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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蓝墨海的变异鱼怪(1)

如果没有亲眼见到,谁都无法想象,蓝墨海究竟是一片什么样的海洋。这里的生态系统,可以说别具一格,独一无二,和人们印象中的海洋完全不同。因为,蓝墨海里不仅充满了无数飘荡的汉字,还有很多由汉字解体后形成的文字精灵,这些文字精灵的模样,就像组成汉字的各种偏旁。它们有眼睛有鼻子,甚至长着鱼鳍一样的肢体。它们和人们平时写在纸上一动不动的汉字,一点都不一样。它们是有生命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精灵。这些精灵一阵一阵,一群一群,就像海里的鱼儿,生活在这片蓝蓝的梦幻般的世界里。

张书阳就穿行在如此奇妙的海洋中,置身于一片纯净的蓝水里。他不用借助任何工具,只需轻松地穿上一件特殊的背心,轻轻摆动自己的手脚,就可以自由自在,遨游在无边的奇幻世界,宛如海的王子,巡视着自己的王国。和生活在空气中相比,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他甚至感觉,或许,自己原本就是大海里的一员。

张书阳沉浸在快乐的遨游中,忽然间,他看见周围的字精们,开始躁动起来。它们不知所措,晕头转向,到处乱撞,有的飞快地逃走,有的藏在自己的洞穴里伸头张望,还有的则躲在一块石头后面瑟瑟发抖。不久,生机盎然的场面顿时消失,只留下张书阳孤零零的身影,在海水中游行。

他本能地预感到危险的接近,于是立刻游向下方的沉船,躲在一个锈迹斑斑的船锚后。

随着海水一阵剧烈涌动,他看见一个巨型章鱼怪,出现在沉船的一侧。说它是章鱼,却又不是,它的模样,比聪明龟书里描述的要恐怖得多。它身体庞大,几乎和张书阳身边的沉船差不多大小,身体的每一个方向,都长着黑咕隆咚的圆眼睛。它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似乎什么都逃不过它的观察。而它的下身,则晃动着几十只触手,每一个触手的顶端,都有一个活灵活现的布娃娃,男女老少奇形怪状。这些布娃娃,有戴着问号的帽子,有穿着问号的衣服,有拿着问号的手杖,有扎着问号的辫子,有吸着问号的烟斗……一看它们的架势就知道,无论谁遇见了,都会被它们无数的问题问死,就算不死也会疯掉。

张书阳原以为自己躲得天衣无缝,哪知道海怪不偏不倚,朝着自己的方向游来,他的心顿时紧张起来。

“别躲了,蓝墨海里哪有你身上的泡泡,真是自欺欺人的傻瓜。”海怪伸出一只触角,敲敲张书阳躲藏的铁锚。

张书阳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右手护住身后的竹筒,左手拿着智慧之光,调整好心态,游出铁锚,和海怪面对面对峙着。

“我不是傻瓜,你也不见得聪明。”张书阳丝毫没有退让,顶撞着海怪说道。

“对海洋里最有智慧的霸主逞能,你不怕么?”海怪龇牙咧嘴问道。

“我怕你承担不起海洋霸主的名头。”张书阳说,心中有股恼气。

“最近,蓝墨海里出现的人类,怎么都挺强硬的呢,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过,我不会计较的,反正你也逃不了。”海怪不屑地说。

张书阳疑惑地瞅瞅海怪,寻思着他的话,“你说有很多人类来到这里?”他问。

“你以为就你一个么?有句话说:比邻之境既是你的比邻之境,也是大家的。”海怪说,“当然,人类来的越多越好。”

“那些人呢?”张书阳问,接着,他好像意识到了结果,“难道都被你变成了一本本书!”

“你看我嘴里的这些遗像就知道了,我会给你留个好位子的。”海怪说完,咧开嘴巴,露出全部的牙齿。

张书阳这才看清,原来海怪的牙齿,是由一张张相片组成的,每一张照片上都有个愁苦的面容。

“孩子们,准备好你们的问题,动起来呀。”说完,海怪身上所有的布偶,全都大声呐喊起来,活像一帮神情夸张、身体扭曲的小鬼。

“如果我拒绝回答呢!”张书阳冷冷地说。

“告诉你,蓝墨海由我做主,只有通过我这关,你才有离开的机会。否则,你就要死在这里,变成一本死书,然后在海洋里孤独地流浪。”海怪带着威胁的口吻说,“如果这样,就没人知道你的故事了。你会变成一个无人知晓、从来没有过的可怜灵魂!”

“我不信,我要自己游出这片海。”张书阳嘴上虽说,心里却犹豫着,声音不禁软了半截。

“蓝墨海最伟大的传记作家,不会骗你的?我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哈哈哈。”海怪狂妄地笑了起来。

“你的名号还不少啊。”张书阳讽刺它说。

“其实,我的本名,叫智慧章。”怪物抖抖身体,看上去很得意。

“智慧的章鱼?”张书阳笑着说,“在我们那里,章鱼就是一道菜。”

“可你忘了,你是在比邻之境的蓝墨海,智慧章才是这里最有智慧的王。”海怪说道。

“你又多了一个称呼,还是谦虚一点好,免得下不了台。”张书阳说道。

“不必,我给你们很多人类都写过自传,有这个自信。”

“很多人!”张书阳疑惑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来到比邻之境。

“当然咯,我觉得人类不是最有智慧的,一点都不是。”张书阳好奇起来,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明白,真正的智慧是什么!只知道追求一些没有意义的东西。”海怪带着不屑的神情说道。

“嘲笑人类的智慧!”张书阳说道,“你有什么证据!”

“我发现所有的人类都有个共同点,”说到这里,智慧章顿了顿,摆出一副轻蔑的样子,“他们一辈子关心的事,不过就是些金钱、房产、虚名,还有满足难耐寂寞的欲望。所以,我得出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张书阳皱着眉头问道。

“你们人类不是最有智慧的人,我智慧章才是,哈哈哈。”海怪又是一阵狂笑。

“那你说,怎样才算有智慧?”张书阳问道。

“珍惜心中的爱,知道自己是谁,不要被一些虚幻的东西迷惑,这就是智慧。”海怪一字一句,对张书阳威严地说。

张书阳回想自己的世界,不得不承认,智慧章说得很有道理。它通过给来到比邻之境的人类制造自传,把一些人类的现象总结很精辟,简直就是智慧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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