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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波澜

一行五人纵马而去,留下暗尘族亭子外的五人面面相觑,铁无锋表情严肃,扫眼看了看南宫英,又看了看花乱容,说道:“你们怎么看?”花乱容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回船上再说。”众人同意,南宫英赶紧到亭子里将姬空拉起,说道:“别装了。”姬空闻声跳起,哈哈一笑,说道:“我厉不厉害?他们都被我骗了,哈哈!”南宫英道:“你要是没忍住,我回去定给三长老说。”姬空瞬间吃瘪,说道:“是你们逼我来的,还硬要点我穴道,什么道理?”花乱容走过来,说道:“不是没点吗?快走吧!”

此时叶安等人已行到了数里开外,叶安在前,紧跟着的是聂云飞,其余人也相随不远。聂云飞大声道:“你们看那紫烟的浓度,敌人的数量应该不多,他们敢在浩天城作乱,难道都是高手?”后边的凌宫道:“还不一定,可能是天罗族余孽,我们破城后他们来不及退走就在城里躲了起来,这几天我们守备一松,他们便想趁机逃跑。”周立身道:“凌老弟说得对,天罗族在浩天城待了五六年,藏个人还不容易?他奶奶的,怎么老是有人跟我过不去?”凌成道:“无论如何敌人都在咱们的腹地,伤及族内的高层就麻烦了。”

众人马不停蹄,终于在四个时辰后回到了浩天城,此时紫烟已经散尽,一众军士将城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看来敌人已经消灭了。五人心下一松,骑马缓缓进城,没走多远就看到族长聂十的身影,聂十也看到了他们,招手要他们过去。五人来到聂十不远处下马,聂十道:“你们回来了也好,天罗族余孽藏身的密室我已经找到,有个反贼头子从里边逃了出去,现在正全城搜查,你们们也分散去找一下,是一个光头圆脸的中年男人,一身内劲已练到了六层,不过他右腿被我打折了,还受了重伤,你们尽快去把他找到。”五人立即应是,分散而去,聂十喊道:“凌宫和叶安走一起,那秃贼厉害。”

叶安和凌宫拍马疾行,往浩天城东面而去,路上经过凌宫的家,两人在门口询问一番,得知凌宫的二爷爷正在府上,料想无事,继续往东,绕过溱湖,经风雨长廊便到东城,凌宫道:“先去你家看看,然后再一处一处地搜。”叶安自无异议,骑马奔在前面,不多时便到自家府邸,叶安问看门的守卫:“府内可发生什么事?”那守卫躬身道:“回少将军,小姐哭得厉害,李管家正陪着她。”凌宫道:“看来你家没事,要不要进去看看?”叶安道:“见了我姐我可就走不了了,走吧。”

两人上得一处高处,环顾四周屋舍,皆无异常,街道上军士们三五成队,正挨户挨户搜查,两人下了高处,凌宫边走边问:“这样搜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搜到,叶安,若是也有这么多人在城里找你,你怎么办?”叶安跟上,说道:“要是我在城里有一个密室的话我就躲到那里面去,但若是没有了,我多半会想办法出城。”凌宫道:“怎样出城?”叶安道:“想个办法让你打开城门,然后逃出去。”凌宫道:“可是要我开城门难于登天,连我自己我都不敢放出去。”叶安一笑,说道:“给你金银珠宝,你开不开?”凌宫道:“不开!”叶安又道:“允给你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你开不开?”凌宫装作意动的样子,问道:“很,很美么?”看到叶安不怀好意的笑容,忽而正色道:“不开不开,十个美人儿也不开!”叶安收起玩笑,正色道:“其实现在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守好城门,只要那人出不了城,就总能逮到他。”

两人谈话间搜索了十几间屋舍,此时浩天城初定,市集未复,城内四处都萧条得很,食物水源都是稀缺,城内人口也极少,两人走了这么一段路只见到十几个平民。叶安心想:“若是那人没有密室隐藏的话,待在这城里没有食物,不出几日饿也饿死了,哪还有什么力气逃跑,看来那人现在要么待在密室里,要么就在想办法出城。”回头向凌宫道:“如果我装作看守城门的人,想要逃出城,你能不能发现?”凌宫一愣,片刻间明白叶安的意思,说道:“不行,不行,我的很多军士都认识你,你的右腿也被我打伤了,是个瘸子。”叶安笑道:“幸好我还不是个秃头,瘸子,瘸子……”他突然停下脚步,低声道:“不对,不对,凌宫,若是我戴一顶军帽,再骑一匹马,扮成你手下的士兵,你认不认得出来?”凌宫沉吟着,没有说话,叶安又道:“现在你们西线的战事未定,每日的快马联络不断,我若是趁机劫了一匹,装扮成传讯的兵官,既有军服又有军令,你认不认得出来?”

