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辉从教堂里回来,虽然说今天骂人骂得是惊天而泣鬼神,可总觉得心里面空荡荡的,一种莫名的挫败感压在心头,让毛辉喘不过气来。其实毛辉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总之就是怨气难消。总觉得今天自己还没骂够一样,索然无味。低头耷脑的走回家里,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老妈不知道去了哪,翻了翻橱房也没什么吃的,索性也懒得再做了,想去睡却又知道这时候根本是睡不着的,干点什么好呢?唉,日子如果无聊到这种程度还真是过不下去了,也是到了出去的时候了吧????我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啊,家里欠的那些钱迟早是要还的,还有老妈也越来越老了,我不能不养她吧?指望老弟一个人又怎么行呢?再说他也要存点钱结婚不是?想着这些心事,毛辉的头变成了两个大。不出去不行,一定要早点出去,再说我现在这身体,只要不是体力活应该是没多大的问题了。想到这毛辉掏出电话给以前的同事打出一个电话,悦耳的彩铃响过之后对方接通了电话:“喂,是毛哥吗?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的?身体都好了吧?死老鬼,你还记得我啊?”
“哎,我说死狗,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知道给我打啊?哥哥我如今是心痛那电话费知道不。”毛辉听到那久违却还熟悉的声音,不禁升起一股暖暖的感觉,不免也跟他打趣起来。
“切,实话实说,你这次有什么事?”
“这不是在家呆烦了吗,想挪挪窝啦,说,有什么好介绍没有?只要能管哥的一日三餐就行。”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了一下,似是正在考虑,毛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死狗这人他太了解了,轻易不说什么,可他说出去的话就象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就摆在那里,想藏都藏不了(这是死狗自己说的)。大概只是过了半分钟的样子,死狗在电话那头说:“毛哥,我知道如果庙太小的话是容不下你尊大神的,你以前要不是急公好施,慷慨大方去年你冶病的费用也算不了什么,可惜的是老弟我能力不够,没能帮上什么忙,到现在我心里还感到惭愧,你来吧,有兄弟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我刚才只所以停了一下子,不是说在考虑要不要你来的问题,而是在想怎样把你安顿好。你可别想多了哦。”
“死狗,咱俩兄弟那些多余的话你就别吱吱歪歪了,你这人我清楚得很,过两天我来找你。到时候再慢慢聊。”
“那行,我等你来,我手上现在有一个比较好的创意。我自己一个人没这能力做好,到时候我跟你干。”说完也不等毛辉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毛辉不禁眼睛有些泛红,朋友,这两个字好重。
打完电话,毛辉心里的那股憋屈气好象一下子就没了,整个人也精神起来。肚子这时候也知道饿了。忙是跑到橱房,下了碗面,自顾自的一个人吃得精精有味,面还没吃完,屋子里走进来一个人,毛辉一看是清山表哥忙招呼道:“清山表哥,今天怎么有空来玩啊?”
“怎么一个人在家啊?中午没吃饭吗?姑妈呢?”清山表哥放下了手上拎着东西说。
“老妈可能去田里做事去了,坐啊。我给你去倒水。”毛辉说着已是放下了手中的面碗,顺手递了支烟给清山表哥,忙又转身去给他倒水。
“你吃你的,我不渴。”清山表哥点燃了手中的烟道。
这时毛辉已经倒了一杯水给清有山表哥,问道:“表哥,你来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你表侄子下个月初八结婚,来接你跟姑妈喝喜酒的,到时候你们可要早点到哦。”
“哦,是梅生吗?那小子就要结婚了?恭喜恭喜。一定会早点到,肯定会早点到的。”
“都二十三的人了,也不小啦。”清山表哥说到这里稍稍有些停顿,脸上的表情也开始有点不自然起来。毛辉见他这样子心道:“清山表哥来接我们去喝喜酒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呢?”可是也不便问去来,只好说:“表哥,梅生他老婆是哪里的?”
“就我们隔壁村的,两个人好上了,孩子都有三个多月了,可她妈就是不给我们家娶进门,要房子车子,还要五金一卡,这卡上还得有钱,钱少了还不行。你说我这一下去哪弄这么多钱啊?哦对了,姑妈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也快回来了,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吧。你找我老妈有事吗?”毛辉说着已是掏出手机给老妈打了过去:“妈,清山表哥来了,你回来一下。”也不等老妈答话就挂了电话,又跟清山表哥聊起天来。“表哥,你说梅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可这就一转眼的功夫就要结婚了,这时间过得真快啊。”
“是啊,你面还没吃完,你继续吃吧,我到外头去等姑妈。”清山表哥好象不想多说什么,就这么走了出去。毛辉心里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又是哪里不对呢?恐怕是没有了小时候的那股子亲热劲吧,生份好多了。毛辉想到这也没有再想什么,继续吃着面,也不去理外面的清山表哥了。三两下把碗里剩余的面倒进了嘴里。
“清山你来了啊,站外面做什么,快,屋里坐。”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老妈说话的声音“辉儿,你给你清山表哥倒茶了没有啊?”
