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菲菲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白韵,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句话是差点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口中说出的么?
颤抖的嘴唇,脸上的血色也渐渐褪去,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抿了抿嘴唇,握着的拳头也松开了,刚才还紧张到全身紧绷的她突然感觉释怀了,撇开头,不想再和白韵有目光的接触。
如果一切顺利,这时候他们应该在酒店招待亲朋好友,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副喜庆的画面,她穿着华丽的婚纱挽着他的手臂端着装着红酒的就被穿梭在亲朋好友之间接受着他们的祝福吧!
这一副画面像是有了生命,伸手给了隋菲菲一个耳光。
隋菲菲的心像是在渗血,脚下向着侧面迈出了一小步,身体也顺着墙壁躲开了白韵。
“怎么,我说错了?”白韵也耕者,侧过了身。
看着一言不发的隋菲菲走向衣帽间的步伐有些沉重,双肩轻轻的上下颤抖着,他的心猛然一紧。
目光顿时变的有些呆滞,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想要安慰却又找不到言语,抬起手想要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的离开。
但,手在半空中犹豫了片刻,就在这片刻之间,隋菲菲已走出了几步,走到了他触手不能及的地方,他的手也停了下来。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身后白韵的沉默更是让隋菲菲心碎。
或许,在她的心里,已经被那句话划出了一个不停滴血的大伤口。
走进了衣帽间,她反手带上了门并且在里面落了锁。
落锁的声音虽不大,但足已刺破白韵脆弱的防御,刚才的那一丝丝后悔顿时荡然无存,快步走到了衣帽间外,大力敲着门。
“干什么,你还想干什么?”隋菲菲再也耐不住性子了,回过头,对着衣帽间木门大声嚷着,“反正我们还没签字结婚,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隋菲菲的声音再次刺伤了白韵的自尊,敲门声在他说话前就停了下来。
刚才敲门的手已经红了一片,整整刺痛从手心传来,但是更痛的,是他的心吧!
二人僵持了许久,穿戴整齐的隋菲菲打开了衣帽间的门。
这一身装扮更是让白韵无法接受,她……
她这完全是离家出走的架势!
刚才遮体的睡袍眼睛换成了平日里她最爱的深色小洋装,手边还有一个糖果色行李箱。
她垂着头,拿出了一双粗跟小皮鞋穿上后,抬头看了白韵一眼,语气是前面所未有的冷淡:“我们需要冷静冷静……”
“我……”白韵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穿好鞋子的隋菲菲带上了鸭舌帽和大框墨镜迈着大步离开了房间。
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走,无数的行人和自己擦肩而过。她叹了一口气,停下了步子,抬头看了看天空。
夜色已经降临了,天空虽然布上了几片乌云,可是还是能看见几颗璀璨的星陪着一轮孤零零的月亮。
月亮尚且还有星星的陪伴和怜惜,可她隋菲菲呢?
一年半之前,被别人从海里救起,幸运的是身体无恙,不幸的是她失去了所有记忆。
她天真的以为家人发现她失踪了,至少会去公安局登记失踪人口。她也曾认真的告诉自己,如果自己功成名就,经常出现在杂志电视之中,家人看见后,就会找来。
可是,她苦苦等了一年半,她就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偶。
这一天,像是一个不会醒来的噩梦,实在走不动的她随意的找了一个公交站台,将箱子放在了路边,自己坐在了箱子上,眼巴巴的看着行人。
“上车!”
一辆限量版的法拉利在路边停下,贴上了深色防晒膜的窗户摇了下来,坐在车中的莫浩然看见隋菲菲这番落魄的模样,居然有一丝愉快。
“我……”隋菲菲警惕的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好几步,用余光看了看站台两边。
幸好,站台上还有两三对情侣在等着车,众目睽睽之下,量他也不敢强行将自己拉上车吧!
不过,她转念一想,莫浩然这种人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我不要!”隋菲菲毅然决然的拒绝了莫浩然的要求。
莫浩然一手搭在了已经被摇下的车窗玻璃上,侧过了身子,抬眼看着她,对上她倔强的眼神后,他恍然觉得,这十一年的岁月都没有抹去她眼中的倔强。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似乎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她蜷缩在一个公交站台的长椅上,身上穿着的白色睡衣都被鲜血染红,不知是怕还是冷,全身颤抖个不停。
而他,也是像此时一样,坐在车的后排,伏在被摇下的车窗上,对上如流浪猫般她的倔强眼神,顿时起了莫名的怜悯之心,让司机下车抱着她回家。
隋菲菲立刻转过了身,握住了行李箱的拉杆打算离开。
莫浩然似乎也急了,连忙下车,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离开。他虽然不明白在这彼此走失的这一年半,她到底遇见了什么,让她彻底遗忘了自己,但是,他不会因为她的遗忘而轻易的放过她。
嘴角一勾,莫浩然的笑容虽然带着些许痞气,但是绝对不会让人感觉到丝毫厌恶,双瞳剪水,丹唇外朗。
他一把拽住了隋菲菲的手臂,细长的手指在隋菲菲深色的小洋装的衬托下显得分外的好看,修剪整齐的手指甲形状圆润。
顺着她的手臂慢慢向下移动的手最终握住了隋菲菲紧紧拽着行李箱拉杆的手,两只手重叠在一起,他的体温从掌心传达到她的手背。
她全身一颤,这种感觉似乎有些熟悉。
尽管熟悉,但这样的接触也让明眸皓齿的隋菲菲吓得花容失色,就连她的行李箱都不顾上了,连忙甩开了他的手,躲开了好几步,和他拉出一米多的距离后,才忐忑的问,“你……你想做什么?我们到底有什么过节,让你一直缠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