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是没有资格来决定游戏规则的。
--序言
清晨的阳光突破了阻拦,毫无保留的照耀在每一片土地上,驱走了寒冷和黑暗,带来了温热和光明。
颜路坐在石桌旁,石桌上平铺一份竹简,竹简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他在读书,或者书,是在默读思考吧。
子房左手持书,右手持一截断枝,他一心二用。
颜路抬头看了子房几眼,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说。子房这个习惯,一直都有,而他的天赋,却也能够让他这么做。
“吱呀!”身后推门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的思索。两人不禁停下了动作,回头看了过去。
那里女子站立。
看她的眼神,似乎是有点吃惊,但吃惊转瞬即逝,看上去也是在意料之中。
“诸位来访,小女子招待不周,还望恕罪。。”女子拱手,向两人施了一礼。
两人也不怠慢,各回了一礼。礼罢,颜路便接上了女子的话:“哪里的话。是我等冒犯了,姑娘莫怪。”
“那此事也莫要再提。”女子轻笑,“小女子去为二位沏壶茶,我们慢慢叙来。”
“求之不得。”
阳光明媚,竹林声脆,鸟鸣啾绊,水波纹粼。颜路轻举竹筒,抿了一口,便放下了。他侧目而视,那里小池欢流,泉水顺着竹筒,缓缓滴入木桶,一滴一滴,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这么说,”颜路的话语打破了沉默:“你确实来自‘剑无’?”
“是的。”女子爽快地承认了。
这一下倒是颜路无话了,他原以为女子会支支吾吾地不肯承认,没想到却是这番情景。两边继续沉默。
子房把玩着手中的竹筒,他侧目瞟了两人一眼,露出了戏谑的微笑。他开口,缓解了两人的尴尬:“据在下所知,‘剑无’之人是不能随意离开的。”
颜路向子房投去了一个感谢的目光,他继续问道:“不知姑娘来这桑海小城,所为何事?”
女子微微一叹,似是无奈,又是怀念。她思索,随后答道:“那是沉香旧事了。现在的剑无,并不受此约束。小女子来此,一来是此地远离纷争,二来便是去儒家的小圣贤庄,去拜访一下荀子大师,请他……”女子回头看了看竹阁,那里静悄悄的。“帮忙医治一下那个人。”
“哦?”颜路轻咦,问道:“可是那个男子?”
女子点头:“是他。”
“不知那个男子与姑娘是什么关系?”
“一个故人。”女子悠悠答道。
“是吗?”颜路颔首,他举起竹筒,又抿了一口:“那个人并没患疾。但他却仍旧昏睡,其中定有隐情。”
“不。”女子轻轻摇头:“他会醒,只是时间很短。”
颜路不答,他深知自己能力有限。他回头,向子房投出了询问的目光。“不知子房对此,怎么看?”
子房拱手,他看了看颜路,又看了看女子,言道:“恕在下才疏学浅。这类病症在家书中有过记载,书中说这是一种巫术,或者是诅咒。中术者长睡不起,且会越来越恶化,到晚期,就再也醒不来了。而且……”子房顿了顿,继续说道:“前不久也有类似的患者来找过荀师叔,那人宣称出百两黄金。只是师叔他淡出世俗,不愿救助罢了。”
子房言罢,几人都沉默了下来。颜路倒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荀师叔的脾气他了解。而女子却像是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一样,她目光跳动,似在思索着办法。
见女子这番模样,子房不禁浅笑,他看了看女子,目光灵动。“在下有办法让荀师叔出手,只是……”子房又看了看地上的一截树枝。
子房的动作很明显,女子很快便明白了。不待子房说完,她便接话道:“若是荀子大师当真愿意救助,在下定有厚报。”
“好”,子房爽朗的笑了:“只需如此如此,便可。”
桑海城中。
一个黑衣人急匆匆地略过街市,他一身黑袍遮掩全身,似乎怕被人认出来一样。他快步疾行,沿途撞到了几个人,不顾他人的叫喊,他没有停下脚步。他跑着,向郊外逃去。
郊外人影空荡,黑衣人停下脚步,他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人跟过来,他松了口气。只是下一刻,他又变得提心吊胆。
“今天天气真好呀!”上空一个声音传来,他抬头,却发现一个白衣男子站在房上,单手提着酒壶,笑吟吟地看着他。
“跑这么快干嘛?”白衣男子提起酒壶向嘴里倒去,却是没有一滴流下,他疑惑地看了看酒壶,然后扫兴地扔掉了。他转头看着黑衣人,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给哥哥说说,是不是不听话偷了别人家的东西啊?”
