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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十全道体

“十全道体?这怎么可能啊!”

“诺彼神”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即使是她在数十次比对了自己的资料库之后,她依然难以接受这种可能性。虽然“诺彼神”之前就确定了安少白是一个特殊体质者,但在她推测的有可能的体质里,绝对没有“十全道体”这一种。

在“诺彼神”的衍纪里,所谓的特殊体质就是指那些在修行时,有着特殊加成的体质。特殊体质对于修行加持各的效果不相同,而在众多特殊体质中,道体被称为最适宜修行的体质。拥有这种体质的人生而先天无垢与道相合,修行速度之快,同辈之中无人可及。

上一衍纪中曾有位大能者,将“万物存在之根,万法迁易之本,万灵生灭之源”三者合而为一,统称其为“道”。在那之后,“道”这个字,在修行里便代表了一切。在修行一途中,凡是与“道”沾边的东西,都是不得了的存在。

以道为名的道体,乃是特殊体质中名副其实的高级货,是被天地钟爱身负大气运的象征。在上一衍纪中,道体、神魂、圣胎、仙灵这四种体质被并称“四大绝世之资”。这四种体质世间罕见,若是单独出世,往往都能镇压一个时代。

然而就在“四大绝世之资”之上,还有一种不为世人所知却更为恐怖的体质,那就是“十全道体”。

道体之资之所以绝世无匹,是因为这种体质先天合道,在修行之时会自然而然的展现出道妙。而根据道体所呈现的道妙数量多寡,道体又被分为两种,孤道体和众道体。

孤道体,这种道体只呈现一种道妙,修行之时也只对道妙所处之类有加持,然而孤道体往往呈现都是些极为根本的道妙,如生而知火,御火如臂的五行之一的火行道体。

众道体,与前一种恰好相反,这种道体呈现的并不是单一的根本道妙,而是少则两种多则数种的衍生道妙。其中乘风而行、降雷而动的风雷道体,就是众道体的代表。

因为两种道体展现的道妙本质上的不同,也有好事者将这两者分别称为“大道体”和“衍道体”。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的一。”

这句话,是那位定义了“道”的大能说的。他对于这句话,还有一段经典的解释。

“势不可去尽,话不可说尽,福不可享尽,规则不可行尽。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正是因为这位大能者的这两句话,关于道体世间又多了一种说法,叫“大道不并行,衍道无全类”。这种说法说的是,孤道体修不出先天道妙之外的根本道妙;众道体则无论如何也修不全衍道道妙。

然而有一种体质,世人虽从未见过实例,但理论上却有其存在的可能,这种违逆常理的可能就是“十全道体”。

“十全道体”从字面上就可以理解,“十全十美的道体”。这是一种不局限道妙的体质,这种体质所表现的不是某些道妙的特征,而更像是宇宙之道的缩影。无论水火五行这样的根本大道也好,还是风雷云雨这样的衍生道妙也罢,只要是道之有的,这种体质者皆有。

可是理论归理论,现实归现实。就如那位大能者所寓言的那样,尽善尽美完美无缺的十全道体,根本就是一种不可能长存的存在。

正所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宇宙之中,虽道妙无穷,道却唯一。在宇宙大道之中,突然出现的另一条完美无瑕的道,其结果自然二者相争。所以说若道体是被天地所钟爱的,那么十全道体就被宇宙所妒忌的。

在“诺彼神”的资料库里,她的上一任主人就曾经见证过一个十全道体的一生。从婴儿呱呱坠地到其身化道成霞,不过短短的数十分钟罢了。

那个一出生便陨落的十全道体,正是“诺彼神”上一任主人的幼子。当年她的前任主人已经是纵横宇宙几乎可以逆天改命的大拿,可是他也只能无奈绝望地看着那个小生命,在他面前化为流光消散不见。

“诺彼神”的认知中,一个十多岁的十全道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所以在见到安少白展现出十全道体所特有的道妙时,她才会震惊到经过数十次比对确认后依旧无法置信。

安少白在发动天赋能力时身上浮现的能量纹路,虽然与她前任主人早夭的幼子并不完全相同,但这并不能否认安少白十全道体的身份。

因为“诺彼神”的时空仪十分清楚地提示着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全新的衍纪,在这个全新的宇宙中自然有着全新的道,而对应着全新的道的道纹自然也不会与上一衍纪相同。

