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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忽然间出现的波折(1)

清澈闪亮的小河,犹如纯洁的哈达,蜿蜒向天地相接的地方,那里夕阳昏昏,浮泛着遥远的余晖。张书阳、白铃、熊猫怪坐就在河边,欣赏着草原的落日。清风卷起无数绒状的种子,将三人包围在模模糊糊的光影中。

“白铃,前辈,谢谢你们救了我。”已经恢复的张书阳心情沉重,有气无力地说道。

“书阳哥,只要你没事就好了。”白铃开心说道,身上的伤虽然没有痊愈,但丝毫没有影响她快乐的心情。

“应该的,你该好好谢谢白铃,她的头发和翅膀……”熊猫怪还没有说完,白铃就瞪了它一眼。它一下子闭上自己的嘴巴,忽然想起自己的承诺。它答应过白铃,不把她的遭遇告诉张书阳。

“如果当时听白铃的,不进那个驿站,她就不会受伤,都是因为我。”张书阳感到愧疚。

“没事的,书阳哥,头发和翅膀以后可以长回来的。”白铃为了减轻张书阳的愧疚,微笑着安慰说。但她心里清楚,这只是善意的谎言,雪精灵的头发和翅膀,一生只有一次。

“如果你不进去,那我就不可能自由了,所以从某方面来说,收获还是挺大的。说到这,我还得谢谢你呀。”熊猫怪扭头露出招牌式的憨笑。

“前辈,我看草原上有很多浆果,不如你去摘些,就当对书阳哥救你的答谢吧,呵呵。”白铃顽皮地笑笑。

“白铃真是不得了啊,挺聪明的嘛。你的书阳哥,嗯,运气真不错。”熊猫怪眼神怪怪的,瞅了一眼张书阳。

张书阳被熊猫怪说的一阵脸红,不知所措,“前辈,你说什么……”他嗫嚅道。

“没说什么。正好我也饿了,先去好好洗个澡再说。”说完,熊猫怪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杂草屑,扭着肥肥的屁股走了。

“前辈早点回来呀,我们等着你吃饭呢!”白铃对着熊猫怪的背影喊道。

“先等我吃饱再说。”熊猫怪不回头,丢下一句话,便消失在一方土坎后。张书阳看着白铃凌乱的短发,忽然记起自己口袋里的梳子,“白铃,我有梳子。”他说道。“你有梳子,真的吗?”白铃高兴地看着他。

“是一个精灵不小心掉下的。”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而精致的桃木色梳子。

“正好,我想把乱七八糟的头发整理下。”白铃说道。

“可恶的谎言大师,为什么会这么这么狠毒,夺走你的头发和翅膀。”张书阳愤怒地说。

“都过去了,说他干嘛呢!”白铃拿过木梳,走到河边,对着缓缓流动的溪水梳洗起来。起伏晃动的水面上,倒影她美丽姣好的容颜。她轻抚着自己参差不齐的短发,满面忧思,又像是不舍的告别。

张书阳看着白铃独自梳头的模样,隐隐想到了妈妈梳头的样子。那时他记得,每当妈妈照镜子,她总会情不自禁地抚顺自己的长发,好像那一头美丽的头发,就是她的老朋友,珍藏着属于她的秘密。可是,当曾经的美丽秀发渐渐暗淡,开始出现岁月的白发时,妈妈面对镜子,脸上总是带有不为人知的忧郁。或许,所有的女人看见都会如此,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这个岁月的着色意味着什么。

忧郁的雾霾开始在张书阳脸颊扩散,他皱起眉,慢慢低下头,陷入到了无边无际的苦闷回忆中。

“书阳哥,你怎么了?”白铃关切地问。

“我很担心我妈,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她把我看得比她自己的命还重要。”张书阳心里难受,沉重地说。

“她一定会没事的,等你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想到张书阳要走,白铃心中一阵忧伤,“你就会找到回家的路,见到你妈妈了。”她说道。

张书阳深深叹口气说:“不知道这一切,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白铃一时无语,看着闷闷不乐的张书阳,自己像是被感染了一样,也开始忧愁起来。其实,经历重重困难之后,她同样对未来充满了迷惑。

