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骏也并不掩饰,君子就是坦坦荡荡,敢做就要敢承认,“没错,南宫总部被人袭击,一直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的那些长老恐怕会伺机而动,他现在已经焦头烂额没有时间管你了。”
“裴骏,你真够卑鄙的!”叶安宁咬牙切齿的说道,狠狠的将他甩开。
裴骏嘴角划过一抹苦笑,“如果说,想方设法的让他离开,只为了能够单独和你相处,那么我承认,我是挺卑鄙的。”
叶安宁看着他脸上的深情冷笑了起来,向前一步,近在咫尺的观察着眼前的男人,讽刺的说道,“裴骏,为什么你总让我有一种你很爱我的错觉。”
“……你觉得那是错觉吗?”长臂勾住她的纤腰,握着她的手按在他的左胸之上,第一次,在她满是嘲讽的注视下坦诚自己的真心,“难道……你感觉不到,它对你的爱,始终都没有变过吗?”
叶安宁看着他的深情,可眼中的恨意却越发的浓重。
他真的把她当成傻瓜了是不是,以为只要几句看似感人肺腑的话便能让她俘获。
看着她嘴角的冷笑,裴骏感觉像是被人当众狠狠的甩了一巴掌一般,脸上火辣辣的疼着,指腹摩擦着她手腕上凹凸不平的疤痕,他满是痛处的问,“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吗?”
叶安宁冷眸一眯,没有想到他到现在竟还在和她演戏!
可她已经没有办法装傻充愣下去了,看着他恶心的嘴脸,如果她手上现在有一把尖刀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刺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心!
“好啊,你想知道是不是?那么我就告诉你,四年前的那天,你把一个女人绑在车上,一个人进了骏腾,然后有人便把那个女人打晕,囚禁了她整整三天,这三天里,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地方,不停的有人给那个女人注射足以要了她的命的世界上最新型的毒品,那些人以为那个女人一直昏迷不醒,却不知道,她还残留着一丝意识,她看到了那个带头老大,而那些手下称呼他为‘裴总’,知道那个女人当时是什么心情吗,当她心心念念不断在心里呼喊的名字从害她的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仿佛有人在一刀一刀的割她的肉,这不仅仅瓦解了她所有的希望,更是将她毫不留情打入十八层地狱,一个伟大的侄子为了他最亲爱的姑姑而接近 一个不爱的女人,最后也为了他伟大的姑姑不受伤害而想要亲手了结这个女人,可是天不遂人愿,这个女人偏偏就逃了出来,还被人救起,成功的解了毒,在那个暗无天日恐怖的戒毒期间,女人的双手被二十四的绑在一起,只为了不让她因为忍受不了毒瘾发作而自我了断,就这样手腕上的肉被那些绳子割开,经过一夜长出了嫩肉,然后第二天再次被割开,周而复始,便留下了深可见骨的疤痕……裴总,这个故事好听吗?”
晶莹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流进嘴里还是苦涩异常,那段恐怖的记忆是她人生当中最黑暗的一段时期,每每想来,都是痛彻心扉。
她曾经无数次的问道自己,即使不爱,即使要维护自己在乎的人,可他们毕竟相处了那么多的日夜,他们毕竟曾经做过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海誓山盟,难道就真的可以忘得一干二净,让他如此残忍的可以对她下狠手???
想到他在前一天,还信誓旦旦的要她给他生个孩子,向她保证会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第二天却能残忍的置她于死地!
这是多么可笑……
迷晕?!
裴骏呼吸一窒,瞪大了双眼,不敢直系的看着她,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明白,还有那些可怕的词,都是用在她的身上的?
裴骏自持是个聪明的人,可是现在他这个聪明的人竟然连一句中国话都听不明白。
脑袋里异常的混乱,她的话对他的冲击太大了,他无法接受!
过了半响,才算是消化了她刚才的话,颤抖的双手猛地钳住她的双肩,犀利的鹰眸里面闪着不敢置信的水光,“你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装,你装啊,继续给我装啊!”叶安宁冷冷的笑着,用力的挥开他的手,声嘶力竭的冲他吼着。
时至今日,他竟然还敢和她装,她已经揭穿了他的面目,他竟然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恶心,真他妈的恶心透顶了!
“我装,我他妈的到底装什么了,你给我说清楚,说清楚”裴骏怒眸圆瞪,暴戾的大喝!
