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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深入了解,无限秘密

吴莫急也看过一次打架。那天吃过晚饭,好多人往后面涌,莫急碰到王宝问他怎么回事,“走,看热闹去!”

莫急和众人来到一处角落,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他踮起脚尖勉强看到两个人扭打成一片。

因为在监控死角打,所以空间很小;因为怕被干部发现,所以要速战速决。这时要么拼力气,要么拼勇气,穿皮鞋不怕穿凉鞋的,光脚不怕穿鞋的。

就像是抓住了灰暗中的一抹亮色,围观的人群都瞪圆了眼睛,不放过每个细节,一边看,一边有低低的喝彩声发出,甚至有人当场赌谁输谁赢,亢奋而激动。其实打架经常有,但怎么都看不够。

尤其是动手的俩人不敢把动静闹太大,围观的众人不敢叫大声,而正是这种禁忌之美,让人觉得无比的刺激。许多犯人血液中的野性被点燃,虽然不能亲自上,但看上一场好戏也是爽的。

戏是好看,风险很大。如果不慎被干部发现,是要扣分处理,甚至送去特控(去高危监区天天跑步)或关禁闭(关在高危监区的小黑屋里)。再者,把人打伤是要加刑的,虽然围观的人也懂大局,会适时出手将两人拉开,但若打红了眼,拉都拉不开,甚至喊干部来了都没用。

莫急就听说有过因为打断人鼻梁、打穿人耳膜、打断人肋骨等而被加刑的。

私底下的打架不少,公开的小打小闹就更频繁了,但大家都是演技派,前一刻还闹的如火如荼,后一刻看见干部来了,立刻如胶似漆的打情骂俏,还满脸堆笑的跟干部讲:“我们在闹着玩儿呢,没事儿。”

但也有小打小闹发展成大动干戈的,甚至惊动了干部。

还有一种是某人惹了众怒,被围起来群殴一顿,但大家很有分寸,专打不会留伤痕的头、背、臀等部位。被打的人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即使告到干部那儿,但没有证据啊:没人证,监控又看不到,怎么破?

犯人打架让特岗犯尤其是小岗很难做。小岗既要当好干部的眼睛,起到监督作用,又不能和大家关系搞得太僵,否则没人听你指挥,干部也会觉得你能力不够,让你下岗。遇到犯人私下打架,小岗往往先自行处理,搞不定再找干部。所以,被干部发现的打架始终是冰山一角。

其实,当犯人难,当小岗更难,当一个精明的小岗更是难上加难。唉,犯人何苦难为犯人。

找乐子的方式除了赌博、打闹、看电视、养动物,还有看小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只要投入小说就能放飞幻想,让自己忘记阶下囚的处境、忘记漫漫的刑期。这是一种逃避,但也是无奈的消极选择,毕竟内心的的空虚急需掩埋。几乎每个犯人的整理箱中都有一两本小说。

多数犯人只有小学、初中文化,看的小说档次也不高。在监狱,最常见的就是玄幻小说,果然是当下占据主流地位的文学;其次是悬疑小说,惊险刺激、扣人心弦;还有武侠类、战争类等消磨时间的书,但职务犯文化程度高,看的书也如鹤立鸡群一般,比如励志类、历史类、官场类、经济类、散文类等,这类小说有时还会被干部借去看。

吴莫急有很多玄幻小说,但一本都没看,全借给同改了,只留下一些文摘细细品味,看完了才和别人交换,偶尔也看看官场小说,祭奠一下从前,有时看看历史小说,缅怀一下过去。

看书的时间很多,只要休息的时候都可以,尤其是临睡前人手一本书更是标配,加之没有外界的干扰,阅读的速度快的可怕,而莫急酷爱阅读,读书的劲头比常人大,书换的再快都看得完。当无书可看时,他也饥不择食,看看玄幻、悬疑。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真太他麻酸爽啦,酣畅淋漓,莫急一下上瘾了。

吴莫急还发现很多人的书常换常新,且并不局限于本监区,待仔细观察和询问后才发现了一些端倪,从而知道了不同监区之间还存在物物交换。

当两个监区的收工队伍相逢时,当周日在操场放风,和别的监区碰到一起时,胆大的人会小范围的跨监区接触,迅速的进行物物交换。但时间太短,操作很困难,而且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太飘渺,所以更多的时候是依靠特岗犯这类中间人。

特岗犯不用怎么干活,即使干也毫无压力,没有任务量的要求,他们有更重要的安排。比如打扫监房卫生、清点大帐、运送成品等。很多物品的交换都由这些特岗犯在不同的‘’交换站‘’进行。

比如:上午,所有监区都要倒一次垃圾,那么在垃圾站干活的犯人就可以接触到各种监区的犯人,从而帮别人传个话、带个东西啥的。下午,监区要送一批成品到库房,那么库房也成一个“交换站”。其实只要有交集的地方就能成为一个“交换站”,颇有地下组织的感觉。

在监狱,虽然有不同的监区,且相互没有交集,但只要想法设法,找对中间人,你可以联系到任何一个监区的任何一个犯人。

书是光明正大交换的,干部也不会阻止,但除了书,其它物品的交换也在进行,而且很有监区特色,比如箱包监区犯人会拿包和服装监区犯人换衣服,和玩具监区犯人换玩具。很多地方都会用到包,而条件不好的犯人则想要一套衣服,玩具则可以给人解闷。对于这种交换,只要不太夸张,干部也懒得管。

但有一种物品的交换是明确禁止的,即违禁品的交换,俗称“搞名堂”。这种水就很深了,吴莫急也不了解,他隐隐觉得监狱的秘密还很多,每过一段时期,就会刷新他的三观。

这时特岗犯的优势体现的淋漓致致。普通犯人被关在车间埋头干活,只有特岗犯有机会满监区的跑,自由度大些,见的也更广,从而掌握的人脉和资源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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