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偷偷以一个冯管事看不到的角度给聂霸打个眼色,聂霸刚才还对张超所说报了一丝幻想,现在看着张超眼色,内心一痛,瞬间明白过来。冯管事是当局者迷,而张超却旁观者清,知道大长老既然能隐忍许久,那一动手必然是雷霆之势,父亲之前一丝消息都未得到,想来也难逃毒手,但眼下必需要逃出眼前困局,否则当真是被一网打尽,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当下便对冯管事说道:“冯管事,大长老那人平日道貌岸然,俨然一副慈悲模样,没想到却是叛逆贼子,他以势压你,想让你助纣为虐,我却知你其实并不想反叛,此番全是被逼而为,待我父亲平叛之后,我会向父亲言明,绝不追究你此时所作所为。”
冯管事听了聂霸的话颇为意动,少门主性格爽朗,绝对说一不二,有他此话,若真的聂掌门能胜出,自己当然无事。可是若聂掌门败亡,那么……
反正聂霸区区炼气五层修为,现在又身受重伤,不如先把他暂时看管,待情况明了,再做定夺?量他在自己手里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心下计策已定,冯管事急忙换上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说道:“少门主,老奴方才是鬼迷心窍,被大长老以生死威胁,才做出此等错事,还请少门主多加原谅。老奴这就给您将禁制解开。”说完又是一指,聂霸只觉得丹田一松,灵气又灵动起来,竟然舒坦了不少,身上的伤势虽重,但随着灵气的滋润,也开始慢慢恢复。
聂霸心下冷冷一笑,他虽然讨厌这种虚以委蛇的做法,但形势逼人,不得不说:“冯管事在大是大非面前能正确选择,日后我必向父亲禀报,请他大大的嘉赏于你。”心下却想:若他日有复仇之力,此等反复无常小人,我必第一个杀之。
冯管事听了,面露喜色说道:“那老奴在此先谢过少门主了!”
不过他虽然被暂时骗过,但也有两手准备,刚谢完少门主便发了一道飞剑传信给大长老,言明自己与聂霸在一起,且大长老那里形势如何。想想又给聂掌门发了飞剑传信,告知少掌门在自己身边。
发完飞剑传信,似乎对自己的机智颇为满意,看见聂霸看着他,便随口胡诌道:“老奴给聂掌门发了飞剑传信,向他禀告少门主现在与我小人在一起,非常安全,让聂掌门安心除叛。”
聂霸并不理会,而是尽快恢复起伤势来。冯管事也不以为意。他有绝对的自信,就是眼下此人皆在巅峰,他也能轻松解决,况且看几人情形,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恢复的,因此也毫不担心。
张超看见这冯管事明明发了两道飞剑传信,便大致知道了他的意图,不由暗骂这冯管事狡诈之极,想脚踩两条船。不过眼下即能安稳片刻,也顾不上这些,只盼师傅能早点到来。
众人都在打坐疗伤,冯管事也盘坐附近,名为护法实为监视。近一个时辰之后,冯管事还未想到怎么才能把众人尤其是聂霸用一个合理的借口转移到其他地方去,这里离黑山派不远,想必他们之前已经发飞剑传信给了黑山派的掌门,虽然自己听说那掌门也是筑基中期,而且自己灵器众多,自认可以力敌。但那老头一来,自己若要强行带走聂霸,自然是无法灭口了。
正待此时,一道飞剑传信瞬间而至,冯管事神识一扫之后,便知道传信的内容,随机起身,哈哈一笑道:“聂霸,你父业已枭首,你还是随我走一趟吧。天降此奇功于我,当真是待我不薄啊!”
聂霸听闻冯管事话语,不由心中悲痛,大吼一声:“爹!”如此刚强男儿,也早已泣不成声!
聂霸虽然魁梧,但其实年龄才刚一十六岁,自幼受父亲教导,父子关系极为融洽,而他的性格也和父亲非常相似,否则他父亲也不会理解并同意他自己参加无量宗外门选拔大比了。
张超听了暗叫不好,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时也没有办法。莫言方才虽然硬拼了几记,但总体伤势并不太重,只是灵气损耗巨大。经过近一个时辰调息,已经恢复了三成,当下便持剑走了过来,立于张超面前。大师兄因为修为差别太大,方才又被灵气反震,受伤颇重,但也凑了过来。彦强其实算是受伤最轻的,但他年龄最小,当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向着大师兄和张超靠近过来。
张超心下还在盘算如何拖延时间,可又想即使是师傅来了,最多只能自保,不好干预别人门派之事。否则大长老若迁怒起来,恐怕师傅也承受不起。
正在冯管事准备动手之时,一个略微稚嫩又有点熟悉的声音传来:“哟,好戏演完了啊~!”
冯管事大惊,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有点邋遢的小胖子,手背着走了出来。
冯管事心下暗道不好:此人何时出现,自己竟然毫无察觉,而且年纪轻轻,修为自己都看不出来,想必不是有极为高深的隐藏功法,就是真的修为要比自己高。可看此人年纪,又不太可能。若有高深功法,想必也是师出名门,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开口问道:“道友好手段,在下竟然没有察觉,不知道友是哪门哪派?”
这小胖子正是之前给张超等人卖药的小胖子。只见他摇头晃脑说道:“方才那个筑基修士就够笨的了,死不足惜,你嘛,更笨,竟然中了别人的拖延之计,愣是傻等了竟一个时辰,小爷看的实在无聊之极。”
张超却心下一喜,自己等人虽与这小胖子只有一面之缘,也不清楚他来此何意,但既然他刚才一直都在而冯管事都没有发觉,想来手段毕竟高明。有他和冯管事互相牵制,倒也是拖延时间的好办法。
只见那小胖子又说:“你还动不动手了,大老爷们做事情磨磨唧唧的。”
冯管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见小胖子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挤兑自己,于是又追问道:“你到底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