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凌晨时分,但今天是外门选拔大比报道的最后一天,因此坊市里早早就热闹起来,参加大比的修士虽都为炼气期,但大多都有筑基修士陪同,向张超这样独自前来报道的还真不多。
待张超走到无量宗的选拔招待点后,看着那队伍长龙也是不由的摇摇头,哪里都一样啊。大家都规规矩矩的在外排队,似乎并没有人敢前来插队,张超哪里知道,向金斧门之类的三星门派的弟子根本不需要在外排队,直接由结丹前辈带领进入里面报名。至于筑基修士,即使你是一派掌门,对不起,你还没在无量宗眼里,还是老老实实排队吧。
张超站到了队伍的最尾边,慢慢的往前挪动。因为张超修炼尚晚,而且只下过一次山,除了白风洞的弟子知道他,也没有多少人见过他。虽然之前他赶来无量宗的时候也见过一些人,但一来他都是低头恭敬向筑基修士行礼,二来也没有师傅相随,因此见过他的人都将他当成了散修而已。
大概两个时辰左右,已接近正午,张超终于排到了前几位,很快便是他了,不由的稍微放松了些紧张的心情。其实他早已百般无聊,但队伍虽然前进缓慢,也一直在移动,也不好坐下修炼。这时快要到他,终于是有点闲暇心情。
他不由的打量着负责登记报道的无量宗修士,是一名年轻女子,看上去二十来岁,修为虽然看不出来,但想来无量宗也不会拿出炼气弟子来做此等重要事情。再者,张超早已观察到之前各位筑基掌门对此女客气非常,如果只是负责报道等级,那些掌门也不必如此,看来那女子在无量宗还是有些地位的。
正四下打探着,突然一股强大之级的威压将张超压倒在地,张超骇然四顾,发现周围大多数人都已坐倒在地,只有那些筑基修士脸色苍白,双腿微微发抖,勉强站立。那管事女子果然是筑基修士,而且修为不低的样子,只见她也是脸色发白,但还能站稳。由不得她开口,无量宗管事处内部便已急忙跑出一名老者,步履竟有些蹒跚,急忙抱拳对着天空说道:“晚辈无量宗无念,拜见前辈。”
众人见到此人知道必是无量宗此地的最大管事,结丹长老。可听了此人之话,不由心中大骇,急急忙忙跪拜了下来。结丹长老都要喊声前辈,那不就是……元婴?这无量宗长老在元婴面前或许可以勉强不跪,但筑基修士却是不敢。呼呼啦啦瞬间跪下一大片,倒地的炼气修士也挣扎着爬起跪了下去,张超自然无法例外,他心里憋屈不已,可也知道,若是不跪,惹怒了元婴前辈,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随着众人跪倒之后,威压瞬间消失,只见一名中年之人提着一个老者出现在众人头顶,竟没有凭借任何灵器法宝,只是凭空站立。众人望见均是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那中年之人正好站立在张超头顶,张超也不便抬头张望,只是看了一眼似乎是两个人,一个提着一个,也不敢继续打量。阴阳在张超识海内却扯高气扬的抬着脖子,说道:“狗屁的元婴小辈,好大的威风。”他似乎对张超跪下非常不满。说完还又抬高了脖子。张超心里何尝不知,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不见那跪的一大片有不少都是筑基修为的一派掌门么?
那元婴前辈扫了底下的众人一眼,缓缓开口说道:“尔等可知此人?”声音空洞轻灵,听上去竟颇为悦耳,说完便将手中的老头扔了下来,落地之处真是张超左前方四五米处。
“啊,这不是黑山派的掌门么?”“是啊,是啊,人称卓老怪就是他,不知道他怎么得罪元婴前辈了。”众人切切私语着,突然那空中的元婴前辈哼了一声,那说卓老怪的人便七窍流血,竟然当场死了。一个筑基修士就这样被一声震死,其余人还毫无感觉,本已略微骚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本座也姓卓,方才他说卓老怪,疑似对本座不恭,本座便处置了他,尔等可有异议?”说完还看了那无量宗长老无念一眼。无念哪敢说个不字,虽然心下暗恨此人心性怪异,竟为别人一句无心之言便出手杀之颇为不屑,但嘴里却说:“前辈惩戒合理,晚辈自然没有异议!”其余众人却是连话都不敢插了。
张超在哪老头落地的时候便已认出,真是自己的师傅,只见师傅虽然身上没有什么明显伤口,但面容扭曲,头发稀零,显然是受了不轻的折磨,他哪里还不明白,此人便是师傅口中的那贼人师弟,果然已经元婴。可他竟然如此折磨师傅,要不是张超脑中还有一丝冷静,只怕此时早已扑了上去。他虽然跪在原地不动,但浑身发抖,显然有些控制不住。好在周围发抖的人也有不少,倒也没人怀疑于他。
那元婴看众人的表现非常满意,说道:“此人虽是我同门师兄,但三十年前辱我师妹,杀我弟子,后来叛逃出门,虽被我击伤,但躲藏至今,方才找到,且又折了我两名弟子,当真可恨,尔等可有人认识黑山派弟子,或知其下落的,本座重重有赏!”
众人必然不会知道望月宗的秘辛,只道元婴前辈不会说假,虽然口上不言,心中却都暗暗鄙视起这黑山派掌门起来。对方才那元婴前辈出手杀人之事,似乎也都忘却了。张超心里暗恨此人无耻之极,竟然将自己的恶事统统盖在了师傅的头上,当下隐隐有些控制不住!要不是阴阳在识海苦苦相劝,只怕他早已冲了出去。张超毕竟年轻,有所冲动,但阴阳这样的老油条怎么可能让张超出去白白送死。但几番挣扎之下,那元婴修士早已注意到张超,当下一闪便已来到张超面前。张超身体根本不由自己控制,便被提了起来,只听那元婴修士问道:“你似乎非常愤怒,又非常害怕?害怕可以理解,可……为什么如此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