“呵怎么恼羞成怒了是不是?行了,我不想和你自己纠缠下去了,我是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的,你不用再狡辩了,你也不用怕,我不会去告你的,因为我没有证据,你不用害怕的,现在,麻烦你放开我的手,我不想和一个带着人皮面具的禽兽呆在一起,放开,放开!”
瞠圆的眸子里满是恨意,叶安宁咬牙切齿的喊道,竭力的想要甩开他的纠缠,可裴骏只是痛苦的看着她,却钳着她的双臂不肯放手。
“宁宁,宁宁,叶安宁!叶安宁!你听我说,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下手!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叶安宁的话对他的冲击太大了,裴骏情绪激动,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他终于知道叶安宁为什么会那么恨他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花了那么多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有她的消息了,他终于清楚,为什么她会突然在车里凭空消失了……
原来不是她自己要走的,她是被人劫走的。
天啊,他简直不敢想象,她到底受了多少的罪。
毒品,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看过太多被毒品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瘾君子,他看到他们在毒发时候的那种痛不欲生,如果换做是最新型的毒品,可毒瘾只会更大,发作的更为猛烈,戒毒也必定难上加难……
无法想象,他简直无法想象,这些痛苦她都承受过一遍,在他无数次的埋怨她的时候,在他借酒浇愁的时候,在他想要忘记她的时候,在他开始恨她的时候,他的宁宁是不是都正在承受那些痛苦。
而他非但没有陪在她的身边,还在怨恨她的离开……
颤抖的双手拉起她的手腕,看着上面凹凸不平的痕迹,他的心有如被烈火焚烧一般,这该是有多疼才能造成这种伤痕啊,他他妈的真是个混蛋啊!
裴骏抬手用力的给了自己一记耳光,那响亮的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有些可怖。
月夜之下,他垂眸,颤抖的吻落在她手腕上那些丑陋的疤痕上,心疼愧疚的泪水沿着眼眶滑落,抵在她的手腕上,灼伤了一片的肌肤。
叶安宁眉头紧蹙,冷眼的看着他的表演。
当他的泪水落在她的手腕上时,周围的肌肤都仿佛被烫伤了一般,她下意识的往回抽,却怎么也抽不回来。
“裴骏,你放开我!不要用你鳄鱼的眼泪来恶心我!你以为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吗?你以为你说的话我会相信?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我也不能给你造成任何的伤害,你裴大总裁想要捏死我还不是犹如捏死一只可怜的小蚂蚁吗,所以算我恳求您行吗?放过我吧,收起你伪善的嘴脸,来欺骗我这样一个小女人真的不值得,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叶安宁激动的吼着,用力的往回拽着自己的手臂,甚至不惜伤到自己,而她的话却像是一把把的尖刀刺进了裴骏的心里,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不顾那些落在身上如雨点般的拳头,痛苦的犹如一个受了重伤的野兽,低吼着,“我不放,我不放!求求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相信我,真的真的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对你做那些事情……你给我点时间,无论是谁,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我要亲手杀了那帮兔崽子!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给我一点时间!”
叶安宁虚脱的靠在他的怀里,她所谓的挣扎和反抗在他面前时完全不堪一击,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却还是冷冷的说道,“放开。”
她真的好累啊,真的真的好累,她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了,她不知道这样的狡辩还有什么意义呢?
是啊,他说不是他,曾几何时,她何曾不也是不相信是他,在那些个绝望的日子里,她用力强大的意志来戒毒,可是却越想越不相信会是他。
她以为,他是爱她的,他们甚至都已经准备结婚了,他说过要给她幸福的,即使他不爱她,可是相处了那么久,就算是养了一条狗也会有感情了吧,他又怎么可能会对她下如此狠手,所以她求南宫冥去查,可是结果呢,却狠狠的打了她一记耳光,几乎将她所有的坚持和信仰全都打散了,或许她并不是她看错了他,而是她从来没有真正看清楚过他。
可是她并不明白的是,他现在这样是在怕什么,怕她报复吗?其实他完全不用害怕的,他那么大的势力,她怎么可能对付的了他。
而且,还有依依和帆帆。
即使她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可为了依依和帆帆,她也不会那么做的……
“我再说最后一遍,放开!”
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眶,他终于明白了那句古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