凌宫面色已经大变,说道:“极有可能,极有可能,这每日的快马联络是不能断的,那人真的要是发现了这一点,夺了一个传讯兵官,再等到天黑别人看不清他的面孔,手持军令定能蒙混过去。”

两人互视一眼,都停下搜查的脚步,骑马向长安居而去,这一番飞奔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到达长安居时两人都面红耳赤,不是因为劳累而是因为担心,叶安当先问一个长安居的守卫道:“你可记得今日派往西线的传讯官有几个?”那门卫想了想,说道:“四个。”凌宫道:“你肯定吗?”门卫道:“肯定,我亲自牵的马。”

叶安凌宫又赶紧上马,往浩天城城门奔去,又是小半个时辰,城门处的守卫倒是一点没有松懈,城门处除了站立的兵卫,一个平民也没有,凌宫骑马过去,向最近的一个守卫问:“今日去西线的传讯官,放过去了几个?”守卫道:“回少将军,三个!”凌宫一震,回头向叶安看了一眼,又向那守卫道:“三个都仔细检查了吗?”守卫道:“族长下令,所有出城之人一律严查,小的不敢有误!”凌宫点了点头,叶安上前道:“叫你们的头儿出来见我。”那守卫应是,赶紧前去通报。

不多时从城门上下来一个彪形大汉,头戴武冠,面若重枣,叶安认识此人,姓秦名重,是族内秦家的人,这秦家说来还是族内势力居于第二的大家,除了凌宫所在的凌家,就连族长所在的聂家势力也比他们为小。叶安和凌宫下马与秦重招呼,叶安道:“原来是秦大哥守城。”秦重军职比两个少年为低,躬了躬身,说道:“两位少将军都来了,不知为了何事?”叶安低声道:“从现在起,凡是派往西线的传讯官你都将他拦下,改用守城的卫兵前去传讯。”凌宫听后喜道:“正当如此。”秦重却有些犹豫,迟疑道:“这……这……”凌宫一笑,说道:“放心吧秦大哥,我们马上回去通禀族长此事。”秦重这才答应。

叶安凌宫两人骑马离去,路上凌宫说道:“这传讯官少了一个,定然与隐匿在城中的叛贼有关,他不敢立时出城,肯定是怕出城时被发现。”叶安道:“现在天还未黑,等到天黑他的顾忌就不会那么大了。”通常来说这传讯官均身有要务,来去甚急,普通的守城士兵绝对不敢多加留难的。凌宫道:“不如我们就守在城门口,等他今晚前来送死。”叶安道:“我们守在城门口反而不好,若是他留意到我们就不会来了,现在我们最好回去继续搜查,装给那人看看。”凌宫道:“也好,只是不知那些守城的士兵挡不挡得住那人。”叶安道:“族长在城门处定然有他的安排,我们不必操心。”

两人行了一阵,叶安突然道:“我又想到了一件好事,你听不听?”凌宫笑道:“若是你还想骗我开城门,想也别想!”叶安道:“你猜我为什么劫了一个传令官?”凌宫道:“不是为了假扮他混出……啊!对啊,那人急着出城,城里自然再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了,果然是好事,妙极,妙极!”叶安道:“此事一过,城内的搜查工作就可以放松许多了。”

与此同时,源江的一艘大船上,两个身着黑衣的老者正站在船头,一男一女,女的正是元芙,男的却没见过,两人均望着滚滚波涛良久伫立,江浪拍打在他们的脚下恍若不知,也不言语,也不动移,他们身后还站在五个年轻人,正是之前的铁无锋,花乱容等人,只有姬空不在。

终于,那个男性老者开口道:“你们觉得怎样?”铁无锋回道:“很厉害,跟我交手的聂云飞还隐藏了许多。”花乱容噗嗤一笑,说道:“其实他们的武功跟我们相差不大,若是我们再加上姬弟,定然会胜他们许多,只是我却看不透他们中的两个人。”两个老者均回过头来,诧异了一声,元芙问道:“哪两个?”花乱容道:“那两个少将军,嘻嘻。”元芙道:“凌宫,叶安?”南宫英道:“哼,那个叶安狼子野心,企图与姬空结拜,定有什么阴谋。”花乱容道:“我倒是不这么觉得,姬弟的名声向来不好,量他叶安也不可能知道实情,我之所以说看不透他,便是因为他似乎在怀疑姬弟的能力,不过,嘻嘻,他越怀疑就越把姬弟高估了。”铁无锋也笑道:“是啊,又有谁能想到,暗尘族的少族长光会打架,不会杀人!”

