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初来乍到的晨希而言,最迫切的事便是如何在繁华的大都市生存下去,首先得有份工作,在北城安顿后,他在当地的招聘网上看到一家杂志社招聘编辑助理,对文学热衷的他兴冲冲的递交了简历,被通知周一早晨九点到京国大厦的杂志社办公地点应聘。
对公路陌生的晨希唯一可以借助的工具是电子地图,照着上面的导航,他转了两次地铁才找到向往已久的京国大厦。一进门,宽敞的大厅顿时让他摸不着头脑,费力找到一楼的商场保安才打听到位于32层楼的杂志社。上去后,众多的办公室让他目不暇接,索性随意找个工作人员询问,终于看到挂有“某某杂志社”字样的防盗门,外面的公共椅上坐着几个等待面试的年轻人。这时办公室里走出和身着正装的女孩,手里抱着个文件夹宣唤即将面试的人名。几个人过后,那女孩又出来叫着晨希的名字,这还是他第一次经历这样正式的面试,从他间歇闪烁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紧张。
走进面试室,他不断的向前辈们鞠躬然后轻轻的关上门,先向面前的三个面试官做自我介绍,缺乏面试经验的他在诉说自己的社会实践经验时,其中一个面试官打断他不耐烦的说;“你写过文章吗?”晨希支吾着说;“写过,但没发表。”面试官侧着身子望向旁边的女人摇头,那女人说;“今天面试先到这里,回去等通知吧。”晨希鞠躬后走出房间,回到住处傻傻的等着通知,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漫长的等待,第一次面试就在无回应的状态下陷入失败。这也让他得了教训,面试官委婉的说等着通知,其实就是面试失败。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寻遍自己能做的工作,投了很多简历,多是打水漂,那天晚上他去一家律师事务所面试,律所说来面试的人当中最低也是硕士毕业,所以他被无情的刷掉了。从律所办公楼下来后,他抬头望着眼前繁花似锦的北城,盘算着自己带来的钱,来北城将近半月,差不多用完了,而他发誓不会动母亲给他的钱,忽然间开始怀疑自己来这儿的初衷,在心中一遍遍反问自己“我真的有资格追随自己的梦想吗”。找工作这段时间,他忘记之前对北城的种种美好憧憬,有时甚至把扬倪都忘得一干二净,惆怅的回到住处小区,走到门口,望着旁边的夜市摊,他似乎有些饿了,独自叫了份炒饭,还买了小瓶二锅头,边吃边喝起来。
实际上他并不嗜酒,只在那样有些悲悯的气氛下想来二两,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两个女孩端着奶茶兴冲冲跑到他的座位旁说;“不介意一起坐吧?”晨希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盘子酒瓶挪到胸前,继续吃着宵夜。两个女孩是两姐妹,一个叫右小云,一个小右小霞,他们是北城的大学生,父亲是房地产公司老板,趁着大四的实习机会,她们背着父亲到她家的房地产公司就职,想亲身体会北漂一族的艰苦奋斗过程,但仅仅限于实习的三个月。她们住在一楼的套房里,妹妹小霞在那里见过从地下室出来的晨希,加上眼前又是标配的帅哥形象,她不由自主的搭讪起来。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也是住这个小区吗?”小霞随手指了下背后的方向说。
晨希并不知道她们在和自己说话,仍然埋头扒拉着盘子里的炒饭,姐姐小云比较现实,她盯着晨希没什么反应就咳嗽了声说;“算了,别人都不理你。”晨希仿佛感觉别人好像在和他说话,但又不确定,便抬起头来观察,他发现那两姐妹盯着自己看,他有些羞涩的用纸巾抹了一下嘴说;“您是在和我说话吗?”从小生活在大都市的她们向来很自信,也很开朗,小霞无语的看着晨希说;“咱们这桌只有我们和你,你说呢?”晨希使劲咽下口腔里的饭说;“很抱歉,我没注意听。”两姐妹的搭讪方式有些让他咋舌,他没想到大都市里的女人这般主动,当得知她们同住一个小区后,顿时感觉亲近许多,但毕竟刚认识,他习惯性和别人保持距离,起身说要回住处,小霞一把拉住他说;“你急什么,我们点的东西还没好,稍微等下嘛。”这一举动让他有些猝不及防,愣在桌边说;“好的。”姐姐小云对小霞的举动也有些吃惊,因为之前说好在夜市摊上吃完再回住处,于是把她拉到一边说;“你要带回去吃吗?”小霞点头默认,她感觉妹妹对晨希有好感,但又无可奈何,从夜市摊出来的路上,小霞一直和晨希聊天,得知他是外乡人,是个本科生,刚到北城不久,还在找工作,小霞灵机一动说;“我们在房地产公司上班,那边也在招人,要不你也来?”虽然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他很兴奋,但他却胆怯的说;“我能做吗?”小霞毫无避讳的说;“当然能,一是你形象好,二呢你也很健谈啊,就是沟通能力不差。”她攥紧拳头眼神发亮的鼓励晨希要相信自己。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住处,相互留下电话号码,方便第二天联系面试的事情,晨希走向地下室前向两人微微鞠躬暂别。
小霞呆望着他背影的方向遐想,小云鄙夷地推搡着妹妹说;“回去啦,烧烤都凉了,花痴。”开门进去,换了鞋子后,小霞挽着姐姐的脖子撒娇说;“姐,你觉得可以吗?”小云发出啧啧声说;“人是蛮好的,不过还得多了解。”她拉着妹妹到餐桌让吃宵夜,继续聊着关于晨希的话题,“对了,他来自哪里?”小霞却口齿清晰的告诉她说;“南羚省,说实话,我也很陌生,好像学地理的时候老师说起过。不过那小子看上去家教不错,比爸爸的朋友们的孩子谦虚礼貌多了。”小云嘴里吃着宵夜说;“是挺有礼貌的,不过像你这种一次真正恋爱都没经历过的人,还得听我的,因为我见过太多口是心非的男人了。”小霞边嚼着边翻看手机上存着的晨希电话,漫不经心的说;“是啦,可我不想成为姐姐那样现实的人。”小云说;“那是你没被爱情伤过,把我当前车之鉴吧。”小霞在手机上打出“南羚省”的字样,点击搜索,小云凑过去看了下说;“难怪妈妈说你还是瓶矿泉水,她说在外面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你居然较上真儿了。”小霞看着弹出的网页高兴的说;“出来了,南羚省,位于我国……拜托,姐,你别总按照你的想法去看别人好么。”小云看了下南羚省的简介嫌弃的说;“我的天,居然连地铁都没有,我看还是算了吧。”小霞生气的说;“右小云,你再这样说,我生气了啊。”小云给妹妹道歉,收拾完夜宵残渣,叮嘱小霞洗澡准备休息,因为明天还要上班。
在家里两姐妹各自有自己的房间,在出租屋亦是如此,但今晚小霞跑到姐姐的房间和她挤在床上,小霞注视着手机说;“其实我也能看出他家境一般,譬如他的穿着,用的手机也是中档的。”一个娘胎出来的小云清楚的知道妹妹还没说出的话是“但莫名觉得他好”,她揉了揉眼眸“撵着”妹妹说;“回你房间去吧,明天看他表现再说。”小霞临走前调皮的说;“你就见不得我遇到个比你那悲催的前男票好的人。”得意的“哼”了声关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