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洛生道:“大事已了,各位哥哥,跟我走吧!”站起身来,群雄拥着孙克通,在众灾民轰谢声中离了石佛寺,上马出城。
驰出十余里,刘洛生将孙克通往马下一推,说道:“总兵大人,多谢你的粮食银子,咱们后会有期。你下次再押粮饷,千万送个信来。”双手一拱,哈哈大笑,在群雄拱卫中绝尘而去。
奔出里许,刘洛生问单文城道:“你之前有说得到了十四弟的消息?”单文城道:“我是听闻到你们金笛子秀才的下落,但那家人说他们早早离开。”单文城大为诧异,问道:“他们会向哪个方向去呢?不会是遇见皇帝老儿派来的四神摩志给捉住了吧?”无怨道:“咱们也觉得奇怪。不过十四弟做事素来精细,定是探到了确讯。”
刘洛生要众人下马,围坐商议。杨天道:“我猜得十四弟定会去杭州,因那里是我们十四骑兄弟集结之地,咱们就奔江南设法搭救。杭州是咱们的地盘,朝廷的势力也没北京大,相救起来较为容易。不过还得请一位哥哥到北京去打探消息,以防万一。”众人俱各称是。刘洛生望着石英钟,说道:“再请十二郎辛苦一趟。”石英钏道:“好。”商议已毕,石英钟一人北上,群雄连骑南下。
刘洛生再向单文城关于金笛子的伤势情况。单文城说并不知情,他一听得金笛子下落,就马上赶过来报信,经过兰封时见灾民大集,就随着灾民到石佛寺看看热闹,碰上官兵放箭,两人按捺不住,跳上墙去动起手来,不意群雄都已到达。
众人得悉了林若的消息,听得林若虽未脱险,但已知安然无恙,均感欣慰,谈起适才劫粮救灾之事,痛快不已。李芯芯道:“西征大军没了粮饷,司空乐桐他们回人定可打个胜仗。”无怨笑道:“那女娃子剑法不错,人缘又好,大伙儿都帮着她。盼她打个大胜仗,好让大家都欢喜欢喜。”
不一日,群雄来到徐州。当地十四骑堂主见总骑主和内外香堂各位香主忽然一齐来到,恭谨接待,不免大忙起头。
江北一带会众归王晁统率,他命分堂主们不可张扬,也不必通知众兄弟来见总骑主。群雄只宿了一宵,当即南下。此后一路往南,大小码头全有十四骑的分支头目。群雄为守机密,都不惊动,疾趋而过,数日后到了杭州,宿在杭州分舵舵主马善均家中。马家坐落在西湖孤山脚下,湖光山色,风物佳胜,又是个僻静所在。
马善良均是大绸缎商人,自置两所大机房织造绸缎,因生性好武,结识了卫起,由他引入十四骑。马善良均五十上下年纪,胖胖的身材,穿一件团花缎袍,黑呢马褂,一眼看去,直是个养尊处优的富翁,哪知竟是一位风尘豪侠。当晚在后厅与群雄接风,众人在席上将要帮回人抢令牌之事说了。马善良均道:“小弟马上派人去查。”当即命儿子马大委出去派人查探。
此时单文城一直好奇这个令牌之事,他慢步走到刘洛生身旁,弯下腰,道:“刘当家的,我见你们天天讨论说帮回人抢回令牌,一个小小令牌有什么好抢的。”
刘洛生见单文城问起,也不再保着这个秘密,他站起身来,向着各位骑主道:“我听司空乐桐说,这令牌内有一份地图,地图里标着我们明朝时留下的宝藏,她说得宝藏者,富可敌国。那皇帝老儿定是想找出这份宝藏。”
大伙们听后,纷纷讨论。单文城听此后想:“宝藏?真的假的?”
第二天上午,马大委回报说,巡抚衙门、杭州府、钱塘县、仁和县各处监狱,以及驻防将军辕所、水陆提督衙门,都有兄弟们去打探过,查知均无十四当家在内。
刘洛生召集群雄议事。马善良均道:“这里抚台、府县以及将军、提督衙门,均有本会兄弟在内,十四当家如在官府监狱,必能查到。最怕官府因十四当家案情重大,私下监禁,那就棘手了。”
单文城插话道:“咱们第一步是查知金笛子的所在。这位马大哥继续派遣得力兄弟,往各衙门打探,今晚再请道长、关双侠到巡抚衙门去看看。最要紧是别打草惊蛇,无论如何不能伸手动武。”
众人听得单文城此话后,忙忙点了点头,刘洛生站起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莫老英雄得你为徒,果真是万幸。
三人于子夜时分出发,去了两个时辰,回报说抚台衙门戒备森严,有成千兵丁点起灯火,彻夜守卫,巡查的军官有几名都是戴红顶子的二三品大员,他们不敢硬闯,等了良久,守卫的军官没丝毫怠懈,只得回来。
群雄好生奇怪,猜测不出是何路道。马善良道:“这几天杭州城里各处盘查极紧,各家赌场、娼寮,甚至水上的江山船,都有官差去查问,好多人无缘无故的给抓了去。难道跟十四当家有关不成?”
小诸葛杨天道:“想来不会。莫非京里来了钦差大臣,所以地方官要卖力一番。”马善良道:“没听说有钦差来浙江呀。”
众人计议多时,不得要领,只能纷纷作罢,大伙先回房休息,饭后再议。
次日李芯芯吵着要师父莫主真陪她去游湖,莫主真城答应了。李芯芯向单文城连使眼色,要他同去。单文城不好意思出口,只作不见。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李芯芯跟着莫主真学艺多年,早把莫主真当父亲一样看待,莫主真知道女徒弟的心思,笑道:“城儿,我们从未来过杭州,你同去走走,别教我们迷了路走不回来。”单文城应了。李芯芯悄声道:“师父叫你去就去。我叫你,就偏不肯。”
单文城笑着不语。他幼失怙持,身世凄凉,幸好来得这个世界识得莫主真,这时忽得莫主真视若亲子,自己欣喜,只好遵命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