男性老者道:“那你又怎么看不透凌宫?”花乱容正色道:“我跟他没有说一句话,但他却毫不迟疑的想拜我为兄,你们说怪不怪?”铁无锋道:“确实如此,按理说这凌宫一路上都在跟两个洪妹说话,要结拜也应该是跟两个洪妹中的一个,他却毫不迟疑地选容……花兄倒是真的有些奇怪。”两个老者互看一眼,花乱容又道:“其实这五人从面相上来看,也只有凌宫一人足惧。”元芙道:“为什么?叶安呢?”花乱容沉吟了一声,说道:“浩天族三君的武功的确厉害,都是难得的将才,但却没有能够统领一族之众能力,而那叶安的确非凡,若是让他正常活到三十岁,做一些他应该做的事情,他的确会是我们一个大的阻碍,但是,嘿嘿,他已经病入膏肓,神仙也难救了!”众人皆惊,元芙道:“可惜,可惜!”脸上却无半分惋惜之意。

这时铁无锋问:“今天他们看到一股紫烟就全都跑了,连结拜的事情也搁在那里,会不会有诈?”男性老者道:“若空中真有紫烟的话应该不假,那是浩天族传讯的方式,有紫黑红蓝青五种颜色,别的种族是放不出来的。”元芙道:“跟你们说说也无妨,浩天族有一神物名为浩天藤,燃烧此藤便能放出这五色烟雾,每一色代表不同的讯息,其中以紫黑红蓝四色这主,青色为辅,前四色代表遇敌,求援,败亡和捷胜,辅色为青,随时变换前四色所代指的讯息,颇为神妙。”铁无锋听完眼神炽热,说道:“若是我族有此神物,何惧赤一族贼人?”除了花乱容,其余年轻人皆点头称是。

夜色渐浓,浩天城内挨户搜查的军士也都散去,整座城池安静下来,城中的溱湖印着天空的皎月,轻风袅袅而来,湖面的月亮微皱起了眉头。

叶安同凌宫一起去了一趟长安居,族长聂十得知二人所查,颇为欣慰,说道:“之后的事情就交给其他人吧,你们忙了一天快回去休息。”之后叶安告别凌宫,骑马回了自己的住处,他先到后堂拜见了母亲,然后便欲寻姐姐和李管家,寻思:“姐姐一天没见到我,不知哭成什么样儿了?”

迎面碰到府里的一个丫鬟,问道:“我姐呢?”那丫鬟答:“一个时辰前还在前堂花园里,跟李管家在一起。”叶安又道:“她哭得厉害吗?”丫鬟回道:“比以前好多了,在花园里时还笑了几声呢!”叶安略微放心,点头而走,路上吩咐了几个仆役,吩咐他们将小姐和李管家找到,来到府内大殿,想起昨日抓住的那个怪人,寻思:“周家的人说他是天罗族人,可这天罗族向来喜净,穿衣打扮都讲究得很,就算战败逃亡,把自己弄得满身污垢可以理解,但是也绝不可能跑到下水道这种又脏又臭的地方去躲藏,看来还需审问一番这人才好。”想到此处,便问大殿门口的军卫:“昨日押回来的犯人关在哪了?”那军卫说道:“回少将军,关在府内的马厩,由张马夫看管。”

叶安听到马厩二字隐隐觉得不妥,刚想叫军卫把犯人带上来,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心想:“我不如去马厩看看,那儿人少也好问话。”起身往马厩走去。府内的马厩靠近前门,却是一处较为独立的院落,一来方便牵马乘骑,二来也不会影响府内的清静。叶安脚步不慢,路上遇到了李管家,他正拿着一个药瓶和一块白布急冲冲走着,看到叶安赶紧行礼道:“少爷,你回来啦?”叶安点头,问道:“这么急干嘛?姐姐呢?”李管家道:“小姐在马厩那边,她发现昨日你抓回来的那个叛贼受了伤,然后就要我帮着治,这不,药不够我就回来取。”叶安心想:“姐肯定是找红儿的时候发现那人的,红儿,红儿?”想到此处心里莫名其妙慌乱起来,急问李管家道:“我姐一个人在那边吗?”李管家见叶安说话的语气不对,赶紧回道:“我留了三个仆卫守着她,怎么了?”叶安拔腿便跑,边跑边说:“不够,三个怎么够?”

叶安一路飞奔,李管家也跟在他身后不远,到得马厩时,一个白衣女子正在马厩的门口来回翘望,见到飞奔来叶安,大喜,叫道:“弟弟,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你跑哪去了?我都找不到你。”说着便想哭,却又发现叶安身后的李管家,赶紧收起哭腔,说道:“李伯伯,有药了吗?他背上又流了好多血,你快给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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