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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七魔

风楼阁是喜乐城最高最豪华的观望阁楼,能把喜乐城的一切尽收眼底。时不时来一场清风,让你神清气爽。此楼阁是喜乐城曾经的四大世家联合建造,唯有四大世家之人才能免费登上楼台,否则,是要收费的。

楼阁顶层是四大世家之人闲聊小聚之处,不对外开放,能看到的风景,比其他楼层要宽广得多。而此时已有两位斑斑白发的老者坐入其中,正喝茶闲聊。

何家现任家主的父亲何问,正是两位老者之一。他轻抿着茶水,瞄了一眼坐在对面,观望窗外之境的凌爷爷,微微一笑,不轻不重的放下茶杯,随即淡然说道,“凌大哥,老弟今天邀你来此,是来兴师问罪,你该如何补偿你的小老弟呢?”说完,何老爷子开朗大笑,不像是在嘲讽凌爷爷。

凌爷爷摇头一笑,把视线从窗户外移开,脸色平静如常,看着何问无所谓的说道,“你何家家大业大,是喜乐城第一势力,小老儿只剩一副臭皮囊,不是当年的凌家大公子,要杀要剐随你便。”

似是看开生死,不惧任何死亡的威胁。

“老弟能认为这是凌大哥的开玩笑?小孩子之间的打闹,不闹出人命就行了。刮破点皮,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问面色随和,没有责备凌爷爷的意思,只是由衷的感到一抹孤独罢了,像一个孤寡老人,能在身边说话的同龄人,几乎是没有,现在见到了当年的大哥,他有说不出来的高兴。

凌爷爷沉默不语,继续瞭望着喜乐城繁华的场景,陷入一番意境当中。一双老眸不知不觉间溢出两行清泪,他沉默许久之后,发自内心深处的感慨。

“六十年匆匆而去,现已物是人非。该走的走了,该变的已经变了…老何,封印是不是出问题了?”话锋一转,凌爷爷极为担心起六十年前四大世家拼尽生命所布下的封印。晚辈之间的小打小闹,用得着爷爷来算账?就不怕半路没气了?现在想想,是到了重新封印的关键时刻了。只是现在,力不从心。

何问摇了摇头说道,“封印日渐衰弱,七魔不日将破封而出,整片大陆又要生灵涂炭。能与七魔对抗之人,神使神天之外无人能与之抗衡。除非回到六十年前,四大世家还尚存于世的年代…只可惜,晚喽。”说着说着,何问那副苍老的面容逐渐憔悴下去。心情颓废,无从下手。他已是将近百岁高龄的老者,和七魔对抗就是一个笑话。

凌爷爷道,“死去的人放下了生前的责任,他们是轻松的,而活着的人则背负着死者的责任,这份沉重的担子,有我们活人来扛。四大世家当年不做出牺牲,神使神天之外将寸草不生,横尸遍野。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是时候做出最后的决断了…”

“你想做什么?”何问从他的话语中,听到了破釜沉舟的意思。

凌爷爷道,“七魔破封,你我二人一大把年纪,真以为能对抗七个不会衰老的怪物?你我二人合起手来,或许能杀掉一个或两个,剩下的几个,留给年轻人吧。假如大陆日后真的不复存亡,那时候我们已经死了…”

凌爷爷说的十分轻松,没丝毫牵挂。看破生死的他,拿得起放得下,活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值了。以后的事,他一个死人,根本就管不了。

“唉,你看得开,可老弟我看不开啊!”何问发自内心的长叹,四大世家只剩何家一个,何家人丁兴旺,何问不敢把整个家族赌上。凌家只剩凌爷爷一个人,他当然敢那么做。其他两家,早就在下面搬好麻将桌了。

“事已至此,小老儿就不多说了,走了。”

凌爷爷起身欲要离去,却回头注视着默不作声的何问,盯看了许久,他沉声说道,“七魔的可怕你是见识过的,如果有一天…算了,不说了。”话音未落,凌爷爷驼着背走了下去,心中或多或少产生了很强烈的担忧,怕那层封印不是七魔所破,而是自己人。但这种事,他不想管。人已老了,何必闹得晚节不保呢?

