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莫宫正到我们的房间里来,她并不像静宫正那样冷冰冰很难接近,相反,她总是面带微笑,让人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
“莫宫正好。”我们齐齐地行礼。
“其他人出去一下,我想和落蓁单独谈谈。”莫宫正道。
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为莫宫正倒了一杯茶,“莫姑姑,您是来告诉我最终的决定吗?”
“落蓁,我问你,这件事情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是我错了,还请您能从宽处置。”
她轻轻叹了口气,“你就没有要说明的话吗?”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莫姑姑还是宣布最终的决定吧。”
“鉴于你平时表现良好,好在这件事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影响,所以你现在有两种选择,要么离开皇宫,要么……被编入薪者司。”
我第一次听说薪者司这个名词,便问道:“那个是什么地方?”
“你才来宫中自是不了解,薪者司里面收编的都是宫中犯了错的婢女太监,他们没有地位可言,宫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对他们呼来喝去,所以,落蓁,那不是一般人能待得下去的地方,以我之见,你还是出宫的好。”
我听明白了,无非是说这个叫薪者司的地方很黑暗、生活很艰苦、非常人之所能接受的,但是,那里的人工作没有固定范围,就是说可以接触到各个宫殿,这倒是个极其有利的条件。
“莫姑姑,我愿意去薪者司。”
她惊呆了,道:“没有人愿意去那个地方,进去的容易,要是日后再想出来,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落蓁明白姑姑的意思,姑姑的好意我领了,不过我心意已决,还请姑姑莫要再劝,尽管下达惩罚决定就是。”
她便没再多说,只是道:“日后还是要磨砺性子,莫要再义气用事,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
我恭敬地送莫宫正出门。
玲珑看只剩下我一个人,赶紧跑进来问道:“你没事吧?”
我轻轻一笑,“没有啦,本来我是要被赶出宫门的,不过我福大命大,莫宫正说我可以继续在这里呆下去。”
“你还笑得出来,别人看不出来,我可可清楚的很,你是不是为了救念儿才把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的?”她盯着我。
“玲珑,念儿是我们的朋友,我不能袖手旁观呀,再说,想必你也不愿意看到念儿这些天的努力都打了水漂,对吧?”
“那你也不能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呀,大不了我们想别的办法解决呀?”
我叹了口气,“她们既然能这么做就说明她们已经把一切都策划好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解决。”
随即她又脸色一暗,“那……你没有考评的成绩了,到时候怎么给你分配啊?”
“这还用你操心呀,我早就有地方去了,比你们都要早早地上任。”
“什么地方?”
“薪者司。”
玲珑一听,拍桌而起,“什么?你要去薪者司?你疯了吗碧落蓁!”
把我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过玲珑这样大发脾气过。
“我很正常,哎呀,你别生气嘛!”我也站起来。
“那种地方可是……”
“莫宫正告诉我了,薪者司是人人都忌讳的地方,对吧?进去了就会水深火热、万劫不复,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总不能灰溜溜地就这样被扫地出门呀,只要还待在这里就有翻身的机会,如果草草收场,就连半点希望的小火苗都没有了。”
她撇撇嘴,“你总是做这些冒险的事情,而且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作好朋友呀?”
“不论到什么时候我们都是最最要好的朋友,我之所以选择冒险,是因为有时候冒险也是一种安全,好玲珑,我保证以后我做任何决定之前都会和你商量,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我可怜巴巴地瞅着她。
她扑哧一声笑了,“谁叫我摊上你这样一个好闺蜜呢,本姑娘就不和你计较啦,不过你记住你说的话,以后要是再一个人冒险把我置之度外,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我们相视而笑,紧紧握住彼此的双手,闺蜜,一辈子走心的朋友。
念儿缓缓地走进来,低着头不说话。
我和玲珑感到她的情绪不对,赶忙问道:“念儿,你这是怎么了?”
她还是一个字也不说,只是一直摇头。
我急了:“念儿,你别不说话啊,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
她慢慢抬起脸,满脸泪花,眼睛肿肿的,眼珠都哭的发了红。
“你怎么哭了?”玲珑惊讶道。
我也感到莫名其妙,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她看着我,突然一下抱住我,哽咽着:“落蓁,我对不起你,她们要害的是我,可现在受罪的却是你。”
原来她是为了这件事过意不去,我轻轻拍着她,安慰道:“你并没有对不起我,该说对不起的是真正心里有鬼的那些人,再说了,你也是受害者。”
“落蓁,我都已经听说了,你为了救我却马上要被编入薪者司,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她又哭哭啼啼起来。
“你别哭了,哭有什么用,落蓁为了你已经够倒霉的了!”玲珑呵斥。
我示意玲珑不要说了,她一跺脚,转身出门了。
“念儿,今天这件事你不要太自责,不怪你,”我用手帕为她擦干眼泪,“你只要记住你是我们的朋友就行了,而且,我这罪也不能白受,以后你要好好珍惜机会,你那么优秀,一定要当个贵妃娘娘什么的,混出来个样子让那些贱人们好好瞧瞧,这样我也能沾个光,倒也不辜负了我的一番苦心,知道吗?”
她破涕为笑,狠命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