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过来!”平生伸出一只手挡在了面前。
无音是仙人,会杀了自己吗?
“拜堂又不是什么大事。”无音双手环胸靠在床前的木架前冷冷地看着他,压下了自己胸前的那口恶气。为了苍月,他拼了。他不会对平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平生气着,这下又想反驳,但嘴巴一张开便扯到刚刚摔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又将脾气忍下,再怎么着,他还是要将自己的小命给保住。
平生把脑袋使劲塞入角落里,他想偷偷抹眼泪。身为一个大男人老流眼泪,他自己都对自己感到不耻,可是有什么法子?要怪就怪他的泪腺太勤于工作。回头把泪腺割了去。做个铁血汉子!
无音无奈,靠近平生,将他从角落里扯了出来,拿着块手绢刚刚要靠近平生便被他躲开了。
“滚!”平生咆哮,用衣袖抹了抹自己不断流出的鼻血。
无音哪里会听平生的?
他不由分说地替平生擦鼻血,为平生把刚刚摔疼的地方施法治疗。
平生别扭着,眼前这个男人总是毫无预兆地对自己发火,但是又在发火后又对自己很温柔,把自己当小孩一样“宠着”。
“你之前对你的苍月也这样吗?”平生低声问他。他无法想象这个冰冷的男人也会有爱的人。不不!也许在那个时候,他不是如今这般冰冷。
“不会。”无音道,“我不会对他发火。”
平生一下子炸毛了,眼前这家伙就是欠扁!他咬了咬牙,头一偏,不跟他计较!
忽然却见无音把他的脸摆正了,正对着他。无音的眼在平生脸上扫来扫去,似乎在他脸上寻找着什么,他盯得平生心里毛毛的,但平生又不知说什么。
平生总觉得自己与无音相处的方式很尴尬。明明两个男人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隐隐之中又觉得并不那样正常。无音喜欢男人,自己喜欢女人。当下,喜欢男的喜欢女的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又害怕,害怕哪天自己会被无音给吃了!神经再大条也不能跟个gay走太近。
想罢,平生不动声息地往角落里缩去。
无音眉角微微地跳了跳。
“我们约法三章吧。”平生背靠着墙壁,手攀在墙壁上,浑身发抖,“好不好?”
“你说。”
平生咽了咽口水,跑到嘴边的话忽然又说不出了。他斗不过无音,他几乎都没有把握无音会不会遵守这个约法三章。他不敢说啊。
无音向他又靠近了一步,问:“不说?”
平生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上来——于是,他自己甩了自己两个耳光。哭什么哭,跟娘们儿似的,恶心!
无音忽然叹了口气,他道:“我不靠近你。”
“真的?”平生激动地问道,眼睛瞬间闪亮,“啪嗒”一个泪珠从睫毛上滚到了脸上。
无音愣住了,那颗泪珠从平生的脸颊上缓缓滑落,留下了一条浅浅的泪迹。他的脸缓缓向他靠近,然后,他伸出舌头舔住了那颗泪珠,随即嘴唇也印了上来。平生的眼睁得老大。只见无音的的唇在他脸上缓缓移动,最后衔住了他的嘴唇。
“噗!”平生立即晕倒,口吐白沫,两眼冒星星。
无音只得将之抱回床上,心里不觉叹道:果真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平生紧闭着眼,心里暗道:“失策啊失策。”
这时,房间的门忽然响了起来。无音仅仅耳朵一动,便知晓门外的是谁。只见他走去开门。平生立即跳下床,钻进了床下边——他要抓紧时机待会逃跑。
“无音,或许我可以称你……”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响起,平生的心猛然漏了两拍。这是……
“别来无恙。”无音的声音。
只听见那女人轻微的脚步声,然后安静了下来。
“路醒也来了。”那女人说。
无音未说话。
平生在床下只能看见他二人的脚,心里便觉着自己待会又逃不了了。无音那厮肯定知道自己是装的晕倒。
那女人的声音嘲讽无比,道:“我家平生就有点别扭的小毛病。你可要好好对他。让他缩床板底下可不好。”
此话刚刚落下,他就见着无音的大手伸入床下来拉他,他想往里侧躲都没有办法。
非烟雨瞧热闹似的看着那个久违的栗色毛头从床下边钻了出来,双手环胸不为所动。平生惊奇地看着非烟雨,却是往无音身后缩了缩——烟雨老婆怎么会真的出现在这里?难道烟雨老婆也遇到了什么仙人?还是烟雨老婆本身就是仙人?
非烟雨此时身上穿着一件玄色襦裙,宽肥的裙摆遮掩不住她窈窕的身姿,暗紫的长发仅仅绑了根花带子,连发髻也不梳,果然是烟雨老婆的作风,冷傲。
“烟雨老婆,我好想你!”平生作势要往非烟雨的怀里扑去,却被无音给拦住了腰,扯到了自己的怀里,“放开我!”
“哼。妖吃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吃人。”非烟雨冷哼道,“今我随你而来,也是我回去的时日未至,来与你这昔日的好友打个招呼。可惜了,你这模样,可比他丑多了。”
“烟雨老婆,你说什么?你带我走吧!这男人好狠!”平生朝非烟雨喊着,两手使劲扳着无音的大铁钳。
只见非烟雨向他走近,一手敲了敲他的脑袋,然后揪住了他的衣领,恨恨地道:“别叫我老婆。我不是你老婆。”
“烟雨老婆,你不能这样心狠的!”平生装可怜,可惜了非烟雨连个怜悯的眼神也不甩给他。无音将平生用力地圈在怀里,他冷冷道:“如你真是我昔日好友,那就请你管好无靥族,别让紫燕妖前来魅惑平生。”
“哟哟,你还真是护犊,想当年你可是连自己的妻儿都没有护住。眼前这个人你可以护多久?”非烟雨一甩水袖,娉娉婷婷地往房门走去,“我自是无心打搅你二人的大好时光,不过灵羽要死,只有我来动手。”
言毕,她便消失在门口。
平生惊出了一身冷汗,那人不是烟雨老婆,她只是披着烟雨老婆的人皮。那么他的烟雨老婆走哪儿去了?面冷心热的烟雨老婆呢?
“为什么她说的话我听不懂?”他愣愣地问无音。
无音倒是轻轻抬起了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面色复杂,良久他才道:“因为你是灵羽的转世。”
而自己是红郁。