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您是不是太惯着他了!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名,媒妁之言!他若是不愿意,大可以也和您说明。这么一走了之算是怎么回事?若是以后人人都如此,咱们府里的颜面何在?”
柳氏的咄咄逼人,让老妇人哑口无言。
“再者说,如今,人家那边的法事都安排好了。咱们现在人却没了,却要如何与成王那边解释?只怕是老爷也要为难的!”柳氏一甩帕子,竟然扔下目瞪口呆的老夫人,直接扬长而去!
老夫人嘴里犹自念叨着:“我若是知道会把孩子逼走,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这一场冥婚!”
莫卿卿从寿禧堂走了出来直接就想要去见莫长青。
她感觉莫长青如此的低调行事,恐怕这其中是有什么玄机!
她径直往外院走去,红绡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夫人,二夫人那边绿竹已经说清楚了。”红肖低声说道。
莫卿卿眉头一皱:“怎么样,我娘可是……”
“绿竹说二夫人虽然神色焦急,可是并没有太过哀伤。而且她说,世子夫人不必过去浪费时间!她很好!不用您操心!”红绡也没想到平时看着柔弱的孙氏真的遇到事情会这么刚强!
莫卿卿点点头,她就知道,她的娘亲不是那种一遇到难事,就一味哭闹的女人!
“既然如此,你随我直接去见老爷!”总之如今也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母女相见也不过是抱头痛哭,与事情没有任何的帮助!
她一路往前走,心中思索该如何从莫长青身上探听一些消息。
“你不必去了,我已经找过岳父大人了!”
莫卿卿一抬头,就见写安然一脸肃然,分花拂柳而来。
她没来由的就深深松了一口气。
“你怎地也过来了?不是说今日入宫有急事?”莫卿卿问道。
“人都丢了。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重要。”谢安然走过来,很自然的就扶住了莫卿卿的肩头,想要给她一些支持。
“你放心,我已经和顺天府尹打好了招呼。那边自然是已经派人出来寻找了。那些捕快都是积年的老手,于这方面是最最擅长的,相信也不过是半日的功夫应该就能有确切的消息。只不过,我也嘱咐他们要尽量低调了!”
“多谢你了!”莫卿卿点点头,说道:“我只担心这一次并不是单纯的离家出走,而是受了什么其他人的挑拨或者是有什么突发事件!”
“你说的在理!这事情只怕不简单。我方才见岳父言辞闪烁,似是知晓内情,而且对于亦风的出走,他并没有表现出十分的震怒。这实在是不合常理!”谢安然方才细细观察莫长青,却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莫卿卿握住了谢安然的大手,有些感慨的说道:“此事的确是蹊跷非常。只不过,前世,我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弟弟出走的。因为那时候我不在乎。而今,我将他看成至宝,却是承受这样的痛苦,真是令人觉得讽刺异常!”
谢安然皱了皱眉:“你不要胡说!老天让咱们重活一次,断然不会是只让咱们烦恼和痛苦的!我保证,亦风一定不会有事!”
莫卿卿点点头:“既然如此,你我即刻回府吧!这事情我不想让夫人知道。耽搁太久,只怕她会心生怀疑!”
谢安然这道这个“夫人”指的是陈氏,他也表示赞同。夫妻二人命人回禀了莫长青之后,便就坐上马车回府去了。
等到莫卿卿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人已经是回到了安平侯府之中。
谢安然一脸担忧的坐在床前,一见她醒了,立即倒了一杯温茶水过来,慢慢倒入她的口中。
莫卿卿觉得喉咙里一阵清凉之感,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
她知道自己这是因为太过紧张之后的放松,所以导致身体难以承受,直接在返程的马车上睡着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谢安然:“让你担心了!我也没想到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没关系!这两天府里府外的事情也是一箩筐,也难怪你会突然就晕倒了!”谢安然阻止了想要起身的莫卿卿,又让她重新躺好,“你干脆好好歇一歇,又起来做什么?”
“我还是担心亦风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莫卿卿虽然乖乖的被迫躺了回去,可是去压根合不上眼。
“我也清楚。这一切都太偶然了。为何偏偏都发生在那一日,又里里外外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说真的,就算是现在有人拿了证据,告诉我是巧合,我也是不会相信的。”尤其是今日谢安然入宫之后,又细细打听了太子妃跌倒的事情前前后后的经过之后,越发觉得这桩桩件件都似乎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太子妃突然摔倒、秋彤府里想要爬床、莫亦风不告而别。
这几件事情虽然看似没有什么关联,而且发生的地点都不在一处,可是这发生的时间点,实在是太过凑巧!
