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爱的小女孩，林黎看着手里的小红瓶笑了笑。
林川仍然没醒，按少女说的，林黎从小红瓶里倒出一粒药丸，喂进林川嘴里，自己也掰了半颗吃掉。
防人之心不可无，林黎不是没有戒心，不过他们的情况，本来就无法再坏了。
因为不管小姑娘是敌是友，刚才如果她要动手，林黎相信她能很轻易地杀掉他和林川，并且她有一句话绝对是真的，三个家族背后的那位，一定不会放任自流，所以白猿岗已经呆不下去了。
但现在林川昏迷，自己也重伤难愈，就算想离开白猿岗，也没有那个能力，这瓶药反而是他们现在唯一的指望。
药丸入口微涩，然后有一阵清凉涌入鼻喉，片刻之后药力散开，全身暖热。
神药！
这是林黎的第一反应，虽然暖热之后浑身是滚烫得难受，但是刚猛的药力之下，他甚至能直观地感觉到伤口愈合，是感觉到长肉的那种感觉。
胸口被打断的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以雨后春笋的速度重新长好，体内的脉气也快速地恢复着——难怪小姑娘的眼神那么肉疼，这种级别的药，恐怕已经算得上丹药了。
能拿出这种好东西，送给一个落难的陌生人，还能拍拍屁股就走人，林黎不禁开始怀疑起小姑娘的来历。
诚然，大部分原因是她性格爽快豁达，但更根本的因素，她一定要有足够厚实的资本。
姓夏，这个女孩该不会是……
这个时候，林川呻吟着醒过来了。
他吃了一整颗，脸上全是汗水，身上冒着一丝丝白雾，不是脉气溢出，纯粹的热得冒烟。
“卧槽，好热……你刚刚给我吃了什么，不会是你的童子尿吧？”
林川刚醒就一阵嘟囔，显然，他之前虽然昏迷，但还尚存一些意识，知道林黎给他喂了药丸。
柳暗花明，两人的状态都恢复到巅峰，林黎心情好了许多，也有了闲情跟林川开玩笑，说道：“我没喝水，没有童子尿给你喝，专门去找了一头小白猿，在它跟前守了半天，它才勉为其难的帮你……排泄了点儿。”
“……”林川一脸难看的表情，杵着眉毛对林黎说道：“你小时候觉得你挺有修养的，怎么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林黎耸耸肩，表示本少爷说的都是实话。
林川看见林黎身上的血迹，伤口愈合了，但袍子被割烂了，谁都看得出来是受过伤，但他没有问，林黎也没有提。
……
此地不宜久留，但白天不是离开的时候，天空的鹰一直不肯离去，犀利的眼睛巡视着身下这一整片白茫茫的大地，此时如果林黎他们出了白猿岗，不管去哪都会被追上。
他们现在已经恢复了状态，所以倒不如藏在这里，有淞木林挡着鹰的视线，他们不但不会暴露，反而可以仗着地利之便，如果幕后那个人真的派人来追杀，那么林黎保证让他喝一盅饱的。
时间过得异常的快，在林川醒来后林黎很快便睡着了，不知不觉就被灼眼的阳光弄醒了，一看日头，已经中午了。
阳光透过浓密生长的淞木落在地面，一丝一缕的，看起来很特别，林黎挑了块淞木稍微稀一点的地方，阳光比较充足一些，揉着惺忪的睡眼准备睡个回笼觉——一夜没睡，好不容易能睡了，睡到一半又被扰醒，这种感觉相当要命！
林黎躺在雪地上，背上滢滢流转着一层脉气，刚闭上眼就感觉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另一个世界叫梦境。
这个时候，一个软乎乎的东西砸在他脸上，林黎没搭理，然后脸上又一次被砸。
“林川你要疯啊！”
林黎一个跟头就从地上翻起来，指着树上的林川就开始发火，一眼睛的血丝看着像要吃人一样。
林川咬着一根冒烟的东西，吞云吐雾，浑不在意地说道：“不吃拉倒！”
“！！！”
林黎无语极了，只有捡起地上的淞球，抱着大口大口地啃。
困极了的当口被弄醒，那种感觉多恼火，只有体会了才知道，林黎鬼火乱冒。
无奈肚子也确实饿了，不吃的话，恐怕敌人会突然出现，只能三两下解决了，再抓紧时间睡觉。
淞球是淞木的果实，碗那么大一个一个的，像雪球，霜白色软绵绵的，吃起来水很多很甜。
林黎依稀记得小时候，父亲徒手就能爬上这十几米高的淞木，摘淞球给他吃。
那时候，他自己吃了一半，另一半分给了小他一岁的霜儿妹妹……
往日历历在目，白猿岗还是那个白猿岗，淞球吃起来却没那么甜蜜了。
……
“来一根吗？”林川扔给林黎一个物件，就是他刚才叼在嘴里的那种会冒烟的玩意儿。
林黎接过来拿着仔细看了看，是一个用干朽的草叶卷起来的东西，林黎从来没见过。
两根指头上脉气冲撞，碰出火焰，林黎学着林川的样子，把草卷的一端点燃，放在嘴里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阵烟雾。
除了一阵清香外，没什么特别的。
“这是什么东西？”林黎问道。
“香烟，我自己做的。”林川说道：“你吸的方式不对，应该像呼吸一样，把烟吸进肺里。”
“嗯？是吗？”林黎试着又吸了一口，感觉一股烟顺着喉咙流进去，一下子脑袋就懵了，有点晕乎乎的。
看着林黎眨巴着眼睛，林川笑着问他：“感觉怎么样？”
“有点飘。”林黎皱着眉说道。
林川“哈”了一声，说道：“习惯了就好，这东西要是拿回我老家去卖，一盒得卖七八十呢。”
“你老家？”林黎表情疑惑。
他知道林川是大伯从外面带回来的，但是从来没听人说过林川究竟什么来历。
“比老家非彼老家，欸——”林川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莫名其妙叹了口气。
“烟是解闷烟……酒是忘忧酒啊……！”
“知道为什么你们林家这么对我，我还是对林家这么不舍吗？”
“大概是因为大伯吧？”林黎不确定地说道。
“可以这么说吧。”林川躺在树枝上翻了个身，说道：“当初真的太突然，太突然地到了这个陌生得有些让人害怕的地方。”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够倒霉了，但更倒霉的是我特么又被一帮人拐卖了，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有一群乌龟王八蛋，他们在我身体里种下了这个符文，我整个人就像死了好几次一样。”
林川两手枕在脖子下面，带着嘘唏的回忆：“那个时候我感觉我快不是人了，是你大伯救了我，把我带回了九牛山。刚开始的时候，这里的人们对我很好，在九牛山我找到一种归属感。”
林川说着说着笑了，林黎听得似懂非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