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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单身情歌

以前,在去C市时,我总会满怀期待的畅想,韩冰会给我做什么样的菜,今天的安排是去湖畔还是公园,最近有没有好看的电影,而现在,我的心情与往日却大不相同,如果韩冰真的是在加班,将来她会用一种怎样的眼神看待我,她会不会觉得我完全不信任她,如果韩冰正在家里,到时候她又会给我一个怎样的解释,而那时候我们又该如何处理彼此之间的关系……

去韩冰家的路上,我将等下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假想了个遍,可偏偏一个最重要的因素我却下意识地忽略掉了。

我走到韩冰住的公寓楼下,一个男人也刚巧停好车到了门口。

“我觉得你挺面熟。”我忍不住多看了那个男人一眼,脑海里浮现出韩冰相册里的一幕幕画面。

那男人见我问他,也看向我,他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你声音在哪里听过,是不是也住在这栋楼里?”

“不是,我来看望我的朋友。”

“女朋友吗?”

我点了点头。

“真巧,我也是,这两个月我来C市出差,顺便陪陪她,”

说着,那男人按下了520号的门铃,往门上对讲机里说了声:“我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饭菜可就要凉了噢!”话筒里,传来一个我很久不曾听闻的温和的清甜声音。

接着门开了,那男人很友善地对我说,“上去吧。”

我摇头,“不了,她今天应该不在家。”

“嗯,好的。”那男人点头,准备上楼。

“喂!给你。”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他,把一串钥匙丢了过去。

那男人接过钥匙,他看了会钥匙上的门牌号,然后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向我。

“照顾好她。”说着,我已经转身离开。

直到这时,我终于确定,这个男人,就是韩冰在深圳时的男朋友,帅气、成熟、沉稳、文质彬彬、事业有成,无论从哪儿比都要比我优秀百倍,韩冰能拥有一个这么完美优越的男人,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的,现在韩冰确实不再需要我了,能拥有一个如此优越的男人,她又怎会有余心顾及一个一无所有的我?

“喂,冰啦,上班吗?”走过了马路对面,我给韩冰打了电话。

“嗯。”韩冰说话了,电话里传来一阵开门声。

“我刚到C市,就在你楼下,你说我是不是很笨,竟然忘记你今天已经出差去了株洲。”

“喔。”

“今天打电话给你只是想跟告诉你,我跟我爸妈说了来C市打暑假工的事情,他们不同意,所以暑假我不能来陪你了;学校的移动营业厅从这个月起也不再办理亲情包,长途加漫游又太贵,我想以后我不会再天天打你电话了;另外,最近要考试了,我要把全部精力放学习上,今天过后我就不会再来C市了。”

“哦。”

“冰啦,从今往后,我可能不会再跟你联系,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哦。”

“你现在应该准备吃饭了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我按掉了电话。

以前每次和韩冰通话,我总会等她先挂断手机,而今天,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挂掉她的电话,也许,也是我最后一次。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一场梦爱如生命般莫测

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

手机铃响了,这是一个多月来,韩冰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我没有接,将铃声设置成振动,然后不再理会,可是兜里手机的嗡嗡声总是不能让我耳根清净,索性将手机关了机。

如果你喜欢我,为什么当初要为他跟我分手,如果你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既然来找我,为什么又要背着我跟他在一起?我在心里一次一次的质问。

“如果你又有了男朋友,告诉我,我会主动退出,但前提你得告诉我!”半个月前,我曾这么跟韩冰说,可韩冰却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现在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地恨韩冰,不是因为她背着我又回到了那男人身边,而是当我发现后她依然可以泰然自若,也许现在她的心里,我早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了。

两年了,我和韩冰断断续续的交往已经快两年了,可时间的长短并不能证明什么,该散的始终会散,该属于别人的迟早也是别人的,倾注的感情再多,那又怎么样?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再见了,C市,再见了,韩冰!

