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枫桥看着眼前的范阳,聪慧如他自然想起了在火宗当日,这个少年就在范离的身边。他看向范小小,问:“你不认识他?”
范小小“啊”了一声,以为宁枫桥在怀疑自己和火宗的旧部还有联系,急忙道:“不认识,我不认识他!”前几日宁枫桥告诉她圣上对火宗的事情已经有了圣断。
火宗应圣上的指示前去前线支援边防,却使边防城破,有人传言火宗之中有妖族奸细,不但边军损失惨重,就连那两万火宗弟子也下落不明,又有人说这两万人死在了鬼林,甚至有不怀好意的人说两万火宗弟子已经投妖。
既然圣上说火宗是个反叛组织,那么范小小明白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没了父亲自己的依靠就只有宁枫桥了。
好在宁枫桥说圣上并没有一竿子挑翻一船人,只是为证清白,火宗旧部必须找人来证明自己的底细,以免错漏一个妖族奸细。宁枫桥已经为范小小的清白证了明。
正因为如此范小小对宁枫桥较之之前更加依赖了,这次遇到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对方手中拿着父亲的令牌,但是她还是不敢与他有什么瓜葛,立即撇清关系。
宁枫桥听到范小小这样说,就连脸上表情也不似记得这少年就是火宗那个哑巴,于是心安,既然范小小不记得,那么他就可以不记得。
宁枫桥也不再多言,示意身边站的几名侍卫,侍卫过去将范阳抓住,范阳也不做抵抗,乖乖让侍卫押着关到了后院的柴房看管。
宁王一直在屋里,宁枫桥进了屋,将屋外的事情对宁王说了,并且将火宗和乌寺发生的事情也对父亲说了,宁王道:“这小子胆子倒不小。他是一个人潜入我王府的吗?”
宁枫桥道:“之前他和风纪才一起,不知道是否是风纪才指使的。”
宁王道:“风疯子?哼,量他也不敢和宁王府作对。不过一个小孩也不应该只身前来,那风疯子之前就和火宗关系匪浅。这件事情宁王府还是不要参与,毕竟和火宗有沾染,我们还是抽身事外为好。”
“那就交由大理寺处理?”宁枫桥问。
宁王摇头道:“把人交给刑部!”
“刑部?父亲不是说要抽身事外,那刑部可是我们王府的左膀右臂,那……”宁枫桥很不解。
宁王看着自己的儿子,耐心解释道:“圣上虽然开了金口,明里打压火宗,但是现在却还留有余地,看样子是不愿表明立场。毕竟圣上怕落人口实,那火宗可是一直希望迎回二圣。”
“我们要是借此人将风疯子归为妖族奸细,那么圣上心里绝对是高兴的。少了风疯子的影响人类世界就再也没有人敢明里支持迎回二圣,那么圣上就可高枕无忧了。”宁王道,“当然我们可能会失去刑部,但是却赢回了圣上的圣心!”
宁枫桥听了父亲的话对这些事情虽然不甚懂,但是却对此有了些许兴趣,听得津津有味。
刑部。
商大人坐镇刑部数十年,朝廷变迁,圣上没有对朝廷大员有大的变动,所以他这个宁王派在官场可以说得上是风生水起。
商大人拿起桌上的文书正在看,这时宁王府的人被差役带入书房。宁王府的人简短地说了宁王府有火宗旧部潜入已被抓住,需要刑部派人去。
商大人一听,竟然有火宗的人去王府找不痛快,立马应允,亲自带人出了刑部大门,一路上心想,圣上现在已经将火宗归为反派,现在献殷情正是时候,看来宁王对自己不错,想将这天大的好处给自己。想到这里不禁感叹自己算是跟对了人。
走到王府门前却发现了另一队人,领头的竟然是大理寺的宫大人。
宫大人最近可是非常忙碌的,自从火宗归反,他没日没夜的对曾经和火宗有联系的人进行排查,谨防圣都出现妖族奸细。虽然工作没有马虎,但是宫大人内心深处还是不愿相信火宗的人与妖族有什么联系。
火宗一直主战派,希望将被困妖族的二圣迎回,怎么会是反派?
专门致力于扫清奸细的大理寺自然有无数眼线,圣都的所有大小事情都逃不过宫大人的眼睛。有人禀报说宁王府抓住了一个潜入的火宗旧部,却不送来大理寺而交给了刑部。现在刑部前去拿人。
刑部虽然职权很多,却独独没有侦查奸细处理反叛的权力。
宁王将火宗的人交给刑部,明显有越俎代庖之嫌。就算是这样宫大人也并没有想去管的意思,可能宁王只是借着这个名头想整谁罢了,自己没必要掺和。
但是手下说这人和风纪才有关,宫大人立马想明白了,宁王要整的不是别人,正是支持主战派的风纪才。
风纪才就算功力再强,被打为奸细,那么他的影响力必然受挫,主战派必然会被打压,那么宁王为首的主和派就会得利。
想到这里宫大人立马带了人也来到了宁王府门前。
“宫大人!”
“商大人!”
“宫大人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那商大人前来又为何事啊?”
两人互不相让,针锋相对,气氛很是紧张。
王府的门房通报了宁王,宁王骂道:“这姓宫的倒是耳朵长,这也让他知道了。”说着对门房说了几句话,门房答应了来到门前。
门前的两队人还在僵持,却听门房说道:“对不起商大人,王爷说的是王府进了个盗贼,却被传话的人说成了火宗旧部,王爷说要是商大人怪罪就连同那传话的人一同押去刑部治个谎报之罪!”
商大人连忙说道:“我倒是没什么,不过累得有的人白跑一趟罢了。”说着笑着看了宫大人一眼。
宫大人道:“请去禀报王爷,我怕此贼人和火宗有染败坏了王府清白,先让我带回去审问一番!”
门房道:“王爷知道宫大人也来了,让我对您说此人所犯之罪只是潜入王府偷盗,按罪责却是刑部管辖,最后究竟是何罪状也得是刑部去查明!”
商大人得意到:“看到没宫大人,王爷开口了你敢不听?”
宫大人无奈只得伸手做个请的姿势,商大人得意地进入王府,宫大人只好原路返回。
商大人押了范阳出了宁王府。
范阳被押着一路走,由于头上蒙着黑布他不知道去往何处,但是也并不担心,对范阳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可怕的。
走了不知多久,范阳听到了开锁的声音,继续走,有人说话:“商大人,这小子关到哪里?”
商大人道:“宁王爷说这是个扳倒主战派重要棋子,你说关哪?”
“可是关押重犯的水牢只有一个,那里已经关了一个了!”
“蠢材!关了一个就不能再关一个吗?那水牢九门十八锁,就是关一百人难道怕他们合力逃出去?”
“是,是是!”
又走走停停了许久,范阳算了算,期间果然是听到开了十八道锁的声音,突然范阳被人一推扑通一声掉入了水池中。
脚步的回声渐远,范阳眼前依旧有黑布,手被反绑,落入水中一直往下沉去。范阳的手虽然被绑,但用的是绳子,范阳很快就解开了,撤掉布条,水中一片漆黑,往上游,出了水面,借着墙上不知名材料发出的微光,范阳四处打量着,可是眼睛一时不能适应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有一个声音出现:“你是谁?”范阳吓了一跳,找准声音来源看过去。
“哼,我就算死也不会给你的!”
那声音清脆灵动,仿佛天边的风吟,却带着些许愤怒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