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未来乐王妃有一天却突然出现了。她坚持婚礼的排场决不能大过去年夜王求娶夜王妃时的排场,否则她宁愿抗旨也不嫁。这群大臣们就犯了难,最后还是礼部尚书冒死觐见皇上,原以为至少会挨顿骂的,却不想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微微一笑,便和颜悦色的应允了这事儿。这下子,众人不仅是对月隐情奉若神明不敢得罪,就连赤炼彤也一样。皇上都纵容着她了,谁还敢对她有半句不是?否则她若是半夜三更的提着那条战功赫赫的九节鞭来报仇,可怎么办?
其实纳兰云天也是看中她无论何时都能宠辱不惊,忠心不二的作风,所以才轻易的答应了她的要求。二来他也知道这次的事情的确是他过于独断了,听说这小丫头倒是跟星儿置了几天气,呵呵,脾气真倔!不过,星儿最近也稳重了不少,连续一个月都呆在王府里,也不再追着这小丫头乱跑,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了。
而且不光是他觉得意外,就连赤炼彤都有些不适应了。毕竟之前一段时间纳兰逐星都跟在她身边唧唧喳喳的,虽听着有些聒噪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如今这人猛然消失,她的耳根的确是清净不少,可是却也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于是,一向不怎么爱动脑子的赤炼彤在心里的烦闷与日俱增的时候,开始回顾和纳兰逐星之间发生的事情了。最后,她得出了一个让她自己哀叹不已的结论,那就是她在遇到纳兰逐星之后,智商也跟着他一起下降了,而且还被他传染上了喜欢受虐的体质!
“唉!”
“喜欢人家就去说明白,整天唉声叹气的又有什么用?”蓝岚冲着双手托腮,四十五度角忧郁望天的赤炼彤甩了个眼刀子。“我的小姑奶奶,你这都叹了三天了,还是没能叹出朵花儿来。成天拉我荼毒我的耳朵,你这样心里就舒服了?”
赤炼彤被她的话一挤兑,俏脸顿时红了。“蓝姐姐,我就是心里堵得慌。本来我就以为我跟纳兰逐星的事至少还得一年时间才能定下的,到时候主子也回来了,我心里踏实。可是现在这样,我总感觉好像是被人……”
她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蓝岚却十分明白。毕竟处在她的立场上看待这件事,的确是有点勉强她了。彤儿是他们五人众年纪最小的,心思也最少。虽然彼此的身手不相上下,但是当年他们却一致让彤儿执掌了杀手楼,因为一来她不愿多动脑子,性子又率直不懂得拐外抹角,所以她是不适合在生意场上与人打交道的;二来杀手这个职业最暴利,是最快速赚钱的职业之一,所有的生意都可以由他们几个接了之后交给她跑个腿,动动筋骨,最后再捞银子就行了。
但也正是因为她单纯,所以向来对主子的依赖性都很强。而且她心里恐怕对纳兰逐星还缺乏一些信任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见过了各种各样的女人,她担心他对自己只是一时的兴趣。时间一久,他就会另寻新欢,将她抛之脑后。而以她的性情,到时候必定会与他拼个两败俱伤,甚至是鱼死网破的结果,这些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你别往方向钻牛角尖了,其实你心里是很喜欢他的。既然这样,早嫁晚嫁又有什么区别呢?赤焰城中不乏认识他七殿下的人,可他却甘愿为你放下身段,予打予骂,就这一点来说我是绝对看好他的!不要总是去想婚姻是否会长久,何不换个角度去考虑一下,比如站在他或者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人的立场上来看待你们之间的关系?”蓝岚循循善诱,一点一点的引导她去分析整件事情。“人生在世,能寻得一个真心人已是不易,你也自当好好珍惜!”
说完这番话,蓝岚便悄然离开,将空间留给赤炼彤,希望她能仔细考虑清楚,莫要总是任性下去!
乐王府原本是二十多年前纳兰诺封王时先皇赐下的府邸,现如今既然赏给了纳兰逐星作为王府,里面的东西也都换成了新的,但具体的布置却没什么大的变动。
这还是赤炼彤第一次踏进乐王府,亭台楼榭,廊回路转,每一处每一景都透着精美和雅致。赤炼彤突然想起上次所见过的纳兰诺,心道这些布置的确符合他的喜好和性格。
身影如一道飘渺的红芒快速的在乐王府中闪过,很快的她就确定了自己的目标……王府中最高也是最精致的一座院落,按道理来说这应该就是主院。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她很快就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到了纳兰逐星挺拔的身姿。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支毛笔,似乎是在作画。微皱的眉头,小小翼翼的姿态都让赤炼彤无比好奇他画中所著的是什么?按说二人武功不相上下,她到了院中也没有再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纳兰逐星应该能够察觉到她来了才是,但很显然他如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画中。
屏住呼吸,赤红的窈窕身影宛如游蛇一般滑进房内,慢慢靠近了细心勾勒线条的纳兰逐星。突然,一股男性的温暖气息在她还没来得及往桌子上瞥一眼时就扑面而来,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纳兰逐星,你竟敢骗我?”赤炼彤就是再傻,也明白了纳兰逐星定是一早就发现了她,但是却不动声色,一直等她自己主动靠近,他就能占尽便宜了!不过她的语气虽然带了一抹懊恼和不满,但人却老老实实的呆在纳兰逐星怀里,也没有反抗。
因为她的服软,纳兰逐星顿时笑开了眼,搂着她坐在了椅子上。“彤儿,我还以为你真的会等到大婚时才愿意见我呢!”小小的抱怨一下,末了他又加上一句:“这几天,我很想你,真的很想!”
赤炼彤状似羞恼的横他一眼,心里却像吃了蜜一般甜丝丝的。不过她嘴上却还是忍不住骂了句:“真是不知羞!”
说完,便扭头往桌上看去。只见一张洁白的不能再白的白纸平整的摊在桌面上,至于那根原本被纳兰逐星握在手里的毛笔,却连一丝墨迹都没有。赤炼彤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别提多精彩了。暗自咬牙,刚才自己为什么要站的那么远以至于看到他的姿势就先入为主了?为什么不等看清楚了再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