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与案子相去甚远,钱大民犹豫了下,人家刚过来给自己烟并点上火,这个都不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便开口了:“四五年了吧。”
张重光道:“待遇怎么样,干的辛苦不?”
钱大民道:“工资还行,开车也不像有些司机那么累,没日没夜的干,余总很多时候上下班都是自己开车,而且也不经常往外跑,所以我干得还算轻松。”
张重光道:“孩子多大了?”
钱大民道:“快上小学了,为这事正到处找人呢,想上个好学校。”
张重光道:“放假带孩子出去玩了没?”
钱大民道:“昨天趁热闹去人民广场转了转,今天本来想带着孩子去省城游乐园玩呢。”
张重光笑了笑,掐灭了烟:“钱大民,我们把你找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假如这案子有你份,你什么都不说我们也能查得出来,假如没你份,你还不赶紧有什么说什么,说清楚了好回家带孩子出去玩。”
钱大民点点头:“好的。”
张重光道:“那我先问你,4月30号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钱大民道:“我在家陪老婆和孩子看电视。”
张重光道:“一直在家?”
钱大民道:“哦,中间接到余总电话,去他家一趟,拿了个信封送到公司里。”
张重光道:“拿的是什么东西,然后你去哪里了?”
钱大民道:“我不知道信封里面是什么东西,余总叫我送到公司,我就从公司要了辆车去他家拿了东西,然后送回公司,送完东西我把车交回公司就自己回家了。”
张重光道:“你开的那辆车车牌号多少?”
钱大民说出车牌号,张重光继续道:“那你回家以后呢,是不是就再没有出门?”
钱大民道:“是的。”
张重光问:“谁能给你证明?”
钱大民道:“我和老婆孩子在家,他们能给我证明。”
张重光道:“那5月1号早上,你干了什么?”
钱大民道:“5月1号早上,余总本来说让我去接他出门办点儿事,我就去公司开了车去他们家等,但余总老婆说余总一晚上没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家,叫我不用在那里等,需要再给我电话就好,我就又回来了。”
张重光道:“开的是什么车?”
钱大民道:“跟4月30号晚上是同一辆车,去余总家小区呆了没多大会儿就出来了。”
张重光笑笑,心道这钱大民貌似老实,居然说得滴水不漏,十有八九是魏岚凤和他一起事先编好的,余成渊一死,不管他说的什么都死无对证,只要这两人串好口供便好,幸好还有监控录像。张重光道:“我们提取了君豪小区的监控录像,录像显示,4月30号晚上你进君豪小区的时候,副驾驶座上是空的,但出来的时候,上面坐了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钱大民有些慌张,过了几秒,道:“哦,那是我一个朋友让我顺便捎他一下,去的时候他坐在后排座,我去余总家的时候他下车晃了晃,上来的时候就坐前边了,出了君豪小区我稍微拐了下送他到地方才回公司。”
张重光问:“你这个朋友叫什么,怎么联系?”
钱大民道:“我都管他叫老张,具体叫什么还真不清楚,联系方式我也得回去找找,现在没有……”
张重光道:“5月1号早上,我们提取的监控看到,你去君豪花园的时候,副驾驶座上还有一个人,出来的时候是空的,你怎么解释?”
钱大民显得比较慌乱了:“额,我也是捎了个人,他刚开始坐在前面,后来坐到后面……”
张重光问:“还是老张?”
钱大民道:“不是,是老李,是老李……”
张重光问:“你是雷锋啊,趟趟都要捎人,这老李是不是也想不起来叫什么,也没联系方式?”
钱大民:“是的是的,我得回去找。”
张重光道:“好,那你回去尽快找,我们技侦处正在对图像进行处理,可以提取到副驾驶座上人的清楚的照片,到时候看看这老张老李长什么样。”
钱大民低下头,双手簇在身前。
张重光问:“那我继续问,昨天晚上你都干了些什么?”
钱大民局促双手,不知如何回答,张重光心想:对了,4月30号晚上的事是二人昨天编好的,所以钱大民都能说出来,今天早上一早就把这二人带来局里,显然没有串供,所以不知道如何回答。
张重光问:“钱大民,你考虑清楚,要说实话,不要欺骗警方,我再问你,昨天晚上你都干了什么?”
钱大民道:“我,我送完余总老婆回家后,就呆在他们家里,没回家。”
张重光道:“为什么呆在那里没回家?”
钱大民道:“她说害怕,叫我别走,我就留在她家了。”
张重光问:“那你晚上是怎么睡的?”
钱大民道:“我,我打地铺睡的,我睡在客厅。”
张重光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很明白,二人关系绝不正常,而且在隐瞒事情真相,背后一定有内情。
张重光道:“钱大民,你在说谎。”
钱大民一哆嗦:“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句句可信。”
张重光:“那魏岚凤怎么说你是在沙发上睡的?”
钱大民道:“嗯,这个,刚开始她是让我睡沙发上,后来我嫌难受,就打个地铺睡了。”
张重光道:“那你打地铺的铺盖是从哪里来的?”
钱大民道:“我自己拿的。”
张重光道:“你一个司机,临时在老板家睡一夜,你就能熟悉到人家家铺盖在哪里放,还能自己拿?”
钱大民道:“不是,不是,是余总的老婆给我拿的。”
张重光道:“那我去问问魏岚凤,看看有没有拿铺盖这回事,还是你一直睡在沙发上。”
张重光顿了一下,又道:“假如你二人的口供对不上,那么证明你们两个在说谎互相包庇,我们有理由相信你们二人跟余成渊的死有关系,会依法对你们二人展开调查,包括调查你们的家人和熟人,搜查你们家里,直到找出线索。钱大民,你想清楚了,撒谎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