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度3分…”
我从冬马手中接过体温计说道
“…这是正常体温,让我起来吧……”
“笑话就免了,继续睡着吧。而且就算你真起来了,现在的冬马的话我也能轻易制伏”
冬马握起自己热的发红的拳头在空中无力的挥了一挥……
“…真是个过分的男人啊…北原你”
虽然偶尔会表现出软弱的一面,不过总体来说还是不停地在损我的冬马,就这样一直到了傍晚,病情还是时好时坏不断反复。
我走到了门旁边问道:“今晚想吃什么?差不多流质食物之外的东西也能吃了吧?”
看着冬马虚弱的样子,我在想要不要再做一碗昨天的粥……
“没什么问题。肚子稍微有点饿了。我想只要不是辣的东西应该都可以”
虽然一直躺着,药物和食物也都有吃,而且本人想要治好的意志也要比平常的生活态度要好得多,可是…
即便是这样,烧还是没有退。
痊愈会是在明天呢,还是后天,又或者是在下星期呢…
要是是后两者的话,那基本就已经是到达致命的领域了…
“还有…我想吃甜甜圈。在法式炸面包圈里加些鲜奶油的那种”
冬马躺在被窝里指挥道
听到了她的请求我很想满足,但我又不敢离开她那么久,因为我所知最近的面包店也要走20分钟…………
“等你好了之后。今晚就吃布丁吧”
“好吧,但是我要特大号的!”
“…就只有对点心的要求很详细呐”
现在这会儿体育馆那边应该正在彩排吧。
虽然昨晚已经拜托了武也,所以应该不会演变成弃权或者失去表演资格的事态。
不过,至少我和冬马两个人,肯定会毫无准备就直接上台表演就是了。
“喂,小木曾的彩排开始了!快把大家都叫来”
小木曽独自站在舞台上,虽然伴奏已经想了起来……
但是没有丝毫声音从小木曽微张的嘴中唱出来…………
“那个啊~,不好意思,今天成员没有到齐。所以今天就麻烦只记录没有乐队演奏部分的内容吧”
看着小木曽难为的样子……武也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在急忙想出的办法里,只找到这个办法比较靠谱……
“嘛,虽然对我们这边来说时间能够缩短是不错啦…不过直接就上台正式演出真的没问题么?”
在一旁监督的学园祭执行委员略带担忧的看着舞台上的歌姬……
“没关系,肯定没问题的啦!…估计”
武也用他那超高的掩饰技巧伪装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
“37度8分…”
在冬马不断地催促下我又给她量了第N次体温……
因为在之前的一次的量体温环节上作弊,虽然做的很明显…………(把体温计甩了甩……结果搞到了25度…………)
所以这次我紧紧地盯住了她……
“…就差一点了”
“是啊。还差一点”
虽然我很想吐槽说『这样兴奋的话烧又要升高了噢?』,不过现在我觉得还是应该好好珍惜这份动力。
现在我们真的打从心底里
希望相信『病从心生』这句格言。
总之,暂且先这么拜托先人们吧。
就在今天下午,冬马家的钟点工来了。
虽然听冬马的说法,我还一直以为只是个每周照例来进行两次打扫然后就回去了的人呢,不过实际上完全不是。
不管外表还是内在,都彻头彻尾地是个近邻的爱管闲事的大婶而已,明明合约上没有说需要做菜,她也一并做掉了。
“在那份合同里,说好要每天来打扫做饭的就是那个人吧…………”
冬马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也微微的点点了头…………
果然,完全就是个『近邻的爱管闲事的大婶』,和我一起一边洗着衣物,一边很详细地说了冬马家的很多事情。
…嘛,就是因为她的这种性格,所以才会被冬马家疏远。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就是了。
然而在和那位大婶聊天的时候我最终得知了冬马心底最深的心结……
冬马曜子和冬马和纱的诀别,表面上,虽然是非常平和地进行着。
母亲将主要活动地点移向海外,不管是从能力来看还是从经历来看,都是水到渠成的。
而女儿,也为这样一位走向世界的母亲而感到骄傲。
所以母亲也,为了让女儿没有任何不便,进行了最大可能的照料,为女儿配备了对普通家庭而言可是说是过保护的衣食住、钱、教育、以及人力。
不过,也就是说这…
意味着母亲拒绝了带着女儿一起去自己的新天地。意味着从一开始就排除了……一起生活这个选项。
在我问冬马的时候她是这样回答我的
“很明白地对我说了。就算带着现在的我去,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虽然当时冬马没有哭也没有露出什么悲伤的情绪,但我还是了解她内心的痛楚的……
“因此,当我发现自己是如此没被当回事的时候,该怎么说呢,总之觉得许多事情都无聊透顶了。其实…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不是很不幸,那个人所做的是不是错了,这些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因为…
不管是想错了,听错了,还是交错了,冬马在那一瞬间所体验到的冲击,绝对是真的。
冬马的母亲,有让冬马这样伤心了的罪责。
有把她变成了『普遍意义上的坏孩子』的责任。
因为,毕竟是她的母亲啊。
无论是谁,都有着很多很多内情。
家里的事情,家人的事情,朋友的事情…
和他人比较,然后安慰自己、或者是更加消沉,或者想要挣扎可最后却反而让状况更加糟糕。
这些,每个人都有的『只属于自己的内情』,就算本人当做是生死攸关的大问题,可在旁观者看来,其实也没有多了不起。
看着冬马的睡脸“冬马,就让我们放下这一切在周六绽放出真正的快乐吧……”
看着她的眼角有一丝抽动,她一定感受到了我的话语!一定!
然而我们所站着的,是学园祭的舞台,既不是演奏会,也不是音乐竞赛的现场。
没有出钱买票。或许也没有时间。
甚至有可能根本不喜欢音乐,仅仅就是被叫来一起凑人数罢了。
能够感化这样一群家伙的,才是真正的音乐?
还是说,是搞笑乐队的把戏?
然后很不巧的是,像我这种程度的家伙根本不可能奏出真正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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