“有个办法可以试试。”白铃说道。

“试什么?”张书阳无精打采地问道。

“可以看见你妈妈,知道她现在怎样。”白铃下定决心似的,突然对张书阳微笑说。她知道自己做的决定,会有很大的风险。

“真的吗?真的可以看见我妈妈?”张书阳开始激动起来。

白铃点头答应。

“那要怎么做?我实在太担心她了。”张书阳激动地笑起来,双手不禁扶住白铃的手臂,意识到自己的无礼后,他不好意思地放开手。

白铃抚摸着张书阳触碰过的手臂,脸间泛起点点羞涩,缓缓说:“我们的世界,到处都是冰天雪地,所以雪精灵练就了一种躲避天敌的本领。我们可以潜入任何纯洁透明的东西里,藏起来保护自己,比如一块纯冰、一滴纯水,或者一颗来自心里的眼泪。”

“真的吗?”张书阳说道,“你会通过我的泪水,去我的世界!”

“嗯,如果你有一滴来自心里的泪水,我就可以通过它,然后进入到你的世界,或许我可以看见你妈妈,然后回来告诉你。”白铃认真地看着张书阳说。

“我以为我能看见呢!”张书阳失望地说。

“只有这个办法了。”

“泪水明明是来自眼睛的,可是怎样才算来自心里?”张书阳疑惑地问道。

“我能通过就行了。”

“我试试。”张书阳集中精神,想挤出几滴眼泪,可不管怎样,就是不行,急得他满头大汗,“我恐怕做不到,哪有想哭就能哭的!”他无奈地说。

看着张书阳为了挤出一滴泪水的滑稽样,白铃禁不住笑了起来。

“我都急死了,你还笑。”张书阳故意嚷嚷说。

“不是故意的,没忍住。”白铃立刻严肃起来,辩解说。

“那就狠一点!”说完,张书阳把手伸向手臂内侧最嫩的地方,揪住一把,咬牙闭眼,狠狠地左右扭动,瞬间,他的额头便冒出绿豆一样的汗珠子,眼角终于露出两颗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泪滴。

“书阳哥,不要揪了,我看见了。”说着,白铃便把头埋在两膝盖间蹲下,双手抱住,随之,身体暗淡下来。

白铃说完,张书阳一睁眼,就觉得眼睛里有股怪怪的力量往身体里钻。他看见白铃身体缩成一团,像个透明的影子。没多久,他又感到刚才潜入身体的力量,忽然不停地往外冒,随后,白铃恢复了过来。

“怎样,看见我妈了,她身体怎样了,在干什么……”张书阳急不可耐,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白铃看看他,无奈地说:“什么都没有看见。”

“什么?”张书阳略显失望。

“那个泪水不是来自你的心里,我通过不了。”白铃说道。

“为什么非要是来自心里的泪水!”张书阳哀叹一声说。

“因为只有来自心里的泪水,才最真实最纯洁。”白铃认真说道。

张书阳无奈,空欢喜一场,与日俱增的思念,使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他默默地看向远方的天色,宛如一片黑色的幕布渐渐降临。

白铃没有办法,只好陪着他发呆。

天色将黑之时,熊猫怪面带微笑,手里拎着用荷叶包裹起的鼓包,吹着口哨走了回来。它看上去神采奕奕,心情特别的好。

“这个草原真是个宝藏,什么吃的都有,来来,你们肯定饿了。”熊猫怪一边招呼着张书阳和白铃,一边把荷叶摊开,摆在他俩面前,露出一堆各种各样的浆果。然后昂首叉腰,似乎在向他们宣告:我做了那么多,最起码你们得夸奖一下我吧!

张书阳、白铃原本就饿,加上在驿站里的折腾,身体已经非常疲惫,急需要补充能量。忽然看见面前摆着一摊饱满圆润、颜色欲滴的各种浆果,俩人不约而同地把手伸出,毫无顾忌地吃了起来,所有的事情,忽然间全都忘得干干净净。

“你们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云游四方,尝尽美食,写大百科全书,那是我最美好的回忆!”熊猫怪看着狼吞虎咽的张书阳、白铃,自顾自感慨道。他们的嘴边糊了一圈深色的果浆,看上去就像一对表演的小丑。它摇着头笑笑,走到一边舒适的草地躺下,伸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软软地说:“还真般配呀。”不到三秒钟,便呼声阵阵,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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