更何况真正判定十全道体的,并不是安少白身上的道纹,而是他的天赋能力“共调同步”,或者用“诺彼神”前任主人的话说,这就叫做“化道”。

化道,化身为道,困难万分也凶险万分。

化道极难,能够化道的修行者都是纵横一域叱咤寰宇的绝顶存在,即使是这些人一生也只有一次化道的机会。

化道与其说是凶险,不如说是绝路。无论是天骄人杰,还是巨擘老祖,一旦化道便再无生路。化道之时,无边道妙纷至沓来给人一种己身成道的错觉,令人喜不自胜无法自持,不觉间陷入物我两忘的状态中,在亲近无边道妙的过程中,化道者的身体会不自觉施展各种道象,最终化道者会在成道的美好幻象之中,化为彩霞光雨消散无踪。

化道的凶险正是源于那道妙无穷,化道者的求道之心越是虔诚便越是难以自拔。然而正因化道既免去被人亵渎尸身之虞,又可以于人生最后时刻尽感道妙,化道也成了无数永恒无望的绝代人物的落幕之选。

世人需要舍命一搏才能进入的化道状态,对于十全道体来说却是如同呼吸吐纳一般,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正是因为化道只是十全道体的本能反应,才令其无法长存世间。一出生的十全道体便会不自觉地直接化道,对于一个懵懂婴孩来说,这根本就是一场无边的灾难。那些风华绝代的盖世人物,在化道之中都会无法自拔地化为光雨,更何况一个初生的婴孩。

对于十全道体生而化道之事,“诺彼神”的前任主人后来曾提过一个假设。他认为是十全道体应该是可以自主控制化道的进程的,若是一个新生的十全道体能够在出生之前便有完善的灵智,应该就可以避免那种身死道消的悲剧。

只是这个假设到最后也只是个假设,一直到“诺彼神”与其主人分开之前,她都没有再见到过第二个十全道体。所以有关这个假设的真伪,她也以为再也无法验证了。然而造化弄人,在漫长一个衍纪之后,她又一次见到十全道体,并且亲自见证了其主人假设的一部分。

安少白端坐于越来越浓郁的能量之中,在天赋能力的作用下,他的思维意识与周遭的能量进行越来越深入的交流。慢慢的,他的意识开始不再局限于能量之中,他感觉自己的思感正在透过身体渐渐向外散发,然后他的“视野”便变得不一样了。

他“看”到了漂浮的微尘,他“看”到了流动的气流,他“看”到辐射的热能,他甚至“看”到了光的轨迹。最后他看到了训练室内,他面前的那颗金色的光球。透过那颗光球灿烂的表面,他看到了她的内部如同一片星空般深邃而不可捉摸。

无知无觉中的安少白突然萌生出了一种好奇的情绪,他想知道眼前的这个光球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如此的迷人美丽而又不可捉摸。然而正当他准备深入的观察时,光球内部的星空中,突然有一颗星星迸发出无尽的光明,将他的思感排斥了出去。

受到这骤然的惊吓,安少白瞬间就从那无知无觉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化道的效果随即消失。之前井然有序进入他身体的能量顿时暴乱,他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剧痛,接着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便十分幸福的昏了过去。

金色光球在安少白昏过去之后,暮然一闪化作了一个小萝莉。小家伙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安少白,她的智能脑中还在不断重复之前发生的一幕。

化道中的安少白无知无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作为旁观者的“诺彼神”则亲眼见证十全道体的可怕。安少白一开始迫于压力进入化道之后,他身上便开始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思感。这股思感先是稳定了涌入他的身体的能量,接着便开始逆着能量流动的方向,向四周席卷而去。

身处其中的“诺彼神”能清楚的感知到,这股不可捉摸的思感正在渗透入周遭的一切,包括她这个堪称奇迹的宇宙星舟的灵智。而更让她感到震惊和不安的是,即使她察觉到了安少白思感的入侵,她也无法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甚至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股思感,向着她系统的身处,那份至关重要的传承探索而去。

安少白的那股思感,如同冥冥之中不可名状的存在,根本无法阻挠。最后若不是他突然心生好奇破坏自己无知无觉的状态,恐怕就连传承的保护机制都会失去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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