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时候辰时刚过但又没到午时,所以街市上正三三两两的有摊贩开张,我看见了最喜欢的糖葫芦,大叫着:“有糖葫芦啊!”我欢天喜地的跑过去,“我要一串糖葫芦。”
“好勒,三文钱。”卖糖葫芦的小哥问我要钱,我一拍脑袋,哎呀,今天出来没带梨儿,平时出门逛街都是我买东西她付账的,可是今天我的“账房”不在。
我天生就和数字过不去,算账简直就是要命。有一次,我去爹的绸庄,恰巧有位夫人来买丝绸,那时候又逢上人手不够用,所以我就帮着收账,本来人家要付我十三两银子,结果我给了人家三十两,爹听了以后气的是吹胡子瞪眼睛,还好那位夫人讲信用将多的钱还了回来,爹这才作罢,不过从此以后爹再也不让我跨进绸庄一步。梨儿这丫头脑瓜机灵,当我的“账房先生”绰绰有余,所以我的零花钱都放在她身上。
“落蓁,你在这里干什么。”碧素素和诸葛殷走过来,她边说边看着我手中的糖葫芦,一脸嫌弃的说:“刚刚才用过早饭,你怎么这么能吃?”
我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不会帮我买糖葫芦,便把糖葫芦递到诸葛殷面前,问道:“吃过糖葫芦吗?”他点点头:“京城有,我曾经尝过。”
“那你一定没有吃过安城的糖葫芦,我告诉你啊,我们安城的糖葫芦可是天下第一绝味,京城的糖葫芦肯定比不上我们这里的味道。”看他还没有感兴趣的意思,我继续说:“怎么,你不相信吗,不相信那你就买一串尝尝啊,保证你吃了一口还想吃,真的很好吃,很好吃的。”我努力的说服他。
碧素素不耐烦的说:“殷哥哥,如果你想尝尝安城糖葫芦的味道,明天我让家里的厨房为你做一次便是,这大街上小摊小贩的食物不干净的,谁知道是拿什么做的,只有这种上不了层次的市井小民才会吃。”
那糖葫芦小哥听了立马回嘴,略带恼怒的说:“大小姐,话可不能乱说,小民虽然是做小买卖的,但天地良心,小民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的做生意,这十里八街的街坊邻居都在我这里买糖葫芦,既然大小姐如此说,那就不要买了,小民今天也不买给你们了。”他说完一把拿过我的糖葫芦插在草棒上,扭头走进别的小巷。
我走到碧素素面前,她依然是那么孤傲,傲慢地说:“怎么,你很生气吗,为了一串糖葫芦生气,那也真是太可笑了。”
我瞪着她一眼,咬着字说:“对,没错,我是很生气,而且是非常非常生气,不过不是为了糖葫芦生气,而是为了连一串糖葫芦都不如的人生气。”
她听出我话中的意思,看着我,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冷哼一声,慢慢道:“我说错了吗,一串糖葫芦虽然出身市井小民之手,但是它的存在是堂堂正正的,不像某些人,外表光鲜可人,心里却不知道藏的什么药。”
“碧落蓁,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别忘了,我是你姐姐,难道你那个卑贱的娘没有教过你长幼尊卑吗?”
我嘴角微微扬起:“没错,你是姐姐,不过我说,你有像姐姐的样子吗,碧素素,你能不能不要总那么自以为是。”
诸葛殷看我们已经吵得不可开交,赶紧开口,缓和气氛:“两位大小姐,今日是要我在这大街上看二位演双簧吗?”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今天本姑娘心情不好,你们逛吧,不奉陪!”
诸葛殷挽留道:“落蓁,你就是这么不讲信用了吗?说好的事怎么能因为赌气就失信于人呢。”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说了一句:“我愿意。”
“两位若因为这个而伤了姐妹感情,那我真是有过了。”他顿了顿,补充道:“既然如此,我只好告辞去办事了。”
“哎,别呀,诸葛公子,你这样教我回家如何向父亲交代,是不是说我们待客不周呢?”碧素素着急的说。
我心下一想,娘若知道又要生气了,最近娘的胸口痛似乎加重了,想到这些,我刚才赌气的念头消散不少。
“诸葛公子这样说,好像是我们家待客不道,让我们蒙羞啊,既然这样这样说,那我也没办法回绝了。走吧,前面新乐坊有一家米粉店,味道很好,我要去吃,你们去不去呀?”我看看碧素素,她虽是一脸不满,但好歹没有多说什么,默许了。
我们这才开始了真正的逛街,她热情的为诸葛殷介绍街上的一些特色工艺品,我定睛往前一看,前面那个人的背影好眼熟,我大声一喊:“林弋表哥!”
他果然回头,真的是表哥呀。我高兴的跑过去,欢喜的说:“表哥,好巧,你怎么也在街上呀?”
他今天着一身紫衣,温润的眼神,神采非凡。“我正准备去你家看望表姨,听说表姨的胸口痛又重了。”我连连点头。
他看见了碧素素,立刻迎上前:“素素,你也在街上,近来可好?”
怎么都不问我好不好,第一句竟然就这么关心碧素素,难道我在你心里就一点位置都没有,你眼中就只有碧素素吗?我心中一酸,有些难过。
碧素素淡淡一笑,大方得体的说:“素素很好,多谢表哥关心。”
“这位是?”表哥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诸葛殷。
碧素素介绍道:“这位是诸葛殷公子,近日来我家暂住。”
林弋貌似有点不高兴看到碧素素和诸葛殷在一起,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做了一个揖,道:“在下林弋,幸会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