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乔家后,乔墨阳梳洗一番,吃了一顿简单的便饭,马上投入了工作。他召来老石等人,安排了一系列的举措洗清自己蒙受的污名,接着派人去接洽要毁约的供应商,告知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乔家还想和他们合作的诚意。
原本要毁约的供货商听闻乔墨阳被无罪释放,心内明白自己听信了卓楚航的谣言,不禁对卓楚航生出了几分恼恨,再加上他们素来了解卓楚航的吝啬和毒辣,所以一直都不愿意和他合作。如今乔墨阳对他们曾经的毁约既往不咎,还表达了很大的诚意,大家都觉得在此事上十分对不起乔墨阳,因此纷纷答应继续和乔家合作。
一些原本已经离开乔家的仆人,听说乔墨阳回来了之后,在外面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所以又想回到乔家。
他们觉得以乔墨阳的宽宏大量,他应该不会计较他们曾经的背叛。
但是,乔墨阳让他们失望了,乔墨阳放出话:
“乔家不需要不能共患难的人。”
这些人自知理亏,再也不敢上门了。
乔墨阳待乔家的生意恢复得差不多之后,大大地奖赏了对他忠心耿耿的仆人、伙计等,乔家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这一天,乔墨阳带着赵子安和一些贵重的的礼品,到忠义堂答谢莫千寻。
忠义堂的门人似乎早就得到了指示,见是乔墨阳,立刻热情地把他引进了内堂。
“乔少爷,您稍等,我们大当家的马上来。”
“好,有劳。”
引领的人很快退了出去,乔墨阳和赵子安便在内堂等候莫千寻。
不一会儿,另一个家丁来请乔墨阳:
“乔少爷,大当家的正在后花园忙,他请您到后花园相见。”
“好,有劳你带一下路。”
家丁带着乔墨阳和赵子安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后花园。
忠义堂的后花园有别于前厅硬朗简洁的风格,后花园的布置却是典型的南方园林。亭台楼榭,奇石,假山,回廊,错落有致,别是一般风味。
转过一座假山,乔墨阳看见了莫千寻。他正在教授一个孩子练习射箭。
莫千寻看见乔墨阳,立刻迎了上来。
“实在是抱歉,原本我想出去迎接老弟的,不料这个孩子今天老是缠着我,让我叫他练习射箭,没办法,走不开。”莫千寻宠溺地笑看着眼前的孩子。
乔墨阳也摸摸孩子的头:“昭儿,最近射箭是不是进步很快啊?”
孩子自豪的回答:
“当然,我爹是忠义堂的大当家,虎父无犬子啊!”
童真的话语逗得几个人直笑。
“昭儿,你先自己练习一下,我要和乔叔叔说一些事情。”
“是,爹。”
“子安,要不你陪昭儿玩一会。”乔墨阳吩咐道。
赵子安心内领会,笑着答应了。两人拿着弓箭,到别的地方玩去了。
乔墨阳和莫千寻来到最近的一个亭子“听雨阁”坐下。早有仆人在亭子内摆好了糕点、茶等等。
两人经这一劫,都觉得彼此的心更加接近,所以,在彼此的面前越发坦诚起来。
二人聊兴正酣,乔墨阳忽然大喊一声:
“莫大哥小心!”莫千寻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两支箭朝他飞来。眼看躲闪不及了。在电光火石之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两支箭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忽然全部定在了空中。
莫千寻心内大骇,回头一看,乔墨阳一只手伸出,指着箭的方向。接着,乔墨阳的手轻轻一挥,两支箭以垂直的姿势掉在了地上。
莫千寻无比震惊。
乔墨阳来不及向他解释什么了,因为他已经看见了一个神秘的白色身影一闪而过,毫无疑问,这个白色身影就是放暗箭的人。
乔墨阳加快脚步,追了出去。
莫千寻也跟着追了出去。
莫千寻从来都不知道,乔墨阳居然有着这么好的轻功。
奈何他使出了十成的功力,还是没有办法追上乔墨阳。
三道影子相继越过忠义堂高大的围墙,直奔郊外而去。
白色的影子越来越近,许是持续施展轻功的缘故,大家的体力消耗都比较大,速度比起刚开始时都慢了一些。
乔墨阳实在太熟悉这样的功夫和套路了,他明白,这个纠缠了他五百年的人,哦,不,僵尸,再次出现了。
乔墨阳见他慢了一些,便催动隐藏的内力,加快了速度。
终于,在一片桃花林的边上,白色的影子停了下来,背对着乔墨阳。
乔墨阳拔剑出鞘,剑口指着那人的后心。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伤害我大哥?”乔墨阳的声音变得极其阴冷。
白色的影子慢慢地转身,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乔墨阳呆住了,这,不是留香苑的阿离吗?