何问抬起头来,发现凌爷爷已不在这里,微微摇头,沉默片刻,他深深呼了一口气,道,“你放心,凌大哥…”

……

街市上,凌俊灵活的穿梭在人群之中,寻找自己所看中的目标。来到一个摊位上,嘴巴动一动,要来几个好吃的,又到一个摊位,嘴巴动一动,又捞到不少好东西。没有花一分钱,就把今天的午饭和晚饭准备好了。

一直跟在凌俊身边的玲玲,早就不敢抬头见人,俏脸发红,浑身不自在。凌俊不要脸那是他的事,玲玲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那是靠脸吃饭的,不像凌俊没脸没臊的。

“玲玲你快跟上啊!”

凌俊发现玲玲还在身后不远处,于是大声一喊,还不忘记朝玲玲招招手,让她快点过来。这一喊,齐刷刷的视线定格在玲玲的身上,满是惊奇的目光看着她。

“凌大爷六十年前靠着实际动作捕获太多美女的芳心,他的孙子动动嘴就可以了?”

“一代更比一代强,我们比不了。”

“对呀对呀。”

玲玲见状,赶紧捂着红彤彤的脸跑到凌俊身边,二话不说,拉着不要脸的家伙就跑,眨眼功夫消失在人群当中。

“嘿,这女娃娃跑得挺快的嘛。”

“凌家还能有香火延续,真是为凌大爷感到高兴。”

“六十年了…”

之后的声音玲玲没有听见,听见了也不会在意那么多。脸都丢没了,哪有心思继续听他们闲扯蛋?

……

“你要买东西你自己去,行不?”

玲玲把凌俊带到没人的地方,一顿斥责着他。要不是为了幻空玉,她才不会跟他在一起。

凌俊无所谓的耸耸肩,道,“这就是我每天生活的方式,你阻拦我的生活方式,是要付出代价的。今晚的晚饭你别想吃了,饿死你!”

干净利落,不留情面。

“哼,没脸没皮的东西!”

玲玲不屑跟他多费口舌,打算离开他的身边,再想办法得到幻空玉。不想与他为伍,不然自己也会没脸没臊的。

“没脸没皮?”凌俊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道,“这个词不错,我喜欢。”

玲玲听到了,没被这个家伙气死就不错了。也不知道凌爷爷是怎么教出这样的孙子,凌家的脸都被这个臭不要脸的丢光了!

“喂!”

玲玲叫住对没脸没皮这个词汇而沾沾自喜的凌俊,真是让人十分无语。做人不能这样子啊?

“我叫凌俊,你叫我俊哥哥行不?”

“恶心。”玲玲不管是听他说话,还是看着他,都觉得恶心,“恶心虫我问你。”

“恶心虫?”凌俊一愣,很不满意这个昵称,没等说话,玲玲开口问道,“你这是丢凌家的脸,你懂不懂?凌家是整个大陆的骄傲,六十年前抵抗七魔,凌家所有人统统牺牲。你这是在丢先人的脸!”

“凌家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牺牲!”凌俊突然大声呐喊,吓了玲玲一跳,接着愤恨道,“请你不要在我爷爷面前提起这些事,我不希望我爷爷自责当年的过失!请你不要让他没了最后的脸面!不要再让他失去最后一点苟延残喘的能力!”

玲玲为之一怔,没想到凌俊会有这样过激的反应,六十年前的那场灭族之灾,到底发生了什么。

“拜托你教我仙术!告诉我幻灵仙是什么!”

凌俊朝着玲玲弯下腰板,诚心诚意的恳求着她。两滴泪水垂落在地,无声无息的哭了出来。

玲玲不明白凌家在凌俊的心中是什么,更不清楚凌爷爷是什么身份。只知喜乐城能姓凌的,只有当年和七魔抗衡的凌家!

“为什么我要教你?”

虽说和凌俊才相处一天的时间,玲玲却知道这家伙是没脸没臊,没脸没皮,哪会感到脸红?可现在,玲玲对他的态度感到十分的好奇,是什么促使他有这样的举动。

“因为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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