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还是无法相信,毕竟这时间太短,前后算起来也不过才半个月的时间,说不定是他诊脉出了错。
水无忧闻声一愣,随后冷笑,“不信?那你们就继续 瑟吧,孩子出了事,到时候别再找我!要不是你娘的嘱咐,我真是懒得管你!要当娘的人了,还不知道轻重……”
不管水无忧接下来再说什么,冷月都已经听不进去了,水眸中噙着一点不敢置信,还有些许的慌乱和惊喜,各种情绪都瞬间席上心头。
这孩子,她和封柒夜的孩子?!
“都出去!”封柒夜的俊彦上虽然没有过多的情绪外泄,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僵硬的身体和明显剧烈起伏的胸膛。
水无忧斜睨了一眼封柒夜,凉凉的说道:“你给我出去!我要给她诊脉,你在这影响我心情!”
得,现在谁都看得出,这水无忧是一心要和封柒夜对着干了!
封柒夜紧紧抿着唇角,柔情蜜意的看着软榻上的冷月,那眸子怎么都转不开。正当两个人温柔的对视时,一个人影蓦地插入其中,水无忧青衫微浮,绷着脸对着封柒夜开口:“还不出去!!”
封柒夜干咳了一声,眯着眸子睇着水无忧,他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呢?!
但为了冷月的身子,他忍了!
待寝殿内恢复安静的时候,水无忧叹息的坐在冷月的对面,一双眸子噙满了不悦,睇着他轻声说道:“你真是让人不放心!”
“水大哥,辛苦你了!我真的怀了孩子?”直到此刻,冷月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的看着水无忧,毕竟这太突然了。
水无忧点头:“之前还不能确定,但是这几日你的脉象越来越虚滑,基本上是真的了!”水无忧说的话还是留有少许的余地,这下冷月的肩膀垮了:“基本上是真的,那你的意思是,也许可能还是假的?”
“贺兰冷月,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气人呢?你这是瞧不起我的医术,还是看不起我的为人?不能确定的事,我会告诉你嘛?!”
冷月干巴巴的眨了眨眸子,瞬间狂喜就充斥在心头,几许激动的抓紧了水无忧的手臂,笑得不能自已。
“行了,别笑了,难看死了!”水无忧别扭的轻轻拿开冷月的手臂,随后将瓷瓶中的药丸递给她,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这次重伤,索性没有伤到肚子。若不是及时救治,你这后果不堪设想!当初在南城的时候,我对你的做法就不敢苟同,你说说,这是男人的天下,你一个女人干什么凡事都要冲在前面!你聪明伶俐,但也不是这么表现的!更何况那些坏人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你非要拿自己的性命去相搏吗?”
冷月汗颜的看着水无忧,眸子转了转,笑道:“水大哥,你说的有道理!但是……”
“哪有但是,现在你怀孕了,你现在的身子还没完全康复,若是不好好休养,你这孩子能不能保住我也不能乱说!封柒夜他有那么无能麽,凡事交给他就行了,你看看其他女子,人家都能安心的生活在男人的保护之下,你干嘛事事逞能?就你厉害啊?”水无忧像是一位长者,对冷月不停的说教。
耳边全是水无忧喋喋不休的念叨声,冷月这眼皮也渐渐开始打架。
“说你你还不愿意听,以后我还不说了呢!哼!”水无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冷哼一声之后,就起身拿着药箱离开了寝殿。
冷月虚虚的睁着眸子,望着雕花的软榻顶部,当开门声再次传来的时候,冷月惊喜的转眸,然而当看到来人时,脸上的光彩瞬间敛去:“怎么是你?”说完还对着他的身后看了看,发觉并没有其他人进来,忍不住开始小心的提防。
贺兰绝明显看到冷月脸色的转变,而且她瞬间变得戒备的神色,让贺兰绝心底微微惆怅。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冷月,语气有些生硬:“好些了吗?”
冷月点头:“还不错,不劳费心!”印象中,她和贺兰绝之间的接触,每次都是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似乎从来没有期盼过自己的好。她同样也不稀罕。
贺兰绝刚毅的脸颊瞬着冷月,在她美目流转间,似乎又陷入了回忆。但也不过是须臾的光景,贺兰绝再次开口:“身体要紧,以后做事要小心为好!”
这下,冷月骇然了!贺兰绝这是吃错药了,还是要跟她耍计谋?怪不得冷月胡思乱想,只因为曾经一直对你冷言冷语的人,忽然间转变态度对你嘘寒问暖,这任谁都会心生猜忌的!
“你没事吧?”冷月撑着身子,慢慢坐稳后睇着贺兰绝,希望从他的表情中能够看到些许的异样,但是看了半天,依旧什么也没有。
贺兰绝半垂着眸子,面对冷月的疑惑,并未开口解释,反而说道:“冷夏已经嫁给卓文浩了!”
“嗯?”他这话什么意思?!
“还跟老夫装吗?当初你找人顶替老夫和卓文浩接触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的!”
冷月惊诧,他竟然知道?!她自以为当初的事情做的十分隐秘,更何况一直身在侯府中的贺兰绝,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这没道理啊!而且他既然知道,现在又告诉她贺兰冷夏嫁给了卓文浩,代表什么?!
