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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偏离的剧本

一开始一切都还正常。

虽说要穿上一些奇怪的衣服,而且这些衣服有些靠近于古时候的服装风格,尽管有些四不像,但毕竟碍于习俗,新娘也没什么特别的排斥感。

特别是听说这衣服是婆婆为了儿媳妇的婚礼特别亲手缝制的,新娘就更是说不出什么,很痛快的就穿上了。

然后便是一连串特别复杂的婚礼进程,跟现在的婚礼也没有太多不一样,只不过是多了几道跨火盆、洒柠檬水,拜堂和劝酒等几个过程,累虽然累一点,但是大家都能开心其实也是值得的。毕竟这一生很可能就只结这一次婚,有一个美好的回忆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到了晚上,一切的噩梦就开始悄悄蔓延,直至将心存美好的人们完全吞噬,然后化作魔物。

蒙着红盖头,新娘坐在有些简陋的石屋之内,心里有些许的紧张。

虽然这已经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洞房花烛了,跟新郎也不是第一次做那些羞羞的事情,可是此情此景,她还真的是有一种古代待嫁女的那种砰然心跳的心态。

外头依旧吵闹得很,村子本来就不大,加起来也才十来户人家。哪家有人要成亲,通常是杀猪宰羊大摆筵席,村里的人几乎都是要来捧场沾沾喜气的。

村里的习俗是要吃喝到天亮,天亮之后大家散席回家睡觉,然后第二天每家每户都要送来一个自家婆娘蒸的花馒头和六个红鸡蛋来算是回礼,也是表示自家真的沾了喜气儿,现在将这喜气儿再回给主人家一部分。

而外头喝的正欢的村民自不必管,此时新娘已经早早的回了屋,蒙着盖头等待正在招待宾客的新郎。而伴娘也被领进另一个屋内休息,因为第二天还得扶着新娘拜村里的神庙,寓意为求神仙保佑全村平平安安,也求夫妻和睦,早生贵子。

那庙里供奉的神仙是什么,已经没几个人知道。即便是一直祭拜的村民大多也都是因为祖祖辈辈一直流传下来的习俗而已,若让他说出这神叫什么,恐怕大部分的人都得卡壳。

先不管这是不是封建迷信,反正千百年来大家都这么做,也不过就是求个心安而已。纵使城里来的姑娘对此不屑一顾,也不会宣之于口惹得大家不快。

对她们来说,就是个形式,流水账一样的走完了图个安心与高兴,又何必事事吹毛求疵,最后闹得谁也不愉快,还有可能让夫妻之间心生裂痕。

所以,一开始被告知了这些必走的流程之后,虽然累得腰酸背痛,但无论是新娘还是伴娘都没有提出意见。

入乡随俗。

何况,来这里也就是举办个仪式,又不是要常年在这里生活,办完了婚礼,请完了酒席,她们还是要回到城市的,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她们都不可能会长时间驻留在这里。

被盖头蒙着脸,所以根本看不到屋里的摆设。正好听见有开门的声音,新娘立刻就坐直了身体,心跳也开始加快,想着等一会儿她和老公就能真正的体会一次古代洞房花烛夜的感觉,心里还觉得有些小紧张。

有脚步声越来越近,新娘感觉有一个人坐在了他的身边。有浓重的酒气传过来,新娘下意识的捂了捂鼻子,但想到今天是他们的大好日子,招待宾客肯定要被灌酒,于是又自然的把手放下了。

她等着自己的男人为她揭开红盖头,等着两人深情的对视微笑,等着丈夫说自己今天真好看,然后喝交杯酒,吹蜡烛关灯,放下帘子,做完运动,然后在自己男人的怀里沉沉睡着。

这一切都被她想得很美,尽管对于现在浮华的都市来说,结婚已经成了一个任务,再也没有多少真正的幸福参杂在其中,但是,对于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来说,无论结婚的形式是什么样子的,最终的结果都是要相携一生白头到老的。

她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过,有一天,当她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太婆,他的男人也已经是一头银发,一脸皱纹。可是,她们谁也不会因为对方老了就嫌弃对方,虽然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激情,但是却多了一分历经沧桑的沉稳。

当爱情变化成亲情,当激情慢慢的沉淀,她们会选择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一栋房子,早上磨好豆浆享受温暖的阳光,然后晚上就坐在躺椅上一起看夕阳落山,最后在时间的流逝下慢慢的闭上眼睛,过完这绝不算是遗憾的一生。

新娘慢慢的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值得期待。

然后,还在她幻想着老去时夫妻依旧恩爱的情景时,眼前突然一亮,她下意识的闭眼,感觉盖头已经被轻轻的掀起。

慢慢的睁开眼睛,心中想的是会看到丈夫爱慕欣赏的眼神,可是事实永远都不会按照你想象的剧本来演,当她睁开眼,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一头银白色的头发。

新娘一惊,搓搓眼希望自己看错了,可是再次睁开眼,看到的不仅仅是一头银白色的短发,还有一脸的褶子和一口常年被烟熏出来的大黄牙。

“爸……您怎么在这儿?”新娘惊讶开口,眼神还时不时的瞥向门口的方向。

但是她没有看到自己的丈夫,而坐在身边的,却是丈夫的爸爸,她的公公。

同时,新娘心里也有些埋怨,这红盖头得是自己的丈夫亲自为她掀开才吉利,哪有公公帮着掀盖头的道理。

“小军他还在外面招待宾客,咱们先歇着。”公公憨笑着,一口大黄牙让人十分出戏。

“咱……咱们歇着……?”新娘总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对,可是又说不出不对在什么地方。

她觉得,或许是她的理解有些问题,公公的意思一定是阿军在外面招待宾客可能要等一会儿再回来,公公怕他等得急了所以才先来告诉她一声,又因为今天忙了一天怕她累着,所以才让她先歇着。

新娘已经为这一切找好了充分的理由来解释,刚想说‘爸你也回去歇着吧’,却发现,正有一只满是斑点褶皱的手正在解她衣服的扣子。

“爸你干什么!”新娘顿时如受了惊的兔子跳起来老高,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那个笑得一脸憨厚的公公,心跳开始不可抑制的狂跳。

她觉得,似乎真的是有什么不对的事情正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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