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情静静的端坐在上首,手持法杖,冷眼看着九州阁上的一切。
“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驾到!”门口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众人慌忙跪下:“臣(臣女)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冷无情和萧离殇只是微微颔首,以此行礼。
皇上径自走到上首的龙椅处坐下,才挥挥手,说道:“平身。”众人才缓缓起身。
不等皇上开口,皇后便说道:“今日是为国师设的宴席,还请各位大人不要拘束。好了,开宴吧。”随着皇后一声令下,众人才动起筷子,宫中的歌舞也在这时缓缓登场。穿着清凉的舞姬扭着纤细的腰肢,向四方抛着媚眼。若不是皇上在场,有些大臣就恨不能直接扑上去了。
过了一会儿,太后凌厉的凤眼扫视着四方,朗声道:“宫中的舞蹈想必大家也都看厌了,不如就请各家的公子小姐上台表演一下,给哀家和皇上助助兴,如何?”
皇上赞同的点点头,看着下方:“国师觉得如何?”冷无情缓缓抬头,淡然道:“臣并无异议。不过,既是助兴,不妨请各位大臣一同参加,各位大臣想必亦是有什么拿手的才艺。皇上,不知如此可行?”“嗯,就依国师所言。”
一直未曾开口的萧离殇突然开口:“皇上,不如就抽签而定。”
一名宫女马上呈上一个装有所有人名字的纸盒,但除了皇上、皇后和太后。
皇上将手伸进纸盒中,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水灵玉。水灵玉是吏部尚书水文的嫡女,从小能歌善舞,说她是现在的第一才女也不为过,容貌亦是清丽脱俗,是京城众多公子的追求对象。
只见那水灵玉缓缓起身,一张瓜子小脸上是得体的笑容,纤细的柳叶眉,一双丹凤眼勾魂夺魄,挺翘的鼻梁,单薄的嘴唇,怎么看都是个十足的美人。
冷无情静静地看着水灵玉,平静的眼神中古井无波。
“皇上,今日臣女为大家弹奏一曲。”水灵玉看着高首的皇上,淡淡的说道。
宫女立刻将琴抱上大殿。水灵玉缓缓坐下,轻抬衣袖,素手纤纤,白皙的指尖轻拨着琴弦。一首琴曲幽幽响起,恍如高山流水,飞瀑滚珠,久久不散,余音绕梁。琴曲毕,一阵又一阵惊叹声此起彼伏。
接下来的表演尽管出色,但却比不上水灵玉的琴曲,众人也就没有多大的兴致了。
突然,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有请国师大人表演。”
尴尬的神色浮现在众人脸上,国师的表演是绝不能轻易贬低的,但若是阿谀奉承免不了要得罪一些达官贵族,若是表演好些也就罢了,若是不好,可就两边不讨好了。
冷无情的声音就在此时响起:“皇上,臣愿弹琴一曲为大家助兴。”冷无情的话瞬间掀起了哗然大波,弹琴,那不就是意味着和水灵玉叫板吗?所有人都认为冷无情是不自量力,都在内心嘲讽着她。
冷无情丝毫不理会众人的想法,坐在琴凳上,双手抚琴,轻弹着,婉转的嗓音响起:“君欲守土复开疆,血犹热,志四方,我为君擦拭缨枪,为君披戎装,君道莫笑醉沙场,看九州,烽烟扬。”众人皆被婉转的嗓音和豪气十足地歌词吸引,深深沉醉在其中。可以说,这首琴曲丝毫不比水灵玉的差,甚至更好。
水灵玉愤恨的看着殿中的冷无情,她不甘心,琴一直是自己所擅长的,如今竟被一个女子轻易压过,叫她怎么情愿。
就在她思考之际,冷无情的嗓音再次响起:“我唱战歌送君往,高唱。听,昨夜有戎狄,叩我雁门关,攀我十丈城墙。看,九州有烽火,江山千万里,烽火次第燃。我高歌送君行,掌中弓虽冷,鲜血犹是滚烫。且为君倾此杯,愿君此行归来踏凯旋。闻说塞外雪花开,吹一夜,行路难。我织一片明月光,愿为君司南。闻君跃马提缨枪,逐戎狄,酒一觞。我将祝捷酒浅埋,待君共醉万场。当年君欲行边疆,血犹热,志四方。如今我歌声已哑,难高歌,迎君还。我站在城楼细数将士三十万。忽见君跨马提枪旧衣冠鬓却白。我将祝捷酒斟满,且问君可安康……”
空灵的琴曲戛然而止,所有人恍然惊醒,比水灵玉演奏时更高的赞叹声响起。
冷无情缓缓起身,坐回原位,向上方的皇上拱手,道:“臣才疏学浅,还请皇上莫要见怪。”
众人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看着冷无情,若这样也算是才疏学浅,那世上便无什么才艺惊人之人了。何况,冷无情的琴曲并不像女子一样柔弱,而像个男子一样带着万千豪情,置身于琴曲中,他们仿佛看到了男子守疆爱国之情,军人作战之苦,凯旋归来几年不见之盼,时过忘年之叹,让他们不得不服啊!
皇上的声音适时响起:“爱卿的琴曲真是人间哪得几回闻啊,不知爱卿想要什么赏赐?”“回皇上,臣雕虫小技,让众位见笑了。臣不求赏赐,只是听闻摄政王殿下才艺高超,想请摄政王殿下不吝赐教。”冷无情隔着斗篷看向萧离殇,眼神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这……萧爱卿,你意下如何?”皇上一脸为难的看着萧离殇,虽说皇上也是支持冷无情的,但毕竟不能在明面上跟萧离殇撕破脸。
众人的目光又随即转向萧离殇,大家都想看看这位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大人有何话说。
萧离殇轻抿一口酒水,优雅的动作浑然天成,不急不慢的开口道:“臣并无什么拿的出手的才艺,唯有一身武艺,不知国师大人的意思是否让萧某献武呢?”
“呵,既如此,那本国师亦想看看摄政王大人的武艺。早闻摄政王大人武艺高强,今日本国师便来向摄政王大人讨教一二。”冷无情缓缓起身,轻整斗篷,拄着法杖,缓步走到殿中,向萧离殇一拱手,“赐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