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这两件事,星沉终于明白“赐婚”绝不是老人的一时兴起,男儿远行有所思,所思之人盼无事。
有了这一层的牵挂,便再无法甘心赴死,为了心中的那个还在等待盼归的人,万死不可阻归途!为了让星沉在危境爆发出超常的力量,溪天老人可谓用心良苦。
乱苍之事星沉也并不是凭着一时的血性而答应,这种关系到人生的大事,他早就做好准备去抉择,自引星失败后。不甘平庸便只能剑走偏锋,他明白,这次机会绝对失不再来,所以只能用力一搏。
星沉已被溪天老人遣回房间,正思索着,“吱呀……”一声,一位静雅安详的女子走进来。
“母亲,”星沉看到来人叫了声,“您怎么来了?”
“你天爷爷一本正经的来找你父亲谈事,这可是少有。怎样?找你了?”星辰母亲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微笑着说。星沉也微微一笑,一想也是,那老头平时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能一本正经的来找父亲自然是有正事相商。
看着眼前和蔼温柔的母亲,星辰突然觉得她一定能解决自己心中的困扰——母亲林月,虽然平时安静平和,但其聪明之处总是让人刮目相看,连眼界高于天的溪天老头都对其赞赏有加。
星沉回想刚才之事,考虑了种种,父亲虽然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但他看自己的眼神已经表露了一切——万事有我在!而唯有与溪叶的关系还不知如何处理。他叹了口气,向母亲说明了刚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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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星域,星夜时长是月晨与阳午之和,为七个时辰。夜色七分,现在刚进入三分星夜,天空明芒似青焰,将大地照成妖异的墨蓝。微风过境,成片的见红草如波浪般前赴后继的起起伏伏。
“见红可建红”一言道出了它的功效:止血。这里的平民就是通过种植它来生活,因为它的生命力足够顽强,所以遍野都是。而强大一点的人就进入乱苍打猎为生。星辰父亲就是如此。
风吹草低,一野的萋萋。一个人影从规严的房林中走出,他席地而坐,以手撑地仰望天空——点点星光如雨而坠。这些绚烂的星光将如溪水般流入其主人的眼***其修炼。星沉眼中不觉还是有些苦涩,转而又消失不见,脸上换成一种狡黠的神情——他听到背后传来轻轻的有些局促的脚步声。
星沉身体坐好后扭过头,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一阵呆滞。几米处玉人独立,星光微芒之下,朦胧让她又染上几分温柔,雪肤玉骨,明**人。没有平时的活泼嬉笑,而是以一种娴静和微微羞涩出现在他面前。对于这鲜有的温婉姿态,星沉一阵失神。
连忙调整好心态,再看过去。可能是与平日看到的差别太大,星沉适应了其绝美之后突然觉得溪叶少有的扭捏之状有些好笑,不觉就展现在脸上。
而此时溪叶终于鼓起勇气看过来,正好看到星沉正望着她,脸上还挂着贱贱的坏笑,这让本已有些放不开的溪叶恼羞成怒,索性娇怒地大步流星走过来一屁股坐到星沉旁边,瞪着他说:“看什么看?没见过是吧!”
“果然……”星沉在内心叹了口气,收敛了表情,脑袋中回想着母亲交代的事。又情不自禁的想起当时的情景。记得他把事情说完后,母亲那个兴奋的样子,眼睛发亮有些激动地说:“真的啊?你天爷爷亲口说的?!”
得到星沉的肯定后更是按耐不住亢奋的精神,“太好了,我早就想让叶丫头进我们家门了,嘻嘻……沉儿啊,你可不要让她跑了。”
星沉皱了皱眉头,而母亲林月看到,仿佛看出了他的苦恼,有些语重心长地说:“沉儿,现在呢可能你们没有那么放得开了,我告诉你啊,这可是关键的时期,千万不能松懈,不然叶丫头可能就飞了。我告诉你啊,你就这样……”
听着母亲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星沉也是服了,原来母亲还有这样的一面。不过他看着正激情澎湃的母亲,内心在考虑究竟要不要说出:其实他皱眉只是想提醒她别忘了危险的乱苍之行。但看她如此,还是算了吧……
“你找我来干嘛?”溪叶语气中明显有些薄怒了,因为星沉长久的沉默。星沉听出了其语气中的不满,立即感觉情况不好,连忙回过神去对待眼前的情况。
他深沉地微微仰首,眼神迷离,用低沉的嗓音说:“我,明天要走了……”果然,星沉说完气氛立即就变得暖昧起来。溪叶刚鼓起的怒气慢慢消失不见,眼神中也渐渐浮现出丝丝的担心。
“你,真的要去?”她语气中透着担忧,“如此大的机缘,我知道拦不住你,但你,小心些……”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可能是还没走出那猝然临之的婚事。
不过星沉听她已经够明显的回答,内心升起难言的感动。看到她如此深深的忧虑,星沉忽然咧开嘴对她舒心一笑,然后以狡黠的神态伸过头对着溪叶左瞧瞧右看看。溪叶被他一系列动作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接着就又听到星沉坏坏的语气说:“溪叶……”
“嗯?”看着近在眼前的星沉,她有些慌乱地回答。
“你现在是不是算我未婚妻了?”
“哦……”溪叶有些呆滞地下意识回答,但突然又觉得不对,失声叫了句:“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我的溪叶老婆?”星辰故意将语调放慢,字字重音如钟声回荡在溪叶的脑中,将她的思绪扰乱。
就在她好像陷入情感的绝境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索性就以一种破罐破摔的决心恢复其平时的性格,大声嚷道:“是啊,怎么了!爷爷是说过,但我还没答应呢。”
她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话中的矛盾。星沉也没计较,反而安心的笑了——他不想看她忧虑,永远也不想。
溪叶仿佛也明白了,心中一股暖流淌过。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天上的星光像无数萤火虫一样快速飞落,大片的见红草飘飘摇摇,时而露出根部的微红色,清风些凉。
星沉将外衫脱下轻披在溪叶身上。感觉到背上的异样,溪叶扭过头正好与星沉四目相对。看着近在眼前的面庞,星沉没有迟疑地对着那对唇瓣吻去。
时间在一瞬间凝固,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温柔的触感和不断轻拂而过的微风。一种难以言语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充斥了星沉整个心房。
溪叶目送着星沉有些慌乱的离开,忍俊不禁。她用手触了触嘴唇,好像如梦一场。不过留在她手中的丝绢却是真实的存在。
她展开丝绢,借着迷人的星光看去:是一方荷池,中间绣着一朵显眼的并蒂莲花,远处为山,旁边有字写着:
青山执守漫天星,
流水绕峰微波明。
摘得星辰披风云,
心如青山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