“你都知道?”冷月这重伤未愈的身子,险些因贺兰绝的话而跳起来。他什么都知道,反而现在才说,这也太蹊跷了!
贺兰绝冷哼一声,打量着冷月的眸子中闪过轻嘲:“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若不是老夫假装不知道,你还能顺利的拿下一街?”
“贺兰绝,明人不说暗话,你说吧,想咋地!”冷月烦乱的看着贺兰绝,上一刻还为怀孕的事情高兴,现在又因为贺兰绝的话让她有些忧心。
这都什么事,她刚醒过来,还是病人,怎么一个个的都跟她作对似的。水无忧这样,贺兰绝又这样。
当然,她也清楚贺兰绝既然能够进来,肯定对她是不会有什么伤害的。至少如果没有封柒夜的同意,他应该是进不来!
这一点,冷月很是自信!
“你这什么态度?老夫是你爹,你的教养都哪去了?”贺兰绝忍不住拍了拍软榻,注视着冷月似乎有些生气。
冷月闻言挑眉:“教养?侯爷大人,我这没爹没娘的,谈什么教养?”
“你……”
贺兰绝对于冷月的话,显然有些怒意,但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生生的将怒意敛去,叹息一声看着她,悠悠说道:“你还在怪老夫,这么多年不管你?”
“不敢!多亏你的不管,我才能自力更生!”冷月本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但贺兰绝之前对她的态度,和现在相差太大,她就算能够保证他不伤害自己,却也不能给他好脸色,谁知道这里面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这古人的脑回路太过弯曲,心肠也是弯弯绕绕,她防不胜防!龙渊就是个例子!
“若不是老夫不管,你以为你些年还能安静的活到现在?”贺兰绝这话,听的冷月一阵冷笑,“哦?难不成侯爷的意思是,我还要感谢你的放任自流,这样我才能不被你的大夫人所陷害,才能不用向端尔岚那样,被生生喝下毒药惨死?”
“哎,是老夫的错,但你也不能怪老夫,谁让你娘当初……”
“侯爷!多说无益,你一心以为端尔岚当初背叛了你,而你同样根本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而你见到的那个人,如今也身在皇宫,不如你去问问他,当初他的存在是为了什么!至于我这里,你就不用浪费时间了,名义上我是你的女儿,但是实际上形同陌路罢了!”冷月不想和贺兰绝浪费时间,她从未怪他恨他,因为在她心底,贺兰绝的确就是个陌路人。而她也并非是真正的贺兰冷月,如此还不如淡漠相处,也能少些事端。
贺兰绝深沉的看了一眼冷月,见她语气镇定,最终也只是说了一句:“现在形势不容乐观,这皇宫里也并非就是安全之地,以后一切事情自己多加小心!”
话毕,贺兰绝悄然转身离去,独留冷月在寝殿中,前后思索不出贺兰绝此举的含义。
翌日
清晨寅时三刻,皇宫金銮殿内再次聚集了百官群臣。经过回府后短暂的休息,百官的脸上此时也少了些疲惫。虽然说不上神采奕奕,但至少比之前被囚禁的时候要光鲜许多。
以户部尚书为首,不少群臣三五成堆的站在一起悄然议论着。原本前一日贺兰绝的话让他们心生怀疑,哪知道回府询问过后,家眷的阐述让他们各个心神俱分。没想到那贼子竟然真的派人去他们百官的府邸作乱,好在有邪王的人暗中保护着。
“大人,如今皇上不在,这早朝……”
户部侍郎望着自己的顶头上司问着,宫内的形势陡然而变,速度之快根本让他们也都束手无策。
户部尚书闻言沉着脸,四下看了看,正要说话,蓦然发现贺兰绝正从殿外走进,顿时抬步上前,拱手作揖:“下官参见侯爷!”
贺兰绝是当初封远亲自任命的外姓侯爷,其身份可谓是万人之上。如今户部尚书忽然间对贺兰绝如此恭谨的态度,不难看出有以他马首是瞻的心思。
贺兰绝抱拳回应:“尚书大人!”
“侯爷,不知今日的早朝谁来主持?丞相不在,这皇宫内的事物,莫非是邪王?”户部尚书说着就定睛看着贺兰绝,不论他们曾经属于谁的同党同盟,但眼下宫变在即,他们的安全又受到威胁。看起来能够依仗的只剩下邪王了。
贺兰绝微微颔首,提醒的语气说道:“各位莫不是忘了,邪王早已身为太子,早朝之事自然由太子来主持!”
“可是……那圣旨……”贺兰绝的话,还是引起了少数人的嘀咕。毕竟之前皇后的懿旨已经颁布天下,外界可都在说邪王被贬的传言。
贺兰绝眉宇一厉,“皇上不见踪影,难道你们还以为皇后的懿旨当真是皇上授意的吗?”
“这……”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对于贺兰绝的话,半饷哑口无言。正当群臣毫无秩序的私语时,金銮殿的偏厅传来了脚步声,一名略显生涩的小太监也瞬时扬起长调:“太子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