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掐住老爷子的是一位纨绔公子,一身锦衣华服,只可惜长了一张尖嘴猴腮的脸。
他拖着尾音,慢条斯理地冷笑,一脸的阴狠凶相:“死老头,你看清楚了没,我们这盘菜里有苍蝇,你说吧,该怎么办吧”
那被掐住的老人家已经七八十岁的年纪,白发如霜,满脸的皱纹,眼皮耷拉着,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他满眼凄苦,颤颤巍巍地祈求:“几位爷,我们店里一向干净,怎么会有苍蝇呢?这、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啊。”
“弄错了?这难道不是苍蝇?你说吧,现在该怎么处理!”那纨绔公子一脚踏在长凳上,一手揪住老汉的衣领。
他的身后有一排打手,个个龙精虎猛,目光圆瞪,甚是威武,给人一种强大的威慑力。
“这些菜……就当小老儿免费赠予各位的,您觉得如何?”老汉脸上说不出的凄楚。
“免费赠予?你什么意思?当我们吃白食的?”那纨绔公子很不满,“你看清楚了,是你们家的菜里有苍蝇!啊,看到了吗?”
他提着老人家的脑袋按到桌上,几乎将他整张脸都埋进菜里。
老人家满眼凄苦:“是是是,几位爷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纨绔公子冷笑数声:“这可不是我们故意讹诈,是你们的吃食出了问题,看在你拿出五十两银子的份上,这件事就就此揭过吧。”
“五十两?”老人家满脸震惊,几乎难以置信。
“怎么?拿不出来?”纨绔公子狞笑地斜睨他。
老人家哭丧着脸,“赵公子,求求您高抬贵手啊,这五十两就算您就卖了我们祖孙俩也是没有的啊。”
“没有?嘿嘿。”那赵公子一只大掌摸向那姑娘的脸,“这丫头长的不错,白白嫩嫩的,再长大点想必不得了,既如此,那就将这小丫头抵挡了五十两吧,看你这么穷,我们就吃点亏算了。”
赵公子占了便宜还卖乖,他一再强调他自己的宽容仁慈。
苏若离目光森冷,看老人家的神色以及周围人的反应,这位赵公子应该是当地一霸,背后势力惊人吧。
苏若离细眉微蹙,却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
此时,大堂角落忽然传出来一阵娇喝声。
“你们这些无耻之辈,专门欺凌弱小,强抢民女,当真是可恶至极!”
随着话音刚落,一道纤瘦的身影站出来,一位妙龄少女手中握着一柄软剑,剑身寒光闪闪,发出一丝冷肃杀气。
这位姑娘年约十五六岁,一身浅蓝色拖地长服,小脸上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带点婴儿肥,衬着一对如豆粒大的酒窝,看起来清新可人。
在她身后那张桌上,坐了五六个同龄少男少女,看起来倒像是学院里组团出来历练的。
而且,苏若离觉得眼前这位小姑娘她有几分熟悉,应该是姓李。
她似乎曾经欺负过她来的?
苏若离单手支着下颚,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演的戏剧。
她倒是没想到,这位同苏若儿一样性格的李姑娘怎么会在这演上一出救人的好戏。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赵公子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姑娘:“哟,小美人儿,你这是要投怀送抱呢?”
“无耻!”李姑娘一柄长剑就刺过去。
李姑娘一柄长剑舞的那是寒光闪闪,剑花四溅,虎虎生威,杀机腾腾。
赵公子原本戏弄的神情很快就僵住了,脸上浮现认真的神色,两人交缠打斗着,不分上下。
即使下面再热闹,容镜凌的视线却一直锁定苏若离,笑吟吟道,“你瞧,现在风头被人抢去了。”
他看出苏若离对那位祖孙的同情之色,所以语带调侃。
“容镜凌,在你眼里我就一蠢货?”苏若离没好气地翻白眼。
“怎么说?”容镜凌一双明亮璀璨如钻石的深眸凝视着苏若离。
“那位赵公子一看就是地头蛇,那位李姑娘能救一次,还能救两次、三次?保不准她这前头一走,人家就带人过来将这酒楼给拆了。
这不叫救人,而是害人。”苏若离美目流转,神情淡漠,嘴角勾成一抹清冷的弧度,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顿了顿,她又冷笑道:“更何况,看她现在这表现,不给那对祖孙惹麻烦就不错了。”
容镜凌笑看着苏若离,眼底闪过一抹欣赏的神采。
他的丫头一定不知道,她侃侃而谈的样子是怎样的光彩照人,艳光四射。
也只有聪明如她,才会在救人的时候考虑诸多问题,真正做到帮人解决麻烦,而不是带来困难。
两人的对话还未完,下面忽然形势逆转——因为那位李姑娘眼见着久攻不下,而赵公子又处处揩她油,她一怒之下,另一只手单掌化成弧形,一道箭雨铺天盖地朝那赵公子身上袭去。
很显然,这位李姑娘除了是武者之外,还是水系法师。
近距离的打斗,又是没有设防,那足足七根水箭犹如利剑般刺入赵公子全身各处。
赵公子一脸的难以置信,倒在地上时还死不瞑目。
李姑娘愉悦地朝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继而得意洋洋地走回她的队伍中。
“公子!”赵公子身后的那排保镖眼见自家公子被杀死,一个个眼含血丝,呲目欲裂,手爆青筋。
他们全都不要命地朝李姑娘扑去,誓死要斩她于刀下,为自家公子报仇!
然而,李姑娘身边的那几位同窗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全都是帝国学院的资优生,都是传说中的天才。
于是,一场混战即将展开。
酒楼的主人,也就是那对祖孙俩,两个人看到赵公子倒下去时,眼底全是惊恐和绝望。
此时,酒楼的大门已经被人关上,大堂里的客人见势头不对,一个个全都往楼上跑去。
他们全都聚集在二楼的楼梯口,知道赵公子身世的几位直道晦气,一脸的倒霉相。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赵公子身世的,其中一个就问了。
那位知道真相的中年汉子一脸的苦笑:“这次可算倒霉透了,你们外乡人不知道,赵公子是当地郡守的儿子,唯一的一位儿子,没想到就这样死了。”
有人插话道:“不过是郡守的儿子罢了,很了不起吗?”
在东陵国,所有的郡守加起来没有三十个也有二十多个吧?
中年汉子苦笑连连,“这里是落日山脉边沿小镇,能在这里做郡守的,会是普通的酒囊饭袋吗?这位郡守大人武功深不可测,据说至少在七阶以上呢!”
“七阶……”旁人顿时哑然了。七阶,整个东陵国能找出几个七阶强者来?就连护国大将军苏将军,他也是才是七阶啊。
“唉,那位姑娘也真是,救人就救人吧,怎么将赵公子杀死了呢?”、
“这样的败类不杀,难道留在世上危害乡邻不成?”
“那也可以暗地里杀啊,现在牵连上王老伯和他孙女,赵郡守又是最为护短,这叫他们祖孙俩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啊?这是在救人还是害人啊?”
“就是啊,那姑娘看着漂亮又聪明,怎么行事这么鲁莽?他们倒好,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却叫人家祖孙俩怎么活啊?”
而此时,大家口中的那对祖孙俩正抱头痛哭,满脸的痛苦和绝望。
苏若离眼眸清冷,幽幽叹了口气,“我这张乌鸦嘴,全给说中了……”
容镜凌揉揉她脑袋,一双深邃的漂亮眼睛慵懒的看着下面打斗拼命的人,转回视线,浅浅的凤眸微眯,一脸满足的笑:“我的小丫头总是这么聪明,这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