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开始的舞会,在夜幕深沉时结束。
喝了酒,有些醉意的凯瑟琳,绯红着脸颊,跌跌撞撞的从小礼堂离开,走进了狭长街道深处。
同样生活在波菲里镇,她的地位比平民还更低一些,所以她的住所相当偏僻。
就在凯瑟琳离自己的住所仅几步之遥的时候,突然夜色中出现一个黑影,极其快速的靠近她,长度相当诡异的手臂一挥,锋利的指尖就划过了凯瑟琳的喉咙。
凯瑟琳甚至都没来得及惨叫,就已经失去了生命,先是她拿在手上的蔷薇面具掉落在地上,随后她的身体也重重的倒在地上。
鲜血从被割破的喉咙处源源不断的喷涌而出,有不少溅到了蔷薇面具上。
血色蔷薇上,终于,真的,染了血。
可是尽管如此,那个黑影依旧没有放过已经死去的凯瑟琳,他用自己那双锐利得好似刀子的双手,撕扯着凯瑟琳的身体,同时口中还在念叨着什么。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身影机械的重复动作,口中也含糊的一直重复着‘没有’,他似乎在凯瑟琳的身体里寻找着什么。
他用力的寻找,用他锋利的双手,触碰过的地方都如同被割碎一般,化为血水。
原来那些被开膛手杰克杀死的女人,都是这样失去了她们的内脏么。
一段时间后,黑影终于停下了动作,他已经确定凯瑟琳的身体里的确没有他要寻找的东西。
鬼魅般的速度,黑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留下的,仅有凯瑟琳惨不忍睹的尸体。
“真是个粗暴的恶灵。”男人的声音暴露了,一直隐没在暗处看着黑影杀死凯瑟琳的人。
歌特轻描淡写的说着,一条原本鲜活的生命在他眼前陨殁,他却丝毫都不在意,唯一让他心生不满的,只是那个恶灵杀人的手法实在有些血腥。
撒旦之子,恶魔的帝王,他们也有自己的美学,就算喜欢摄取灵魂,他们也愿意保持人类身体的完整。
这个被伊赫斯国民众称为‘开膛手杰克’的罪犯,刚就在歌特与海格的眼前,犯下一案。
又是一次相当残忍的凶杀命案。
比起歌特,海格显得更为淡漠,她冷冷开口,“他杀了凯瑟琳·艾道斯,却没有动嘴。”
面对残忍的恶灵凶杀案,海格提到的还是她与歌特的灵魂赌约。
歌特说开膛手杰克必定是一个对人类肉体还有蚕食欲望的低等亡灵,海格持否定态度。所以现在他们要确定的仅是——杀死凯瑟琳的凶手究竟是不是低等亡灵。
“海格,这一次它的确没有动嘴。”歌特勾起嘴角,“但低等亡灵本来就是没有思想的残暴傀儡,就算它不饿,也一样会渴望狩猎。”
海格看了歌特一眼,墨黑犹如深渊的瞳猛然变为鲜红,她的声音让黑夜更加幽森,“让恶魔都为之臣服的撒旦之子竟然也会强词夺理?”
歌特似笑非笑的神情先是一僵,随后又是笑了,“为了太想得到的东西,总是不想放过任何机会,就算只有一点点的可能。”
鲜红的双瞳又恢复成了墨黑深渊,“那就走近看一看,既然敢许下赌约,我也敢赢得彻底。”
海格和歌特慢慢走近凯瑟琳尸体,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些许嘈杂的声音,并有往这里飞奔而来的脚步声。
“真让人扫兴。”歌特的眸光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瞟了瞟,“这次是我输了,开膛手杰克出现的瞬间我就知道它并非低等亡灵。没想到人类也有效率的时候,既然有人来了,海格,我想你也会决定快点离开这里。”
海格没有回话,转身往脚步声的另一边走去,她的行动已经回答了歌特。
“黑猫。”
随着海格的话音,不知从哪的屋顶上跳下一只黑猫,以极优雅的步伐走到了凯瑟琳尸体的旁边。
“把结果告诉歌特。”海格的声音依旧淡漠,“我可不想让撒旦之子再有强词夺理的机会。”
“喵 ̄”黑猫以轻柔顺从的叫声作为回答。
歌特一怔,随后满是邪气的笑了,“这样的感觉真是糟糕,在地狱中我被恶魔敬仰,可现在,我却像一个明明无法赢得赌博还妄想拿回赌金的人类赌徒一样。”
黑猫似乎很不满意歌特的语言,化身人形,说道:“歌特大人,您不相信我的公正吗?还是您质疑我鉴别恶魔的能力?”
“欧,黑猫。”歌特一脸无辜,“我可从来没有质疑过你的公正还有你鉴别恶魔的能力。”
话到这里,他的表情突然充满邪恶,仅是表情就有极大的威慑力,这个时候终于能感觉到他终究是撒旦之子,“就算……你明明是从地狱中诞生,却只认海格为主人。”
歌特说完就随海格一起缓步离开,明明飞奔而来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可这两人却没有丝毫紧迫感。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先出现是一个气喘吁吁的大男孩,他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凯瑟琳。
按说不过十六七岁的大男孩看到如此惨不忍睹的尸体一定会惊慌失措,但这个男孩只是在看到的那个瞬间瞳孔一凝,最后锐利谨慎的目光就向四周看去。
夜幕深沉却有朦胧月光,他隐隐看到有身影正在转角处。
几乎没有多考虑,这个大男孩就追了上去,可是转角的那一边哪有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