怎地都集中在了那一日春宴的前后?
会不会就是有人想要分散莫卿卿的注意力,让她无暇兼顾?
可是如今看来,却是没法判断,到底这三件事情,哪一件才是对方最终的目的呢?
莫卿卿看着谢安然若有所思的脸庞,问道:“你可是已经有了什么消息了?”
谢安然一愣,知道她聪明绝顶,看来是猜到了什么。
“不错。”谢安然回答。
难道她醒了之后,他都没有流露出过分担忧的神色,果然是已经有了大概的莫亦风的去向。
莫卿卿看了他一眼,有些急切的问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谢安然只说了两个字:“南边!”
莫卿卿整个人都是一愣。
南边?
这个南边是指哪里?
“难道是安平侯曾经驻守的地方?也就是两广一带?”莫卿卿的心一凉。
当年,成王和安远侯去了西南云贵之地驻守,而安平侯则是只身一人去了两广地区。
这两处都是少数民族聚集之地,屡屡滋事,弄得朝廷不胜其烦。彼时,武晟帝刚刚登基,自然是希望朝廷稳定,不想要这两个重要地区出现乱象,而令得中央地区被人趁机找到借口,乱了大局。
自然最终的结果是尽善尽美。
两处的民乱都被迅速的镇压下去,并且还趁机拓宽了疆土,重振了大顺的威望。
可是同时,身体强壮的安平侯却也是因为如此葬送了性命。
有人说,他是因为殚精竭虑活活累死的,有人说,他是因为中了两广一带的瘴气病死的。总之,这位白丁起家,靠着真刀真枪和聪明才智起家的侯爷就是英年早逝!
所以莫卿卿对于那样的一个地方实在是充满了恐惧的!
她实在是没法继续安稳躺下去了。
“他怎么会去了那个地方?”莫卿卿强撑着起身,心中简直是惊涛骇浪。
即便是前世,她明明也记得清楚,莫亦风应该是奔了西南一带而去,怎地到了这辈子,他会改了方向?
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安然见到莫卿卿焦急的表情,急忙安慰:“你先别急,事情到底是如何,还未可知。如今不过是得了消息,说是有一位形容和身高和亦风相似之少年,孤身一人租了一辆马车往南边去了。到底是不是他,还不敢确定!”
莫卿卿却是明白,话虽然如此,可是若是没有八成的把握,谢安然压根不会拿过来和她说!
“我如今也不求什么原因,我只想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又是否平安!”莫卿卿一想到孙氏也和她承受着同样的痛苦,五脏六腑越发揪得生疼。
“你别怕,谢风已经亲自带了人骑着快马往那边追过去了,估计不日就会有结果的!”谢安然见莫卿卿的模样,虽然一意想要等到有了确切的消息再告知莫卿卿,却也逼不得已现在就直接撂了实话。
莫卿卿叹了一口气,扯了谢安然的手,想要获得一丝的温暖和安慰。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又是曾经受了大苦和大委屈的。这辈子,我本想让他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就算是一无是处甚至碌碌无为都没有关系,只要他平安喜乐就好。哪里承想,他居然会突然不告而别。难道说,还是受了我的牵连?我真不知道,我重来这一回,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谢安然知道这件事情只怕是带给了莫卿卿莫大的挫败感。
毕竟她重生之后对莫亦风倾注了很多关怀和期冀,却是没有想到最终莫亦风走上的却是和前世一样的老路,甚至于比之前世还要凶险。
如今,只要是朝堂上的人都知道,东南地区这两年因为没了安平侯的坐镇,许多的土著山寨都是蠢蠢欲动,远远不如西南边陲早已经成为了大顺的一方净土。
诚然,此刻谢安然是不敢和莫卿卿实话实说的。
他只能是避重就轻的说道:“事情已然是如此了。你也不必杞人忧天!亦风不是个福薄的,断然不会有什么事情!更何况他前世无人帮助,尚且可以建功立业,可见他本就是福星高照!”
虽然这些话都是些没有根据的猜测,可却也的确让莫卿卿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