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很坚强,从骨子里透着一股让人看不清的坚强,坚强到让人不禁想要保护她,对她产生爱怜之情。
付北的手指在颤抖,迟迟不肯下刀,青鸾目光一滞,不禁嘲讽起来:“堂堂驸马爷是要食言了不是?如果你不想要让自己变成残废,我倒是可以答应你,不过呢,我倒是不会答应地这么轻松,只要你肯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饶了你,如何?”
付北从没想过自己会受如此大的侮辱,而且还是一个举国上下耻笑的废物:“你不要欺人太甚。”
落月担忧地看了一眼付北:“驸马爷,使不得。”
付北恨恨地盯了落月一眼:“你当初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她修炼了诡术吗?现在出了事情,你还想让我在众人面前丢丑,既然我答应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
落月被他倒打一耙,从头至尾她就没有说过半个字,一直都是付阮阮说的,她只是附和了几句,因为付阮阮是皇亲国戚,巴结好了他们,将来她爹在朝中的地位就能得到提升和保障。
谁会知道付阮阮会那么眼拙,居然说青鸾修炼的是诡术,早知道,她就遵照自己所想来调查这件事,现在不仅挨了骂,还得自废一指。
付北心一横,最终,还是下了狠手,将自己的小指废掉,鲜血顷刻间喷洒出来,在他干净的袍子上洒下了血滴,落月站在他身侧,也被殃及,落月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付北疼的不行,脸上冒着豆大的汗液,在这样的场合,他不能倒下,他不能让所有人看他的笑话。
他弯身想要去捡那截手指,青鸾抢先一步,将他的手指捡了起来,上面还有未干的鲜血,顺着她的手指流了下去,她并未在意那点血水,而是走到炉火旁,将手指扔了进去,此火非普通火焰,乃是太火,太火燎身,静脉俱损。
付北完全没有想到她会由此举动,质问道:“你这个毒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既然答应我自废一指,那么这一截手指,自是由我来处置,你该不会是想要捡起来,找别人给你安好吧。”断他一指算是已经给足了他面子,若是他依旧咄咄逼人,她不介意用非常手段来逼迫他妥协。
榕树上的煜眉眼一挑,这个女人当真不简单,他勾唇一笑,颠倒众生,泼墨折扇遮住了他半边脸,光是半张脸就是妖媚至极。
青鸾目光凌厉地瞧着付北身旁的落月,她冷冽一笑:“落师姐,轮到你了,不知你何时行刑,我可不喜欢等人。”
落月本以为她的注意力不会集中在她身上了,结果,她还是不肯饶了自己,加上付北的手指现在已经烧成焦炭,就算是捡起来,也无济于事。
她害怕地朝着青鸾求饶:“疯丫头,噢不,青鸾师妹,你饶过师姐吧,我再也不敢乱冤枉你了,我不是有意的,你放了我吧,我不想断了手指。”
要不是看在几大长老凌身坐在高位上,她早就朝着她动手了,可是没办法,凌云峰有训,不得与手无缚鸡之力空灵废体者扇子动用灵术,否则,必然逐出凌云峰。
“落师姐,动手吧。”她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她只有这句话,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
落月心中一沉,怕是今天躲不过了,她害怕地看着地上的刀刃还有鲜血,她真的害怕,从小她就娇身冠养,从未受过如此屈辱,更别说还要她废掉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她反抗道,朝着青鸾一通乱吼,脑子一片混乱:“疯丫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岂能随意让我伤害自己的身子。”
青鸾漫步靠近她,朝着她微微一笑,因为她站的比较高,有着居高临下之势,她伸出食指,勾起了她的下吧:“落师姐,你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又何尝不是,在你没有找到证据就随意冤枉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此下场,动手吧。”
“你!”落月指着她,良久说不出话来。
毕竟是凌云峰的人,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脸面,还伤了皇族的颜面,二长老这才开口对着大长老略施一礼:“师兄,依我看,这件事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否则,我们宸久国的笑话就闹大了。”
已经闹出笑话了,他只能将恶劣程度降到最低。
大长老闻言,捋了捋胡子,才朝着台上的青鸾招招手:“青鸾,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青鸾闻言,在印象中,这个大长老倒是没怎么得罪过她,她也给了他这个面子,走了过去:“何事?”
大长老从青鸾的眼神中,便看出她不是好惹的:“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不能得理不饶人,这件事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凭什么算了,凭你一句话,我就不为自己讨回公道,你有你做事的原则,我也有我做事的原则。”在这里,这具身体一直承受着非人的折磨,他们这些所谓的长老整天高高在上,又为她做了什么。
她这个人其实很简单,只要把她当回事,你的事就是她的事。
大长老竟不知这个青鸾竟会变得如此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他依旧和颜悦色道:“青鸾,听我一句劝,收手吧,这件事闹大了,会成为天下的笑柄,你不想看着宸久国变成笑话吧。”
为什么她变成笑话的时候就没人为她说话,别人成了笑话,就有这么德高望重的人来为他们求情,这就是所谓的公平?
青鸾嘴角一勾,目光冷冷的:“宸久国闹不闹笑话,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个简单的人,谁得罪我,就要付出代价。”
青鸾不听劝告,毅然朝着台上走去:“洛师姐,怎么还不动手,需要我帮忙吗?”
落月摇摇头,她下不去那个手,不管是那个手的手指,那都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不能让自己变成残废,她才十八岁,还未嫁人过门,她不能就这么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