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爸问肩膀上血已经止住的儿子莫桐,莫桐却闷着头白着脸不说话。
可是,莫爸和莫妈虽然是庄稼人,但是并不傻。从云在天的态度和没脸说全的话里,可以推断出自家儿子做了什么。短暂的沉默过后,知道必须表个态的莫爸闷头走向墙角,从墙上取下扁担后,无视莫妈的拼命阻拦,将扁担一段朝坐在地上的儿子打去。
“猪狗不如的畜生啊,我莫大军究竟造了哪门子的孽,竟然养出了你这么个孽障,我今儿不打死你,我……我,我还是打死你吧,打死了都省心!”
三厘米宽的扁担狠狠的打在莫桐的身上。
为护儿子吃了很多扁担的莫妈见儿子快要被他打死了,赶紧跑出院子叫住在隔壁的莫老三一家。
莫老三一家赶来的时候,莫桐已经被打昏在地。
可是,扁担依旧持续不断的打在他的身上。
“老五,你这是做什么!”
莫老三二话不说上前抱住莫老五。
而莫老三媳妇儿,则在一旁打着圆场让大家有事解决事别闹出人命。
……
这不是小事。
所以,商议到天黑还没商议平稳。
觉得自己势单力薄的云在天气呼呼的离开莫家,扬言要找远方族亲回来帮忙。知道云家有几房实力派远亲的莫家心里发憷,不知道明日会遭遇什么的莫爸扯着已经醒转的莫桐把他关到柴房,责令他不许吃饭好好反省。
半夜的时候,莫妈悄悄打开锁给莫桐送了几个馒头,让他先垫垫肚子。
末了,特意不锁门,给莫桐出去避风头的机会。
……
安路宸和莫桐的灵魂一起站在拆房外,看着躲在月光阴影中无声发呆的莫桐,忍不住问道:“真的是你做的吗?”
“我不清楚……”
莫桐的鬼魂笑的苦涩,“虽然我很努力的想,但是,却总是想不起来。我只是觉得,以我的性格,如果不是我做的,我绝对不会闷头吃亏……”
说话间,他转向秦墨,有些无助的道:“你说,如果我真的是一个强奸犯的话,我还有什么资格去轮回做人?连牲口都没脸做啊——”
秦墨:“……”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莫桐的鬼魂。
可是,心里却希望这不是莫桐做的。连备受阴气侵蚀的魂魄都如此排斥玷污女子清白的事,昔日正直青春年少的少年娃,有怎么会头脑发热做出糊涂事呢?就算真做了,也不能说是‘强奸’吧?应该是你情我愿。
只可惜,这你情我愿的事,做的确实不是时候!
不然,哪里会有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
月光推着时光向前进。
凌晨三五点的时候,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走出了拆房,朝父母房间深深看了一眼后,晃动着身子走过去,跪在地上笨拙的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带着刺客的孤绝,起身悄悄的离开了家。
走出远门,站在粗壮槐树的阴影里对着被月光笼罩的云家看了好长一段时间,长出一口气后,扶着土墙沿着斜坡下了大路。
月光下的马路白的刺眼,遍体鳞伤的少年在上面走走歇歇,过了山神庙后,下了一跳杂草丛生的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