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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烟的味道,咖啡的味道

“烟,抽第一支的感觉是舒服的,第二支的感觉是乏味的,最后一支的感觉是苦涩的,而熄灭时的火光还灼痛了指间——这就是她在我心中的味道。”

我和命中注定之所以能在网络里认识,很大程度是因为这条空间心情。因为加我QQ好友后,她发给我的第一条信息是:“如果说你的爱情是一支香烟,那么我的爱情就好像一杯浓咖啡,闻起来它是香的,轻抿一口它是苦的,可一杯喝完才明白它是可以让人失眠的——这就是他在我心中的味道。”

我和命中注定的这段聊天记录保留在2009年10月1号的时间表里,那是我步入大学的第一个月,也是我失恋第一天。

也许是因为命中注定模仿了我的空间心情,也许是因为我们有着相似的文字,从命中注定第一句话里,我感觉这个在网络里认识还没有一分钟的女孩子,和其他的网友似乎有些不同。

我敲起了键盘:“你也失恋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这么写,是因为我刚失恋,而你改了我的签名,所以我猜你也失恋了。”

“你的逻辑很牵强,不过,说对了。”

“那么,我们也算是同一类人了。”

“这又是因为什么理由?”

“烟与咖啡,虽然最初的感觉各有各的不同,可当烟抽完咖啡见底,我们都是不舒服的。

这就好像我们各自的感情,热恋时快乐的方式各有各的不同,可失恋后苦楚都是一样的,犹如我熏黄的指甲跟你的黑眼圈,都证明了我们现在的生活并不洒脱。”

“你的话很忧伤,跟你的网名完全不搭调。”

“怎么说?”我看了看自己刚刚换的网名,风淡云轻。

“风淡云轻,应该往事随风过才对,可你的文字却告诉我你是一个对往事念念难忘的人。”

“因为我知道我是一个对往事念念难忘的人,所以我想教自己让往事随风,所以就取了这样一个网名。”

“那命中注定,你命中注定的又是什么呢?”

“同学们都说,我注定是一个快乐的女生,我对这点也坚信不疑,所以哪怕现在我很悲伤,可我相信,我从前的快乐注定是要回来的。”

“可我们诠释自己网名的含义时,为什么都有一种在辩解的感觉呢?”

“也许是因为我们都不肯放掉各自的那段爱情吧。”

这是我和命中注定第一次聊天,可我们所谈及的却是失恋这样一个让人心情沉重的话题。

“很高兴,难过的时候也能在网络里认识一个同样难过的人。”我和命中注定聊了好久,凌晨下线时,命中注定对我说。

失恋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幽默的也许会变得沉默,理性的能变得感性,洒脱的也许会变得落寞。

如果在以往,如果在网上遇见一个失恋的女生,我想我一定会用很欢快的文字来让她开心,而事实上,失恋后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模样,上课停止了喧嚣,早起也丢了晨跑的习惯,吃饭开始变得闷声不响,就好像一台飞驰的跑车,开了一半却突然熄了火,偏偏路边又没有汽修站,让我无法再次飞驰。

也许命中注定的在这个时候也有着和我一样的心情,因此现在的我们拥有着共同的语言。

相同的心情相同的感情经历,让我也喜欢上了和命中注定聊天,国庆节的一个星期里,打开电脑无所事事时,我也常和命中注定聊天。

和我一样,命中注定也是09届大一新生,只是我在H市,她在T市,我念专科,她念本科,相隔甚远的两个人因为一条空间签名而相识,这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为此,我还是在网络里多看了她一眼——这个在十月里有着与我同样忧伤的女孩。

当一个人心情惆怅时,他的文字也会随之变得忧郁,两个心情惆怅的人聊在一起,忧郁也就变得更加浓郁。

虽然我不知道命中注定失恋的始末,命中注定也不曾问起我分手的因果,但这时候的我们都有着相似的心情,因为这个原因,我和命中注定一见如故。

和命中注定在网络里聊天,渐渐的已经成了我课余生活的主题,可我们每次聊天都漫无目的,不像其他网友一样就某一件具体的事情细说半天,往往一个无心聊起的话题,便能引来一阵长吁与短叹,语言感性而又忧伤。

“你向往的幸福是什么样的?”有一次,我向命中注定提出了这个疑问。

命中注定回答我:“我在高考前计划的幸福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子,一个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偶尔也吵吵闹闹,生活平凡而不平淡。可后来他没有选择和我念同一所学校,所以我的幸福只留在幻想里。你呢?”

“我只要每天给她打一个电话,听听她的笑声,偶尔我也能去看她,或者她能来看看我,这就足够了,但因为另一个男生的突然出现,我的幸福也泡了汤。”

“我们对幸福的要求都很简单啊,怎么现在都成了好聚好散了。”

“可能我们喜欢的,并不是他们想要的,所以就剩了难过。”

“那么,风淡云轻,你现在的难过是什么样子的?”

“你是说,我失恋后的生活吗?”

“嗯。”

“一支烟,一杯酒,一个人,一天。”

“我比你好点,生活和以往没太多不同,只是习惯了晚上煮杯咖啡,结果想睡却又睁开了眼。”

“那你有没有想过忘记他?”

“我和他在高中交往了两年,我不知道如果心里突然没有他了会是一个怎样的情景,既然我喜欢他又不想忘掉他,我就去等他,哪怕现在他有女朋友也没关系,只要最后他回来。”

“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傻?”命中注定又问我。

“不知道,因为我好像也跟你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当命中注定说这些的时候,我感觉就像是在说我自己。

“一样?”

“嗯,”我说:“其实我也在等。”

“这样也好,至少等人的时候,你也在跟我作伴。”

看着命中注定的这条信息,我脸上挤出一丝苦笑,点上一支烟,敲起键盘:“但愿我们不会等得太久。”

“也许吧,”命中注定回答我,“可我怕单纯的等不会有回报,所以下个月,我会去他学校里找他,只要到时候他肯点一点头,我还是会跟他一起好好过。”

字里行间,命中注定无不透露着对过往的执着,而我除了倾听,就只能倾诉,除此之外,我只能对她说“命中注定,祝你幸福。”

“谢谢,你也一定幸福。”命中注定回答我。

“嗯。”我点点头,不知不觉里,一支烟又烧到了尽头,红热的烟头又一次灼痛了手指,让我难受地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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