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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无边挑战,起落沉浮

绝大多数犯人都抽烟。因为抽烟是罪犯在枯燥压抑的环境里释放压力的有效方式之一。

每个监区都有一个专门的吸烟室。但吸烟室太小,吸烟者太多。

只见众人挤在狭小的吸烟室内,陶醉的吮吸着香烟,就好像吮吸着自己的爱人一样。

厚重的烟雾从众人的口鼻中涌出,又纠结在一起,立刻浓的化不开了。

吸烟室烟熏火燎,就像失火一样,又像一个神秘的仙境。

在监狱,犯人开的香烟是不允许超过十元一包的,所以整个监房都弥漫着辛辣的劣质香烟的味道,给莫急一种既豪放又苍凉的感觉。

“准备锁门!”,监房的大夜岗喊道。

正在抽烟的犯人猛吸几口,然后恨恨的摔下烟蒂,踩灭,丢入垃圾桶。

锁门的流程和在入监队一样。拖把、扫把等不利于监管安全的东西统统放在门外,干部依次走到每个小组喊组员报数,大夜岗在一旁拿个小本子记录,哪个小组人数齐了,他就划个钩,然后把门上的锁扣上。接着,下一个小组。

吴莫急觉得很没有必要,人数肯定齐啊,不齐还得了,何必弄个本子装模作样。但转念一想,监狱这样规定肯定有它的道理,当初在单位不也有很多无用功的流程嘛,虽然没用,但也不能省。

然后大家开始洗漱、看电视、看书等等,但因为有干部在号房外巡查,不敢太嚣张。

半小时后,干部巡查结束,把大厅灯一关,走了。接着,电视也被掐了,小组内的日光灯也灭了。吴莫急知道,这是干部在监房办公室操控电闸的结果,干部就睡在不远处的办公室内。

小小的长明灯亮起,这是方便继续对小组内的情况进行监控。

对干部来说,一天的工作结束了。但莫急知道,自己的挑战正要开始。

吴莫急端坐在床上,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果然,组长开始问话:“叫什么名啊?”

莫急急忙回应。然后组长又问了一些基本问题。“十八监区很苦,你很快就会感受到,平时做事情要主动,不要等别人给你下任务。还有,在这里,有些事情看见了要当没看见,听了要当没听见,别有事儿没事儿去打扰干部。谁要是坏了规矩,全监狱都容不了他,人人喊打!”吴莫急连声说是。

“你会跳舞吗?跳一个吧。”组长又开始发话。这倒不是有意为难莫急,实在是监狱太无聊,偶尔来个新犯,大家都要拿他开心一阵。

吴莫急说:“对不住各位了,俺从来没跳过舞,给大家走个正步,可以吗?”

“滚滚滚,这里又不是军队,走鸡毛步啊!那你唱个歌吧,不许唱入监队教的,必须是我们没听过的!”

莫急只擅长写,不擅长说,更不会唱了。憋了半天,他唱了个《难忘今宵》。

“听过的,换一个。”还没唱几句,有人起哄,接着所有人都附和。

莫急只好换了一首《春天里的故事》。结果大家又说歌太老了。

这时,他突然想起香艾曾对自己唱过的一首歌——《因为爱情》,想起妻子,又望向眼前,莫急怅然若失又百感交集。

于是他声情并茂的唱起这首《因为爱情》,就当是唱给妻子听,不知道她能否听到呢?

一曲唱完,莫急的眼睛也湿了。想起可怜而坚韧的妻子,他的心就像被刺入了尖刀。

“不错,再来一个”有人鼓掌,有人欢呼。

这时,大夜岗喊道:“差不多就行了,把干部吵过来有你好看!”

“好了,好了,蛮就睡了。”组长答道。

“再次强调,来咱们组就要遵守咱们组的规矩。看到墙上值日表没,明天你就开始值日,负责卫生、打饭、洗饭盆的工作,利索点儿,听到没?其他人没事儿就睡吧,明日又是忙碌的一天。最近任务紧,大家都加把劲,养精蓄锐,别动不动撩事,浪费精力。”

3组的规矩就是哪个新犯分过来,第二天就要排进值日表,原本该值日的就往后顺延。这似乎也无可厚非。

值得一提的是好几年前,狱警是不用睡监房办公室的,那时锁完门,干部就回家,只有大夜岗留在外面巡查。所以那时的大夜岗权力很大,夜间所有的事儿都是他们说了算。

不料,某监狱发生了一起恶性事件,俩大夜岗发生争执,最后都死了,貌似一个他杀,一个自杀。

于是又炸开锅了,各种调查、各种问话。监管方面也随即改革,安排了夜间专人看监控,各监区干部也要睡监房办公室,以防突发情况。

所以夜里大家也不敢太嚣张,怕引来干部。而且夜间发生违规事件,扣分是极重的。

监狱就这么大,为了防止脱逃和死亡,制度越圈越紧,好在管理越来越文明、人性。

吴莫急静静的躺着,盖着发霉的被子,想着改天去晒一下。也许是白天太累了,小组内鼾声此起彼伏。

莫急一天都精神高度紧张,现在陡然松下来,人都要虚脱了。渐渐的,他就在鼾声中睡去。

一夜,莫急噩梦不断,时梦时醒,被哨声吵醒时,头痛欲裂。但想起要值日,还是挣扎着爬起来。

吴莫急仔细的叠好自己的被子,其他人也陆续起床,冲向厕所、水池。因为清洁工具在门外,莫急只好拿起抹布,大概抹抹。10分钟后,干部来开门,由于小组内就一个水池,不够用,许多人都冲向门外的公共水池洗漱。

莫急拿起扫帚、拖把忙起来,可惜被进进出出的人撞的东倒西歪。人多脚杂,根本拖不了地,莫急只好把大家的鞋子摆摆齐、床铺抹抹平、整理箱移移正。等大家洗的差不多了,莫急收拾一下水池、冲冲厕所,把组员的漱嘴杯、毛巾摆整齐,不时有组员回来放漱嘴杯和毛巾,莫急又要重新摆正。

紧接着开饭,莫急又去拿饭。今早吃的是馒头,莫急又给组员们分馒头,谁都想多吃,最后莫急自己就剩一个馒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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