公交车上,我看着这座在昨天依旧温馨的城市一点点地远离了自己的视界,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流不下一滴眼泪。

周顺喝酒了,回到宿舍时,宿舍里满满都是酒精的味道,周顺坐在地板上背靠墙,几个已经喝空的酒瓶在地上打着转。

“要不要跟我喝两瓶?”见我回来,周顺抛给我一瓶白酒。

周顺失恋了,无论他如何挽留,彭艺竹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因为给了刘达飞一拳,结果艺竹却说要跟我分手,你觉得我可不可笑?”一口酒,一声自嘲,周顺两眼通红。

“我绿帽子扣在头上不知情,这才是最可笑的。”我也干笑一声,小瓶装的邵阳老酒一下子少了大半。

“我和彭艺竹的恋爱,也许本身就是错的。”

“在这一年中,我已经和韩冰分了两次手了。”

“本来今年暑假我是打算和艺竹去张家界的。”

“我也想暑假去C市打工。”

“我行程都已经安排好了。”

“我上班的地方也联系妥当了。”

“但是现在全白费脑筋了。”

“我也要安心在家里过夏天了。”

“……”

我和周顺抱着一堆酒瓶跑到天台上,边喝边吐苦水,醉意正浓时我俩都笑了,指着对方异口同声说:“你丫原来比我还惨……”

此时周顺早已醉得分不清南北,他趴在阳台上看着楼下芸芸众生,突然跟我说:“胡杰,我现在真有种跳下去的冲动。”

我也恍恍惚惚地靠上前,拿起空酒瓶往楼下一丢,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酒瓶摔在水泥地板上变成了一堆玻璃碎屑,与之共鸣的还有楼下经过的同学的骂声。

我点了点头,“嗯,宿舍楼总共八楼,每一楼层高大约三米,再加上现在这个阳台,高度大概在二十五米左右,按照自由落体运动原理,你跳下去的时候还有两秒多的时间可以用来思考人生,如果考虑好了,跟我说一声,我会帮你一把。”

对于这番话,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过分,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想跳的话,周顺也会在背后无私地踹我一脚,毕竟,现在他的这种心情,我也能理解。

“要不我们一起跳吧,一了百了,让她们后悔去!”思索良久,周顺最后做出了决定。

跳了的话,那么什么都没有了,就好像有人为示自己爱情的忠贞一刀把自己下半身了断一样,最后,他对爱到底忠不忠贞我不知道,反正以后爱是不会再忠贞于他了,况且,两个男的为了两个女生一起跳楼殉情,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可能周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也没有跳。

“其实,今天不止咱俩失恋。”

为了庆祝单身日子的到来,我和周顺决定去KTV疯狂一把,路上,我打电话给了卓晓佳,“命中注定,你不是也失恋了吗?那就加入我们的单身party吧!”

KTV里,卓晓佳的电话没有挂,我将手机设成了外音,拿起麦克风与周顺放声高歌,撕心裂肺宣泄着一个失恋季节里的痛苦。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

来告别单身

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

来给我伤痕

孤单的人那么多

快乐的没有几个

不要爱过了错过了留下了单身的我

独自唱情歌

……

单身情歌,我们二十岁的主题曲。

这天晚上,我们的歌声、笑声与哭声在风里跑了调。

第二天酒醒,卓晓佳打电话来跟我说:“你们男生失恋加醉酒实在太可怕了。”

“怎么?”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门,镜子里眼睛满布血丝。

“呵,你听。”

没想到,卓晓佳将我们的歌声都录了下来,一时间,电话那边如厉鬼一般的嚎叫此起彼伏。

听了一会,录音里突然传来周顺一声狼吼:“姑娘,既然你跟胡杰都光棍着,干脆就凑一起过了吧!”

卓晓佳:“喂,别胡说哦!”

我:“命中注定,我们……”

录音到这儿,卓晓佳突然把它切断了,昨天喝的有点多,对于这些我竟然没有任何印象。

“额,周顺喝多了就说胡话,你可别当真。”听完,我连忙解释。

“这话应该是说我才对吧,呵呵!”电话里,卓晓佳笑声恬静。

此时,我也笑了。我想,再次单身的我们,现在应该又有很多话可以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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