“我喝过了,姑妈您能不能来一下,我找您有点事。”清山表哥那刻意压低嗓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哦,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又没有外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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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辉不免有些好奇,这清山表哥怎么啦?鬼鬼祟祟的好象是做贼一样,管他呢,返正一会儿老妈子肯定是会跟我说的。毛辉想到这,也没有了去偷听的冲动,就跑到了楼上打座吐呐去了。
“你跟我要钱就是没有,”这时候楼下传来了老妈很大的说话声,打断了毛辉的吐呐,毛辉不由得心里惊,忙跑到阳台上伸出去头望去。
“姑妈,小声一点,给表弟听到了不好。他还有病。去年表弟生病,我也知道等钱用,可我也是没办法啊,真的是拿不出钱来,下个月梅生结婚要钱用,文山不是还欠我一万块吗?我问文山要,他一时也拿不出来,说要我来找你,这钱真是文山叫我来问你拿的。”
“清山,你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娘家侄子,至亲的有你们三个,其他疏一点的有十来个,去年你表弟躺在医院里等钱救命的时候,你们兄弟三人有没有跟他想过一分钱的办法?没有吧,倒是文山有仁义,借了一万块钱给辉儿冶病,现在他没有来问我讨要,我的亲侄子倒是来逼我了。”
“姑妈,我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会、、、、、、、实话跟你说吧,去年文山借你的那一万块钱就是从我这里拿的”
老妈听到这话整个人就呆住了,站在阳台上的毛辉也呆住了。
“这就是我娘家的好侄儿啊。”好半天老妈才回过神来,仿佛人也一下就垮了,也没有跟清山表哥再诤论什么只是用一种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说道:“毛辉生那场病,我一个姐姐的后人借给我一万,一个姐姐的后人借给我五万,娘家亲侄儿一分钱也没借,我不会怪你们,这事也怪不了人的。可是你千不该今天来问我讨钱,你万不该把钱经别人的手借给我,清山,你给我滚,想要你的钱叫文山来拿。梅生的喜酒我们娘俩也不会去喝,以后你没我这姑妈,我没你这侄儿。滚。”说完就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她自己的房间里。
“姑妈,您这是、、、、、、、如果实在是没钱,我再到别的地方想办法喽,我、、、、、、”
“清山表哥,你过两天跟文山表哥一起来拿钱吧,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站在阳台上的毛辉打断了清山表哥的话说道:“老妈现在心里肯定是相当难受,你再说得多也没用的。”
“你给我滚。”这时候房里又传来了老妈的声音。
那天老妈一个人在房里呆到天黑好久了才出来做晚饭,毛辉也没有去打饶她,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跟老妈子说再多也不会有用。在晚上吃饭的时候,老妈反而还安慰毛辉,叫他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有太多的压力,现在苦一点没什么,迟早总会过去的。毛辉也没有多说什么,破天荒的吃了两碗饭,喝了一碗汤。吃完饭后娘俩看了会电视,聊了一些家长里短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事后清山表哥并没有来拿钱,梅生的婚礼老妈还是去了,也带去了那一万块钱,这钱当然是老弟寄回来的。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毛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老半天就是睡不着,心里不免有点怀念起那个白胡子李伯阳来。有个人在耳边说说话也好啊,当催眠曲听也不错吧。唉,人生啊人生,这就是人生。不过也没什么,正如老妈子所说的那样,苦日子总会过去的,我命由我不由天,贼老天,你别跟我得瑟,哪天脾气来了把你捅多几个窟窿玩玩。再过两天就是五一节了,不知道丽辉她过得幸福吗?她未来的老公不知道会不会对她好?操多余的心,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差过我吧?想着想着夜已深了,念着念着天快亮了。鸡叫过不知道多少遍之后,毛辉迷迷糊的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想抽烟却怎么也找不到打火机,上完厕所才发现没有纸。后来又不知道怎么的跑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灰蒙蒙的雾,不时的还有烈焰冲天而起,就像核战爆发过的一样,就这样走着,不知道是在找寻什么,还是想要做一时的逃跑。突然他的眼前一亮,就在不远处他看到一丝一点的绿色,苍翠欲滴,他拼命的奔跑,想要上前去拥有,可就连这******鬼东西都不放过他,仿佛在戏弄他,忽东忽西,时上时下,瞻之于前,顾之又后,搞得他是力疲精尽、无以为继,就连那股想要对天怒骂的冲动,也给磨得压回肚子里去了。是、、、、、、真他妈无语以对了。等毛辉从梦中惊醒过来,东方已经鱼肚白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跟老妈说好,这一定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