲菲留给他的东西。
重新在床上躺好,隋菲菲平日里用的枕头还在手边,翻身埋首在她的枕头上,贪婪的闻着她的发香,握着那封信的手不自觉的使上了几分力气。
信封在他的手中被握皱,手指关节处已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爆出。
许久,他才调整好了情绪,坐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提起了莫大的勇气后才松开自己握紧的手,展平了已经被他握皱的信封,小心翼翼的取出里面的信纸。
信纸上的笔记甚是清秀,小小的字体一行行的整齐排列,他看完后眉头紧紧的皱起。她居然……
他呵呵的干笑了两声,果然不出所料,她选择了离开!
可是她在信中并为说明离开的正真原因,更不可能说出自己的去向,含糊不清的写了一两排看来荒诞话语后加上了一排字——在幕后支持老张的是我,我要去独此赔偿报复后后的愉悦!
整封信只有寥寥几句,他能看见的只有最后的这一行字,能记住的也只有最后的一行字!
她一直在报复?这个就是隋菲菲的计划么?她指示自己的亲信出卖自己?
三年前的报复中,她险些让自己陪上性命,好在自己命大,逃过一劫。而这一次呢?在内鬼的出卖下,公司岌岌可危。现在,内鬼的事情已有了端倪,她就丢下了这份信后不告而别。
他将信轻轻的揉成了一个纸团,没有应有的暴怒,异常平静的他将纸团塞入了隋菲菲的枕头后愤愤的起身,将枕头丢入了一个不常打开的柜子中。
半个月后,一场婚礼轰动了平静的A市,那就是莫氏的总裁莫浩然即将迎娶孙氏高官的独女,商政二界几人欢喜几人忧。
报刊杂志一如既往的大肆报道,头版头条几乎都是为了莫浩然而准备。
报刊亭外,一个高挑的女人穿着深色的外套,被压得低低的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她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心别人认出自己一样,还带上了一副深褐色的蛤蟆镜。
“莫浩然……”声音小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咬了咬嘴唇后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要结婚了?”
说到了最后,她的声音居然随着情绪有了些许的波动,呵呵的笑着,像以前一样的笑容却再也描述不出以前的快乐。
她在口袋中取出了一张纸币,像个孩子一样交到报刊亭老板的手中,稍等了片刻后又在老板的手中接过了一份八卦杂志和一小把硬币。
把硬币放进了上衣口袋后假装随意的打开了杂志,边走边看着,小声的念叨了一句,“在教堂?”
能在本地的教堂举办婚礼可是无数少女心中的梦,A市虽然不大,但是教堂却十分的出名,举办过无数名人的婚礼。
当然,这个无数名人中也包括隋菲菲。
她的第一次婚礼就是在这家教堂举办,可没想到,突然出现的莫浩然打断了她的婚礼,也扰乱了她的生活。
恍然间,她又想起了过去的那段时光,这也是她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眼底升上了一丝丝湿意,她再次抬了抬眼镜,小心翼翼的装出一脸无所谓,佯装出异物落入眼睛的模样,揉了揉眼眶。
她的莫浩然即将成为别人身边的那个他了?
再看了看手中的杂志封面,封面上的照片是取了他的背影。
在一条看起来是步行街的路上,灯火阑珊中的他环着身边的女人,侧过的脸上能看出他嘴角的上扬,脸上的幸福。
她轻轻的叹气,目光停在了他身边那个女人的背影上,这个女人不是她人,就是孙贝安!
两行清泪滑过了脸颊,连忙抬手擦去却让脸上多了一片凉意,薄凉的感觉直达心底,她突然痛到无法言语。
可是,嘴角却仍然向上勾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她不会怨恨他的遗忘,更不会责怪他的离开。
原来,突然传来关于他的消息就已经够她悲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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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今晚就要结婚的莫浩然并没像上次一样,选择本市,依旧住在和隋菲菲住过的别墅中。
床头的闹钟时针已经越过了一字,他翻了一个身,双眼紧紧的闭着,胸口随着他均匀的呼吸微微上下起伏。
五月的步伐已经踏入了人们的生活,到了半夜就算开着落地窗睡觉也感觉不到凉意。晚风带起的窗帘在黑幕中舞蹈,像是被晚风吹进来的月光落在了莫浩然的身上,勾出了他的轮廓。
高挺的鼻梁,紧紧闭着的眼睛上染上了浓密的睫毛,剑眉有力、薄唇红润。
沉睡着他被睡梦所扰,拧了拧眉,不安的稍许动了动身子,习惯的抬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
一只指甲修剪圆润,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空荡荡的床单上后,他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
轻轻的叹息,重新睡正了身子,看着苍白的天花板。
刚才……刚才的他做了一个美丽的梦。
梦中的隋菲菲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床边,已如老年的她有着一头苍白的发,白发在月光下闪耀着,随风舞动着。她笑着,满脸的皱纹都已经舒展开了,她伸出一只手,问:“带我去流浪。”
这本是一个再平淡无奇的梦,这半个月他几乎天天都会在梦中复习着隋菲菲的脸,重温有她陪伴的感觉,也在半睡半醒之间去摸她曾睡过的位置。
可只要一旦摸到身边空荡荡的冰冷床单,他就会立刻醒来。
已醒的莫浩然坐起了身,拿过床头的玻璃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放下了杯子,他的睡意已经去了大半,按了按太阳穴,自己这是怎么了?
梦中的自己居然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去了天堂。
天堂……
他嗤笑了一声,重新在床上躺下,拉过了毯子盖好后重新阖上了眼睛。
有一个地方,那里有隋菲菲。
所以,那个地方叫做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