黑衣人不答语,若是没有黑袍掩盖,想必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他忽视掉白衣男子的话语,转身就跑。
“跑什么啊?”白衣男子笑着说,他从房上跳下,下一刻便出现在黑衣人的面前。他看着黑衣人,似乎刚要说点什么,却没想到脚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
“这……”黑衣人显然也被震惊到了。刚才还忌惮那人的速度的他下一刻便换成了深深的错愕。“你是在逗我玩吗?”黑衣人心里默念。
“咳咳……失误,对,是失误。”白衣男子默默爬起,挥手擦去脸上的灰尘,一脸尴尬的说。不过下一刻,他便立刻严肃起来,颇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在我‘神奕’面前,偷东西可行不通哦!”
黑衣人盯着白衣男子,似乎在想着什么,良久,他开口,语气沧桑,仿佛响自另外一个世界。“我警告你神奕,我的事你最好莫要插手,念你我故交一场,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你若再执迷不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呸呸呸!”白衣男子一副厌恶的表情,他说道:“别乱攀关系,谁和你是故交?我是谁,我是神奕哦,想对我不客气的人多了去了,我不还好好活着吗?倒是你,竟然给我的宝贝徒弟和宝贝徒孙下诅咒。这件事,你今天若不给我一个交代,你就别想活着回去了。”
“哦?是吗?”黑衣人不屑,他抬手指向白衣男子,挑衅味十足:“想要动手吗?谁怕谁啊。”
见黑衣人这般模样,白衣男子也不再废话,他直接抬手,那里一把剑浮现。他握剑,直接向黑衣人刺了过去。
黑衣人侧身躲过白衣男子一剑,继续开口挑衅:“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这可不像心如止水的神奕的作风啊。”
白衣男子皱眉,他继续挥舞着剑,那把剑瞬间幻化成八个,从四面八方而来,封住了黑衣人的退路。“在愤怒地时候有些无法控制情绪,这正是我作为活生生的人的证明。”
“是吗?”黑衣人抬手,他的身前出现一片光幕,光幕与剑影相撞,发出强烈的轰鸣声,溅起大片的灰尘。待到灰尘散去,黑衣人仍是一副完好无损的样子。他看了看前方的白衣男子,言道:“想要杀了我啊?这还是那个崇尚用武力带来和平的人吗?”
“如果暴力不是为了杀戮,那么掌握它就变得毫无意义。”白衣男子应答,他不再废话,持剑入鞘,随后缓缓抽出,剑上附着了一层银光。
“这……”随着那把剑的抽出,一时间云层翻滚,乌云密布盖天,将阳光紧紧遮盖,地面变得黑暗。空中雷声滚滚,电光霹雳,地上大风吹起,沙尘席卷。这与那个女子的剑术相比,完全是两个层次。
白衣男子挥动手腕,剑便被飞了出去。顿时风向逆转,沙尘顺着剑的方向直击而去,天空中的闪电劈下,附在剑上,陡然使剑势飞升。
黑衣人急急退去,他的速度很快,但还比不过剑的速度。他急促地对白衣男子喊到:“违反规则,你不要命了?”白衣男子不答语。黑衣人气急败坏:“算你狠神奕,但你要知道,我死了,他们的诅咒就再也解不开了。”
“可恶!”黑衣人如是说道,白衣男子脸上瞬间布满憎恨。天空云雾散开,雷电消失,地面上风逐渐平静。
那把剑的气势陡然弱了九成。
“哈哈!”黑衣人冷笑,他抬手,手中光圈浮现,他对着飞来的剑,直直地扣了上去。
“轰!”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传出,震惊了整个小城。那把剑被崩飞了出去。
黑衣人一阵摇晃,看起来要跌倒的样子。他耸拉着手臂,那里血液滴落,地面被染成了红色。只是令人惊讶的是,他一身黑袍无损。他抬头对着白衣男子,看不见神色。
“今日之辱,他日定当数倍偿还。”
黑衣人沧桑的声音传出,他的身影逐渐消散。
“别跑。”白衣男子握住倒飞的剑,一个箭步到黑衣人身前,他挥剑,剑瞬间变成血红色。
“因为你的所谓的爱,你错失了唯一一次或许能够杀死我的机会。”黑衣人看着挥来的剑,目光平静:“这机会不会再有,待我实力恢复,即便是你神奕,除非是你们剑无的最后一式,又还有什么能伤到我呢?”
剑砍空了,只是划破了一道残影。白衣男子沉默,他取出一抹方巾,默默拭去了剑上斑驳的血迹,随后收鞘。那把剑在手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白衣男子闭眼,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握紧了拳。他的手中,几滴红艳滴落。
“你就是如此的软弱,昨夜的你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能拯救她。
你错了,你谁都救不了……
包括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