阿离的嘴边扬起一抹轻蔑寒冷的笑:
“怎么,乔少爷,看到我,是不是很震惊?”
“怎么会是你?”
正说话间,莫千寻也追了上来,与乔墨阳站在一起。
“怎么,又来了一个帮手?”阿离讥讽道。
“他是我的兄弟,我问你,你为什么想要伤害他?他和你有什么仇恨?”
“他和我没有仇恨,但是他必须死。”
“他为什么必须死?”乔墨阳心中恼怒,手中暗暗运力,只待合适的时机就斩杀此女。
“怎么,要杀我?”阿离感觉到乔墨阳手中之剑的杀意,冷冷地笑道。
“是,我要杀你。”
“天下的男子就是薄情,不久前你还和我花前月下,以琴相交,你还把我引为红颜知己,说我是不可多得的才女,怎么,现在说翻脸就要翻脸啊?哈哈,这果然是你乔墨阳的作风!薄情寡义!”阿离说到“薄情寡义”四个字时,咬牙切齿,眼睛里迸出的仇恨的火花,令莫千寻都生出几分忌惮。
“阿离姑娘,我听乔老弟提起过你,他确实对你赞不绝口。我不明白,你今日为何要对我下如此毒手?”
阿离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黯然,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
“阿离,原本我不知道是你,但是我刚才看你的轻功,我知道你是谁了。”
“怎么?你想起我了?我是谁?”阿离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却又暗含着期待。
“是,我知道你是谁了。你纠缠了五百年,不管我搬到哪里,躲到哪里,你总是能毁掉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平静的生活。”乔墨阳的语气依然淡淡的,里面却暗含着恼怒和不解。
阿离疯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毁了你好不容得到的平静的生活?乔墨阳,你真真是一个喜欢恶人先告状的人啊!”
听闻两个人的对话,莫千寻震惊不已。
“乔老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大哥,很抱歉,我一直向你隐藏了我的身份,我不是一个普通人,我是一个僵尸,不老不死的僵尸。我已经活了一千多岁了。”
“僵尸?你不要开玩笑。”
“莫大哥,还记得上次忠义堂的那个兄弟被咬死的时候吗?那天我跟你说,这是僵尸所为。”
“我记得。”莫千寻怎么可能忘记那个场面?
“我说我曾经见过僵尸杀人,我说的僵尸就是她!”乔墨阳用剑指向阿离。
“什么?是她?”
“没错。阿离姑娘,我初见你时,觉得你很熟悉,但是你变换了自己的容颜,我认不出你来。”
“乔墨阳,你还不算笨嘛!你知道吗?当我与你一起弹琴,聊天时,面对你,只有满满的恨和恶心!怪不得你那么轻易就把我们之间的过去忘掉,原来是你的身边可以不断地出现你心仪的女子!”
“我们的过去?我们曾经有什么过去?”
“这个问题你问了我五百年,你知道吗?你每问一次,我就恨你一次,可是我就是那么傻,以为你哪一天良心发现,承认我们之间曾经的情义。我傻啊!”
“阿离,我说过很多次,我真的记不得了。”
闻言,阿离的心里更加悲凉。
“是啊,你活得太久了,遇见的女人太多了,多到你连记住我都不愿意。”阿离的脸上滑下两行清泪。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阿离姑娘,虽然我和墨阳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并不认为墨阳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莫千寻忍不住出声为乔墨阳辩护道。
“你认识他多久?”
“十五年。”
“十五年与一千多年相比,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能够看清楚他的为人呢?他活得太久,在他的面前,你们都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婴孩罢了。”阿离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
“我不同意你说的,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觉,真心是可以感受到的。”
“我曾经也很相信他的真心,但是到最终呢?被他背叛,被他伤得最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离,这个问题我也问了呢五百年,从你第一次摧毁我的生活开始,我就一直问你,但是你一直不肯回答。我们之间已经纠缠了这么久,我想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个故事很长,你们真的想听?”阿离的声音满是悲哀。
“是,我希望能够解决这件事情。”
“那好,我告诉你们。听完之后你再来告诉我,你是不是亏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